第1397章 艱難的談判(下)

通北帝國驛館非常大,起碼是少典國驛館的四五倍,里面建有多座宮殿,也只有兩大帝國有這個資格。

姬語在一間偏殿接待客人。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他手上拿的是透明酒杯,杯里裝的竟然是百年果子釀。

「當然是!」丁馗聞了聞酒杯,「這是正牌百年果子釀,殿下太用心了!」

「既然是朋友,你總不能看著我被欺負吧。」姬語有怨氣。

「不可能!誰敢欺負殿下?我想您的手下也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丁馗裝傻充愣。

「是你告訴我己國和孟國要出兵曹國,最近己國王後和公爵頻頻找你談,難道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姬語沒有放過丁馗的意思。

「哦,哈哈哈,你可能誤會了,己國與我有舊怨,這次來我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

丁馗有借口,姬語也能查到那些事,能掩飾他和己國談的真正內容。

「真的?」姬語派人找丁馗前已經調查過。

「我要隱瞞你,何必告訴你己國要出兵曹國的事?」

「上回你說還沒做決定,今日不會有所改變吧?」姬語盯著丁馗雙眼。

「唉,我豈會輕易改變主意,但己國不是我能抵擋的,你確實得做好準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丁馗開始做鋪墊。

「不過是一個古方,其中還有很多限制條件,你們何苦要白費心機呢。」姬語一臉遺憾。

「就是,大家和和氣氣做生意不是很好嗎?非要勞民傷財,如果不是亂黨把持朝政,我無法團結整個少典國,就一定幫你震懾己國。」丁馗義憤填膺。

「嗯?」姬語听到一絲希望,「怎麼才能幫你平定少典國?」

「呵呵,恐怕有點難度,叛軍和亂黨都有過百萬的正規軍隊,何況他們背後都有大能支持,平定他們的代價比擊退孟己聯軍還要大。」

「有道理。」姬語也沒抱太大希望,「其實我已跟己王解釋過,我們跟祁國的合作是有限度的,但若有外界影響,那合作就會擴大規模,可惜他沒听進去。」

「你想我怎麼做盡管說,在不影響利益的前提下我會優先考慮。」丁馗十分真誠地望著姬語。

「唔,此事待我去你那再議。」姬語沒想到丁馗如此直接,此前完全沒有準備。

他找丁馗來是想了解己國的情況,並不認為丁馗能改變己國的想法,沒有考慮過丁馗能幫自己多少忙。

#

南丘郡城新落成一個院子,里面的設置跟鎮京城統帥府參謀部一樣,最關鍵的是姜熙在這里辦公。

「這是第十軍團最新的動態。」費則交給姜熙一份文件。

姜熙要求,所有情報要第一時間送到參謀部。

「嗯,他們想試探我們的防御力度,分得這麼開不會強攻某處,傳令邊郡,不得與騎兵交戰,嚴格控制草料發放和囤積,所有要塞關卡的守軍加倍。」他識穿第十軍團的意圖。

「是!」孔仁一一記錄下來。

「要不要打一仗?」費則看著地圖上的都平郡。

「小費啊,當年我上任時你辭官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想起來依然心痛。」姜熙忽然回憶往事。

「這個,在下心念舊主,心灰意冷,還望大人恕罪。」費則無奈地回答。

「你就不能掩飾一下嘛,少了你們的幫助我有多累,你要戴罪立功,知道嗎?」姜熙不過是調侃罷了。

「大人盡管吩咐,在下莫敢不從。」

費則和柳豫負氣離開參謀部,如今兜兜轉轉卻又在姜熙手下效力,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打一仗看著簡單,實則不易,分寸拿捏得不好不如不打。」姜熙也在看都平郡。

孔仁張了張嘴,又忍住沒說,眼前這兩位大佬不是丁馗,萬一說錯了不知道會被怎麼批。

姜熙察覺到孔仁的舉動,于是笑著問︰「孔參謀可有良策?」

「是,屬下覺得費則所言應該是試探性進攻,可以視為打草驚蛇,試出敵軍主力動向即可,屬下自認可以勝任。」孔仁大膽請戰。

「真是這麼簡單嗎?」姜熙似問孔仁,眼楮卻看著費則。

「不完全是,能達到這個目的也不算失敗。」費則只知道姜熙在考校自己,「不過如果由在下指揮,在敵軍主力暴露後會加大攻擊力度,然後調動所有邊郡的駐軍布下疑局,待敵人識穿後迅速撤兵。」

孔仁得到姜熙眼神鼓勵後問︰「為何要布疑局讓敵人識穿?」他看到重點但不明白其所以然。

姜熙倒是點點頭,對費則說︰「此戰若成可平靜一段時間,這一戰交給你了,教好新人當你將功補過。」

「卑職領命!」費則立正行禮。

孔仁茫然,費則拍拍他肩膀︰「寫軍令吧。」

「你先教我,這也是軍令。」孔仁耍賴。

「好吧,我提你一句,此戰最大的目的是制造敵人內部矛盾,別忘了新來的是什麼人。」

「哦!」孔仁明白了,「夠狠!」

#

丁馗和良衝合算了一天一夜,確定了春露灣水寨的安全底線,于是派人遞帖子,請求單獨進宮拜見王後。

談判需要在少典蓉壽宴前完成,這是雙方的共識。

最後階段的談判還算順利,主要歸功于己王的態度,少典蓉少不了埋怨︰「少典國勢弱,我國勢強,這種時候為何要便宜丁馗?」

己南挺著胸膛說︰「眼光要放長遠,少典國的內亂沒那麼容易結束,現在讓丁馗賺點便宜又何妨,待黑晶鐵事了,我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少典蓉有點驚訝,發現自己的丈夫變了,變得更有決斷更有自信,對她和己漫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十月初,第十軍團抵達南沼州的消息才傳到丁馗耳中。

魔法傳訊的速度是快,但傳到壽陽城的代價太高,不是非常緊急的消息不會使用。

「壽宴結束就回去吧,該談的也談完了。」丁馗做出決定。

「問題大嗎?」少典鸞了解的軍團不多,十軍團是其中之一。

「有二舅在,一個軍團不足為懼,不過我越重視敵人越容易自滿,可以給他們一個錯覺。」丁馗不放過任何一個做局的機會。

「派十軍團南下是一個敗筆,還不如別的正規軍團,統帥府越來越平庸。」良衝很難得吐槽軍方高層。

少典蓉五十五歲壽宴堪比國王的規格,主要體現在外國賓客身上,通北帝國的皇子,呂國、少典國和祁國的公主,孟國來的是鎮海公繼承人,著名的女將神,只有古元帝國和曹國的代表身份稍低。

己南臨時決定提升壽宴為國宴,給足王後面子,同時也讓賓客看看己國的強盛。

「場面確實壯觀,御林軍的表演十分精彩。」丁馗不禁贊嘆。

良衝問︰「比特戰團如何?」

「強!我不否認。」丁馗沒有被自大蒙蔽雙眼。

少典鸞偷偷地問︰「是跟我們示威嗎?」

丁馗安慰道︰「不至于,御林軍不輕離都城,除非己王御駕親征,我沒干傷天害理的事,也沒有勾結魔族,沒有這種待遇。」

「那姬皇子老偷看你,他想干嘛?」少典鸞注意到一個細節。

「呵呵,沒啥,等他拜訪巨羊城,你可以當面問。」

「去!想讓本宮丟臉嗎?」

「……」

壽宴次日少典鸞夫婦進宮拜別,己王己後溫言挽留未果,于是送上豐厚的回禮。

再一日,少典鸞夫婦領隨從走傳送門來到冠北城,並江州牧親自迎接並送出州城。

封潤領護衛隊在城外等候,「州牧大人沒有留你們?」他問丁馗。

「他恨不得趕我們走,哪會留?」丁馗回頭看一眼匆匆回城的隊伍,「他會後悔的。」

「什麼意思?」封潤頓時來了精神。

「沒什麼,我跟丘駙馬搞了個小買賣。」

「別忘了我們是盟友。」封潤急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這筆買賣背後是己王。錢是永遠賺不完的,須取之有道。」丁馗拍拍封潤肩膀。

「……」

回程要比來的時候走得快,丁馗熟悉這條路,當初和敖妍一起飛過,沒有景色讓少典鸞觀賞,半個月後他們就抵達兩國邊境。

「啟稟大人,費則費大人領兵出擊都平郡,公孫彌率十萬地方軍救援。」安全局的密諜來得最快。

「啊哈,回來得正是時候,你們護送夫人回家,我先行一步。」丁馗在眾目睽睽之下飛上天。

當晚南丘郡參謀部就收到長公主回到邊境的消息。

「要不要通知丁統帥?請他配合費先生的行動。」

「呵呵,恐怕他比你更早想到。」姜熙看出孔仁的用意,「用不著你提醒,最多三天,馗兒應該能回到這里。」

此時南京城州牧府內卻發生爭吵,「開什麼玩笑!公孫彌何德何能?居然給我下命令!難道我看不出敵人的疑兵之計嗎?」少典泰在議事廳內咆哮。

韋仕文假意相勸︰「公孫大人是好意,生怕貴軍團出現意外,那費則詭計多端,難保不會設下埋伏,第八軍團主力尚未現身吶。」

少典泰听了更生氣︰「放屁!別拿第八軍團來嚇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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