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完成訓練你別想吃飯睡覺!」丁馗的聲音響徹訓練場。
「啊!丁大頭,你說一套做一套,虛偽!」魯影在尖叫。
「丁芬,別偷笑,還有你,你們倆有一個不完成訓練都別想吃飯。」丁馗親自監督兩名親兵訓練。
「呀!魯影,你個害人精。」這波流彈丁芬猝不及防。
「叫姐,你個小丫頭片子。」
「你才大我四歲。」
「大一天也是你姐。」
……
定江城,城主府里有不少人,費則攜弟子到此訪問,各主要部門的高官都來會面。
牛二兵問道︰「那李家鎮的事?」
「我已有安排,你等我的命令就行。」費則從前線回來,在郡城短暫停留,然後直接來到定江城,要優先解決這個地方的問題。
城防軍統領不再說話,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品茶,雖然他不太懂茶。
民生署和稅務署的官員則搶著發問,不是有多重要的問題,而是爭取在費則面前表現,要知道城主之位仍懸而未決,費先生在丁馗面前有影響力。
費則不慌不忙,一個個回應,還不時考考曾劍,讓曾劍提出看法,管理一城政務綽綽有余。
呂楊接過手下遞來的一張紙條,看一眼開頭,馬上擠進人群,道︰「費先生,郡城急訊。」
費則示意其他官員停止發言,接過紙條快速閱讀。安全局的密碼體系他有份編寫,大部分密信他能心譯。
「春露城出大事了,你沒有收到風聲嗎?」費則問呂楊。
呂楊老實地回答︰「距離有點遠我們沒那麼快得到消息,而且春露城與我們無關,這消息是給您的。」
「今天先散了吧,呂楊和牛二兵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忙吧。」費則下逐客令。
他讓曾劍拿來火盆,點火燒掉紙條。
「豫兄怎麼想的?束戊好好地待在郡城里,把他扯下水干嘛?」費則恨不得當面質問柳豫。
旁邊沒人搭話,都不了解情況。
「有人假冒春露城主,現被拿下押解郡城,郡守發出海捕文書追查幫凶。」費則簡單地說了下情況。
「假冒城主?居然有人走在我們前面,春露城遠離叛軍,什麼人有這個膽量?」曾劍表示吃驚。
「李家鎮的人可是幫凶?」牛二兵的反應不慢。
費則笑著搖頭,「不合邏輯,李家鎮的人想假冒也是定江城主,不能用這個借口對付他們,但是我們要加快處理李家,還有那個西寧城稅監,郡守要忙大案,我們得幫束大人分擔瑣事。」
「誘捕還是潛入西寧城綁架?」呂楊對童照比對李家有興趣得多。
「雙管齊下,在牛二兵圍困李家鎮時動手,總之不能放童照跑了,我們要好好配合郡守辦大案。」費則不管柳豫怎麼想,只能根據突發情況更改計劃,收到紙條那一刻就知道要配合柳豫。
牛二兵和呂楊得到費則囑咐後馬上離開,分頭去做準備。
「老師,為什麼計劃全變了?」曾劍參與了先前的計劃。
「剛才我說了啊,春露城出大事了。」費則故作神秘地微笑。
「弟子知道,郡守大人不是在處理嘛,對我們這邊沒有影響啊。」曾劍受資質所限領悟不了。
「你沒發現郡守的反常嗎?」
曾劍順著老師的提示仔細想,試圖分析出束戊的反常。
「好啦,你不是選員出身,這問題對你有點難。」費則打斷徒弟的思路,「發現假的城主自然要先找真的,束戊對真倪貫不管不問,全力搜捕假冒者的同黨,這有違官場慣例。」
「真倪貫可能被假冒者同黨挾持或謀害,郡守大人的反應也所得過去啊。」曾劍不服。
「能假冒新任城主就有辦法對付郡守,郡守第一反應該是提請州衙門追查假冒者同黨,束戊的海捕文書只在南丘郡內有用,罪犯不在南丘郡怎麼辦?
再說回來什麼人敢假冒城主?或者說南丘郡內誰最有嫌疑?把束戊換成是你,你會怎麼想?是上報案件重要還是尋找罪犯同樣重要?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假冒者有沒有可能是倪貫派來的?又或者倪貫只是遺失印信被假冒者撿到,倪貫正在私自尋找。」費則耐心地解釋。
「有,有可能,那郡守該怎麼辦?」曾劍越听越亂。
「上報州府!無論哪一種可能性束戊都應該上報州府,甚至上報政務院。除非。」費則頓住,眼神鼓勵曾劍接下去。
曾劍苦思,忽然眼楮一亮,說︰「除非他知道倪貫沒事,在郡內散發海捕文書,等倪貫出來認領印信。」
「嗯,不錯。」費則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是一種可能性。」
「啊!還有其他可能啊?」曾劍感覺腦子不夠用。
「當然,不過剩下的可能太復雜,不是現在的你能理解,也不是你現在的層次可以接觸的,若不是我得到老爺的信任也看不出來。」費則的目光深邃。
曾劍暗松一口氣,不用他去理解是好事,真是太費腦子了。
「那我們改變計劃是哪一種可能性?」他回到最初的問題上。
「不管哪一種我們都要改變計劃,無論束戊要保倪貫還是棄倪貫,接下來都有得忙,我們要趁這個機會擺平李家和童照,無論束戊想不想插手也顧不上了。」
費則的話還是透露出一些信息,只不過曾劍听不出來。
束戊的真實身份不是曾劍能知道的,丁家有資格知道的人也不多。
當天晚上定江城暗流涌動,城防軍忽然集結,治安署宣布宵禁,城內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鎮京城正好與定江城相反,整個都城燈火通明,朝廷宣布︰今晚不閉城門,參加夏祭大典的百姓盡早前往南郊準備。
夏祭大典明天就要在南郊舉行,為保證國王鑾駕順利通行,天亮前開始封鎖王宮到南郊的道路,沒有宗室府頒發的令牌禁制通行。
一般官員、貴族和老百姓需要繞道前往南郊,為避免錯過時間,大部分百姓會在封路前出發,到南郊過夜等待大典舉行。
安國公府,姜熙已穿戴整齊,坐在大廳等待出發。
「管家,怎麼沒有陪在大哥身邊?」他隨口問起。
「回二老爺的話,老爺吩咐老奴陪您參加大典。」姜鼐開始顯老,眼神沒有以往銳利,不過依然中氣十足。
「雖然以前都是他去參加,但大典的禮儀我還是清楚的,大哥太謹慎了點。對了,听說你前段時間出去辦事了?」姜熙不經意地掃過姜鼐雙眼。
姜鼐緩緩地回答︰「現在家里用得上的人都去安國軍了,老爺有要緊的事就會吩咐老奴去辦,還好老奴的身子骨撐得住。」
「我見過姜憬,小女圭女圭長得很壯實,若丁馗真生不出男孩,以後姜家就得指望她。老管家要培育多點年輕人,不能事事親力親為啊。」姜熙撫模著手上的扳指。
這兩句話看似沒有聯系,可暗中又若有所指。
「老爺曾經說過,只要是姜家的人就會得到應有的照顧,姜家有祖訓在,老太爺也在盯著吶。」姜鼐冒出一句奇怪的話。
一主一僕的對答似乎不在一個頻道上。
「好好好,你再去檢查一下貢品,姜家可不能在大典上出紕漏。」姜熙雙手按在膝蓋上,臉上沒有表情。
「是,老奴馬上去。」姜鼐躬身,快步退出大廳。
姜熙盯著姜鼐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暖意。
嗚嗚嗚,號角長鳴,現在距離天亮大概還有半小時。
姜熙站起來,揮手下令︰「出發。」
安國公姜家已是國內第一家族,在他們前面有很多大世家已經出發,如龍家的車駕剛過南門,公孫家的馬車則在後方追趕。
噠噠,噠噠,噠噠,一匹駿馬在大街上疾馳。
這個時候居然有人在都城內策馬奔騰!大街兩旁的禁衛軍連看都沒看一眼。
沒錯,此人就是攝政親王少典時。
他在正式場合從不坐車轎,身為騎士總會會長,出席正式的活動一直是騎馬。
來到王宮正門前,他發現少典璜已到達,于是跳下馬來,上前說道︰「太尉大人,大王鑾駕何時啟程?」
太尉躬身行禮,答︰「首號已鳴,二號出發,親王來的正是時候,」他指指腳下的香爐。
香爐里插著一根香,已經燒了一大半,估計過幾分鐘便到頭。
少典時的精神力已掃過宮門之後,問︰「太妃的鳳輦呢?」
「親王有所不知,兩位太妃不參加此次大典。」少典璜說的是澹台玥和南宮茹。
「嗯,小心點好。」少典時不禁想起前王後,還有叛軍控制下的澹台家和南宮家。
國王主持夏祭大典跟後宮的人關系不大,兩位太妃本來就可參加可不參加,宗室府為了集中力量保護國王,干脆不安排她們參加。
嗚嗚嗚,第二次號角長鳴。
太尉親自拉開宮門,高喊︰「請大王鑾駕!」
一百名侍衛騎馬走出宮門,八匹馬拉動的國王鑾駕隨後駛出宮門,透過車上紗簾可見一少年坐于車內。
此時天邊開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