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8章 新老交替

少典璜與丁馗沒有明顯的矛盾,跟少典時亦沒有深厚的交情和牽扯很深的利益關系,而且還是先王少典丹的舊臣,政見自然傾向保守,看重維護舊有秩序。

「參謀部統帥乃下官二舅,副統帥王登任職多年,經驗豐富,勞苦功高,若下官貿然加入參謀部,怕是?」丁馗看似與少典璜商議,實則已認同統帥府掌帥是他的領導。

「無妨,五部皆有戰時編制,叛軍之亂涉及六大州,全軍大部分兵力都要用于平叛,參謀部只有一個副統帥自然是不夠的。

本帥將任命你為參謀部副統帥,負責統籌南部兵馬,參謀各戰區,必要時可去前線督戰,與王副統帥各司其職。」少典璜給的職位不小。

按理說掌帥任命副統帥也得向國王報備,要國王點頭才能許諾,不過任命國王的姐夫就簡單多了。

本來駙馬不可出任軍方高級將領,但也有例外,比如公主是輔國公主,國家安危都托付給公主了,總不能再猜忌她的駙馬。

「卑職但憑大人吩咐。」丁馗對此很滿意,

參謀部副統帥有權指揮多個軍團,統籌南部兵馬沒有削弱他的兵權,只是到前線督戰有點危險,不過身在軍中哪有沒危險的。

……

房門大打開,耀眼的光芒照進來,射得少典冷的雙眼幾乎睜不開。一個人走進來,拉開沉重厚實的窗簾,讓陽光照亮整個房間。

「少典密!」他認出進來的是誰,「你是來取我性命的嗎?」隨即他臉色變得灰敗,自認死期已不遠了。

少典密乃朝廷通緝的要犯,竟敢出現在鎮京城,他的行蹤一定要嚴格保密,見過他的敵人多半要滅口。

「我要你的性命何用?」

一身錦袍的少典密站在少典冷面前。

「我王宅心仁厚,待人以寬宥,今日宣旨赦免之前的不敬之罪,而你也在赦免之列。」

「你王?」少典冷雙眼疑惑,「我犯了什麼不敬之罪?」

少典密彎下腰,盯著少典冷,道︰「我王重登大位,四王子被廢,你替廢王和前攝政親王干了多少不敬之事,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什麼?」少典冷渾身一震,「少,少,二王子復位了?」

少典密蹲下來,從少典冷身上拔下一根一根的金針,「要稱大王,剛才我就當沒听見,如有再犯別怪我拿你下獄。」他隨手解開鐐銬。

「這麼說我要恭喜你官復原職咯。」少典冷起身活動活動筋骨。

「這是大王的恩典,本司愧領。你的東西我已派人送去你家,你回去點點吧。」

「怕是駙馬爺的恩典吧,當初你逃離都城投奔他就料到今天,在下佩服。」少典冷心里堵得慌。

「你已是平民,知道太多對自己沒有好處,還有別忘了提醒你的人,本司可不是第一天當密諜的菜鳥,如有泄密之舉我知道怎麼整治你們。」

這是赤果果的警告,來自一位行走黑暗之中多年的間諜頭子。

少典密這位諜情司司長的含金量比少典冷高多了,上任後既可以留住現有的密諜又能重新啟用老密諜,馬上可以重建間諜網,甚至比他叛逃時還強。

他的回歸代表輔國公主的影響力在增強,更換國王時需要更換的職位統統迎來新人選。

少典璜府中一位罕見的客人地登門拜訪,宗族大長老少典綿。

「先王選中你掌管宗室府,是因為你足夠穩重且識大體,打算與你君臣協力光大我族,可惜壯志未酬卻遭逢大難……」少典綿刻意提起少典丹。

「綿長老不用暗示什麼,有話直說吧。」少典璜知道這位不速之客帶著任務來。

「呵呵,幾位王子公主是你的晚輩,都要稱你一聲‘叔爺’,心里對你尊敬得很。

不過自天災蝕日大王被廢後,你對澹台太妃及一對兒女並不友好,甚至懷有敵意。

如今大王復位,長公主出任輔國公主,太妃嘛也有望晉升太後,他們見到你難免會有不便……」

「不是不便,是根本不想見到我,您是來勸我離任的,是輔國公主的意思還是駙馬的?」少典璜一听就明白了。

「夫婦本是一體的,先王也不希望看到如此局面。」少典綿時刻用少典丹來提醒少典璜。

少典璜沉默了一會,問︰「少典閏來當太尉嗎?」

「便是他。」少典綿點頭。

「我的後輩都要清洗嗎?」

「我听說一位年輕人,名叫少典成,是一位能干的人。」少典綿點到即止。

「唉!少典閏隨老國王出生入死,倒是有這個資格……」

……

威國公府,龍當興致勃勃地招呼客人打麻將。

「一百金幣一番會不會太多了?」丁馗看著手上的牌不斷搖頭。

「這里最會賺錢的就是你,要你孝敬一點怎麼啦?還不滿意嗎?」龍琨用力打出一張牌。

龍當瞪了兒子一眼,想了想才去模牌,「孫女婿是做大事的人,手底下幾十萬大軍要養,不向我們這些老東西伸手就不錯了。東!」他打出一張,放到姜熙面前。

「老大人,看得太緊了吧。」姜熙撥開那張東風,「如今國內大戰連連,損耗的軍械無以計數,你們當然看不上這點小錢。我要是輸了,回家得挨大哥一頓訓。」

啪,他打出一張六筒,敲敲桌面,道︰「新任副統帥,看著點啊。」

「成!」丁馗伸手模牌,「欠我的軍餉和軍械都補足咯,今晚我便陪你們盡興了。」

听命于小朝廷的軍團重歸統帥府,那麼軍餉和軍餉又得從統帥府領取了。

「我沒意見!陽元州和南沼州的常備軍械夠你用,只要你答應我馬上調一千工匠去恆福城,與你聯合生產新軍械。」龍琨滿口答應。

龍當一捋長須,微笑著攤開面前的麻將,「**,一人五百。」他指指面前的抽屜,示意其他人給錢。

「裝備部自然好辦,可是後勤部發不出軍餉啊。」姜熙不像龍琨那麼爽快,「倒頭來我估計還是你自己想辦法。」

軍餉由後勤部發放,需經參謀部核準數目,他知道後勤部的難處。

「你以為掌帥大人願意讓你統籌南部兵馬嗎?還不是因為沒錢。」他道出少典彰的真正盤算。

「唉,這朝堂之上到處是坑啊,我還以為是自己人緣好呢。」丁馗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龍當含笑問道︰「嘿嘿,輔國公主和大王乃親姐弟,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分歧?你道為何要留一個協政親王?」

「對啊,雖然少典時可以監督朝政,但他無法阻止我們想推行的事務,一旦上報給大王來裁定,怎麼可能會偏向他?」丁馗一直沒想明白。

「協政親王有監督權,如果輔國公主犯錯他有權指正,即便大王能偏袒一兩次,但次數多了他可以到元老院彈劾,說不定能再次罷免大王。

所以啊,你們不要認為大權在握就可以為所欲為,完全不把協政親王當回事,他反對的事情你們要認真對待,切不可讓人揪了小辮子。」龍當給出一個解釋。

丁馗深以為然,道︰「我說元老院怎麼一直沒吭聲,敢情在等著我們犯錯呀。」

「那得看你的態度,前兩天父親還問你什麼時候過來。」龍琨偷偷給丁馗使了個眼色。

「護國候府被圍得水泄不通,我這好不容易才月兌身,改日一定帶鸞兒來給長輩們賠罪。」

近期上門拜見丁馗的人太多了,居然自發排隊輪候,安排下人通宵達旦等,眼看快到了主人就趕過來。

「就說你年輕不懂事,早來听龍老大人教誨早就解決了。」姜熙發話提醒。

丁馗醒悟,挑出一張九萬放到龍當面前,「請爺爺指點。」

「杠。」龍當不客氣了,「既然人多那他們的目的肯定不同,有些未必需要你出面接待,你手下管事的可能更適合。

那些人上門不就為了謀取自身利益,能給的哪怕你派下人打發了,他們也高興,不能給的你親自見也沒用。」

「對呀!孫兒受教了。」丁馗瞬間醒悟。

這些道理他本來是懂的,主要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他的得力助手全在南京城,只有幾個要緊的才走傳送門趕來都城。

龍當又提醒︰「還有,南沼州牧要盡快落實,你不能長期佔著南沼州,光這一條就夠少典時彈劾你。」

「這,怕是不好找。」丁馗犯難了。

「兩府兩院互相牽制監督,但也有互相妥協,有些事情不能簡單地用對與錯來定義,你那麼聰明應該可以找到。」

丁馗起身對龍當行禮︰「孫兒打算在威國郡建兵工廠,望爺爺批準。」

「準!」龍當撫須微笑。

次日,宮里派車駕到護國候府接走丁馗,隨後輔國公主夫婦聯袂少典綿,登門拜訪少典聿,他們待了半天才離開。

回來的路少典鸞問丁馗︰「既然答應聿長老,讓少典季出任南沼州牧,為何不放了少典曦?聿長老連提都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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