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余老的請求

仙草村!

直到現在夜陽才知道這個位于山谷最底的村子叫做仙草村。

只是,余老的問題讓他有些模不著頭腦。

怎麼來的仙草村??

難道這仙草村除了除了地理位置特殊之外,還有其他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不成?

余老看出夜陽的不解,他凝重的說道︰「夜公子,你是仙草村近五千年來第一個進入的外人…」

此言一出,夜陽瞬間石化,呆如木雞。

這個仙草村竟然在這個谷底存在了五千年?

那麼余老的年齡會是怎樣?

自己是外人?第一個進入?

五千年?這是怎樣的時間跨度?

這在世俗中,五千年那是多麼漫長的歲月,在這個時間里,山河可以改道,斗轉可以星移。多少王朝江山會幾經改朝換代,多少風流人物已經化成了黃土。而這個仙草村一直都存在著,而且還是沒有外人干擾的存在著…

「余老,這,這…」

夜陽張了張嘴,心中的疑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該問什麼。

「夜公子,幾千年來,我們仙草村的人每日除了采藥就是煉丹,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出不去,生活過得安逸與世無爭。現在你卻進來了,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夜陽的反應,余老一點也不意外。他看著夜陽繼續笑著問道。

在余老看來,夜陽沒有第一時間,在哪里大呼小叫,高喊不可能,而是在震驚中慢慢吸收消化著那驚人的消息,就這點已經令他很是贊賞。

「為什麼會是我?我,跟別人不一樣?」

緩過神來的夜陽,反問。他想到的是,余老一定是在為他療傷以及改造經脈的時候發現了什麼。

「當然不一樣!」

余老大聲說道,他頓了一下繼續道︰

「你能摔在崖底,就已經證明你跟別人不同了!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知道!因為沒有外人會出現在那里,其他人即使同樣摔下來,也不會落在那里…」

「…因為仙草村一直都被一個禁制保護,一個令這個大陸最強者都無法進入的禁制,甚至他們連仙草村的存在都無法察覺的禁制。而你一個結丹期的小修士突破了這個禁制,這…你能跟別人一樣嗎?」

「還請,余老解惑!」

余老的話太過匪夷所思,令夜陽產生強烈的好奇心。

「解惑?呵呵…」

余老無奈的搖了搖頭後看著夜陽輕笑道︰「我解不了你的惑!在我看來,你本不該存于這世間,更不該存于這片大陸,你讓我怎麼為你解惑!」

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本不該存在!夜陽心里大吃一驚。他的臉色驟變。

然而,此時余老話鋒一轉,他臉上的笑意散盡,轉而變得凝重無比。他接著說道︰

「本不該存世的你,既已出現,那麼將意味著新的玄皇時代即將要來臨了…」

「新的,玄,皇,時代!」夜陽一字一字喃喃自語。

「是的!戰亂,殺戮,機緣,新秩序,新機會,或者新的毀滅!哎…」

說到最後,余老看向門外,長長的嘆了口氣。

「余老,我不明白,什麼叫‘我不本不該存在’?」夜陽很想弄明白,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誰听到這樣的話心里都會感覺怪怪的。

「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去探尋,這也許是你存在于世的意義之一。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余老幾乎沒有考慮就回絕了夜陽的問題。

房間里,忽然變得很安靜,夜陽和余老都陷入沉默中。

夜陽的腦中很是混亂,他知道余老不會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但所謂的自己不該存世,這令夜陽久久不能釋懷。而且據余老所言,自己的存在,將會引發一系列的混亂,這讓他感到有些喘不過氣。

余老則是一直看著門外,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夜公子!」

長久的沉默後,余老率先開口。

他站起朝著夜陽拱手,竟然準備彎腰行李。

夜陽從胡思亂想中回神,被余老這一舉動給嚇了一跳,他連忙閃身到余老跟前,一把將余老腰身扶起。

「余老,您這是要折煞晚輩了呀!」夜陽急聲說。開玩笑,受這老爺子這麼一禮,那自己還不得折壽呀!

余老看著一臉惶恐的夜陽,他鄭重地說道︰

「夜公子,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公子能夠答應!」

「余老,您直說就是,只要我夜陽能夠做到的,絕不推辭!」

夜陽沒有猶豫。受人之恩,本就該涌泉相報。夜陽自認為,自己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能為余老做一些事兒,也是他心中所想。

余老深吸一口氣,艱難道︰

「我想把桃桃交給你,請你把她帶到外界!」

「什麼?」

夜陽失聲驚叫。桃小果那可是余老的寶貝疙瘩,叫自己給帶走了,余老那還不得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他以為自己可能听錯了或者是幻听了。

「把桃桃帶走,讓她跟在你身邊!」

余老盯著夜陽,肯定的說。

從這個老人的眼神中,夜陽看出了不舍,同時也包含堅定,他是真的要將自己的寶貝孫女交給自己,而且還是要求跟在自己身邊!

然而,明明是不舍,那又是什麼促使這個老人做出這麼一個決定的呢?夜陽很是不解。

這個老人甚至從未問過一句自己的過往,也不清楚自己在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就這麼將一個大活人托付給了一個可是說是完全陌生的人。

「余老,我不明白您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夜陽問。

「不!這不是想法!是決定!或者說是,命運的安排…」

余老此時的話語明顯有些激動,但說的很是決絕。

他繼續道︰「我不能保護桃桃一輩子!她,有她該走的路!而你,這個本不該出現的人,就是她命中的引路人!」

「余老,您甚至不知道我是善是惡!」

「這不是我能考慮的!你是善,那桃桃就是善;你是惡,那桃桃就惡!」

「您就這麼放心?桃桃,她還小啊!」

「我不放心又如何!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我唯一的希望,是你今後能夠善待桃桃!」

夜陽︰「……」

兩人的對話就此暫停。

此時,余老站在木屋的門口,眺望著村中的景色;夜陽站在長著邊,背對大門。兩人都沒再說話,木屋里陷入沉寂。

一息,兩息十息…

「余老,您確定,我能離開仙草村麼?」

兩人的沉默世間並不長,這次是夜陽先說話。

先前的對話都是基于他能離開仙草村!他和別人不一樣!如果這些都不成立,那之前所有的對話都將是無意義。

「你,肯定能夠離開…」

余老看著外面的景色,表情很平淡,回答的很肯定。

其實,夜陽能猜到這個答案。他現在對余老早已沒了偏見與怨恨,唯有的是感激。他相信余老之前說的那些話,相信自己既然能進來,就能夠出去。

夜陽頓了一下,再次問道︰「您可以離開這里麼?」

這次余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默。

「好吧!我答應您!」

夜陽轉身看向站立于門口的余老,認真說道。

余老沒有回頭,也沒說話。但夜陽從他的側臉上看到了一絲欣然的微笑。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是金炎國驍勇將軍夜崢嶸的孫子…」

然而,他的話並沒說完…

「你還是赤府的人,對吧!」

余老很是突兀的這句話,令夜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吃驚的看向余老,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海,再次掀起巨浪。

赤府的神秘,夜陽心里是清楚的。當今知道赤府的人可以說是極少,那麼這個在山谷里封閉了近千年的老人怎麼會知道赤府?這顯得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你用不著吃驚!我能猜出之前你大概吃了什麼丹藥,那個丹藥也只有他們那里才會有。以及……總之,你只能來自那個地方!」

余老轉身看向夜陽微笑著說︰「他們的大哥,叫南烏烈!對嗎?」

此時,夜陽只覺得這個余老太過神秘。這個可能活了千年的老人不但實力堪稱恐怖,而且僅僅通過丹藥就能知曉自己來自赤府,而且還能報出赤府老大的名字。這能說明什麼?難道他們很早就認識?難道南烏烈也活了幾千年?難道赤府很早很早就已存在…

同時夜陽也敏銳的感覺到,余老剛才的話里差點說漏了什麼,但被他及時發現並打住了。是什麼令余老這樣人物,都產生忌憚呢?這讓夜陽又感到些許好奇。當然,他肯定不會去追問,有些事情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告訴自己。

「哈哈哈!!!」余老看著夜陽有些吃驚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他從門口走到夜陽身邊,伸出手拍了拍夜陽的肩膀,笑著說道︰「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呀!我相信你能夠給我們這些老家伙一個驚喜!」

此時的余老像是放下了桃桃這個心結,他繼續笑著說道︰「就你現在這個修為出去我可還真有些不放心,特別我的寶貝孫女還在你身邊,我得送你一些特別的東西才行!」

夜陽一頭黑線,感覺此時的余老又像只老狐狸,感情自己如果不答應帶你孫女出去,就沒有特別的禮物了呀!

沒多久一個黑臉大漢出現在余老的木屋里,他正用手上下捏著自己的臉,顯得很是滑稽。

余老樂呵呵的在一旁看著,他笑著說道。「別模了!夜公子,沒有人會看出破綻的!」

這個黑臉大漢正是夜陽,準確的說是易容後的夜陽。

余老送了夜陽三張由他親自制作,可以蒙混過化神期修士神識的人披面具。有了這個面具,夜陽也等于多了三個身份,遇到被人追殺以及在一些不便顯露真身的地方,這東西可以起到混淆視听以及保命的作用。

夜陽此時有些哭笑不得,他還以為老爺子會送什麼無敵的神器寶器之類的給自己,也好讓他能夠寶器在手打遍修真無敵手。現在這個三張人披面具讓他有些尷尬,這是明顯讓自己打不過就逃的意思呀!不過他也明白,自己修為那麼低,有了寶器神器,那也得能保得住呀!保不住,那只能是給自己招惹禍端。

修士追求的永遠的都是實力,永遠都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但往往實力強大的修士都不會活得太長,這也是為什麼強者永遠只有少數那麼幾個人。但論什麼樣的修士活得長久?那絕對是善于隱藏與逃命的那種。

想通了這些,夜陽也是欣然接受。同時也明白了余老的用心良苦。

「喏,這瓶藥水你拿著。」

余老走到夜陽身邊,遞給他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夜陽接過,他仔細打量了這個只有巴掌大小的瓷瓶一會,然後一臉疑惑的看向余老。

「這是幻息水!能夠改變你本身的氣息。」

余老解釋道︰「這個幻息水,」能在十個時辰內改變你的氣息,但過了這個時間將要再等十個時辰後才能使用。切記,知道嗎!」

夜陽恍然大悟!有了這個人披面具與幻息水,他如果想藏起,將沒人能夠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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