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妃朝見 第11章、孟冬報信救永,懿澤見魂險釀禍

懿澤本要阻止,卻被揆常在的宮女按住了胳膊。揆常在走到懿澤面前,不屑的說︰「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本宮相提並論?」

懿澤並不明白揆常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她的臉上已經突然挨了一個火辣辣的耳光。懿澤抬起頭,不忿的瞪著揆常在。

「看什麼看?打的就是你!」揆常在正眼都沒再看懿澤。

懿澤十分厭惡揆常在這副嘴臉,是不會對這種人低頭的。懶得多說,她甩開了宮女,上前拉起揆常在的胳膊,不過隨便一扭,眾人只听「 嚓」一聲,揆常在就大叫起來,疼的滿地打滾,大喊著︰「我的胳膊斷了,我的胳膊斷了!」

「穎嬪娘娘駕到!」

外面傳來一聲報,穎嬪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孟冬。穎嬪笑問︰「這是做什麼呢?怎麼這麼熱鬧?」

揆常在掙扎著爬起來,爬到穎嬪裙擺下,指著懿澤說︰「娘娘可要為嬪妾做主,這個宮女……她……她膽敢對嬪妾下手!疼死我了!」

穎嬪故作疑惑的問︰「哦?是這樣?可是……我怎麼听說,是你一直在找四阿哥的麻煩,還把他打的半死,可有這等事?」

「他……他已經不是四阿哥了,嬪妾也只是秉公處理!」揆常在抬頭看了孟冬,大吼道︰「是你!是你告我的黑狀是不是?」

孟冬恭敬的向揆常在行禮,不緊不慢的笑答道︰「揆主子明鑒,奴婢可是為兩位娘娘考慮,四阿哥雖然被廢,可畢竟還是皇上的兒子,又受命必須守孝到期,這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能到靈堂守孝,皇上怪罪下來,不但揆娘娘被追究,還連累穎嬪娘娘一個失察之罪,那時候,揆常在就不必擔心胳膊斷了,恐怕脖子斷了也不一定呢!」

穎嬪點頭笑道︰「正是呢!妹妹你要再執意如此,我也只好‘秉公處置’了!」

揆常在吃了一驚,不敢繼續吱聲了,心中卻很是惱怒。

穎嬪在景仁宮偏殿住了多年,也與揆常在一樣受嘉貴妃壓制,豈能不恨嘉貴妃,因此不過是假裝不知道揆常在捉弄永之事罷了。可是倘若永真的死了,穎嬪當然要受連累,因此必須到事發中途來「制止」一下,只是缺一個「告知」自己的人。孟冬早知如此,因此趕快去通風報信,穎嬪也就不得不管了。

孟冬又向穎嬪陳情道︰「啟稟娘娘,還有一事,奴婢听說四阿哥已被逐出阿哥所,又奉命守靈,這守靈期間,怕是只能留在景仁宮了……」

「知道了,我自會令人妥善安排四阿哥暫時的住處。」穎嬪又對孟冬和懿澤說︰「你們是皇後娘娘欽點的人,在這里要謹守本分,不然,本宮在皇後娘娘面前,也是不好交差的。」

說罷,穎嬪帶人離開了嘉貴妃寢宮,揆常在也被宮女扶了出去,孟冬與懿澤緊隨其外,目送遠去。

孟冬瞟了懿澤一眼,淡淡的說︰「硬踫硬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真是一個蠢貨!」

懿澤自然知道,她的腦子沒有孟冬好使,但她絕對不會因此就對孟冬生出敬佩之心或感激之意。她依舊一言不發,就如同沒有听到孟冬的話一樣。

此次揆常在實是傷的不輕,胳膊雖然沒有斷,卻也傷筋動骨,一時難以痊愈,連筷子都拿不起來,可氣的是懿澤並沒有受到處罰,于是又命人將此事告到皇後那里,告狀告的繪聲繪色。

皇後早就知道揆常在常日狐假虎威,對宮中僕從多有刻薄虐待,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是咎由自取,因此命人回復只說「景仁宮內之事,自有穎嬪做主,皇後不便輕易插手」,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果然永很快被安排了住處,是原本給嘉貴妃的侍奉宮女住的屋子,穎嬪以方便永守靈為由,也就算是合適了。只是永住進去之後,一連幾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白天就按部就班的守靈舉哀,夜晚就回到小屋中喝悶酒發呆。

孟冬實在看不下去了,晚間到永門外造訪,敲門了半天也沒听見一點回應,就直接推開門進去了,果然看到永一手持酒壺,一手持酒杯,自己給自己倒酒喝,時不時的擦一把眼淚、抹一把鼻涕。

「真沒出息!」孟冬不禁月兌口而出。

永抬頭看到了孟冬,自嘲道︰「反正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你們誰想罵就罵!我才不在乎!」

一句未完,又是一杯酒下肚。

孟冬問︰「酒是哪里來的?你怎麼還能有酒喝?」

「靈堂里拿來的,怎麼?要告狀嗎?隨便你!」

「你又偷供奉的東西!」

「額娘在時,任憑什麼好東西,只要我想要,額娘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捧給我,喝這點酒又算什麼?」

孟冬冷笑一陣,淡淡的說︰「可是,你額娘已經不在了。」

永手中的酒杯突然掉到了地上,他本是早已知道母親不在的,可經人這麼一強調,好像又突然間失去了什麼。他在親娘那里是個寶,在別人眼里,大概連根草都算不上了,想到這里,永捂著臉大哭起來。

孟冬看了他這副嘴臉,又是一頓罵︰「哭!你就會哭!你為什麼只能當個懦夫?」

永哭著說道︰「你罵的對,我是個懦夫,連自己的親娘都保護不了,我只會連累她!」

「你真是個廢物!」孟冬像是恨鐵不成鋼一樣,教訓道︰「皇上準你守孝完這四十九天再出宮,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抓住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給自己拼出一條路來!你卻只會在這里哭!」

永听著孟冬的吆喝,反而哭的更狠了。

「朽木不可雕也!」孟冬打開屋門準備出去,只撂下一句︰「你就等著你那兩個弟弟和你一樣,被人整的一無所有吧!」

次日舉哀,孟冬看到的永又是一副活死人的模樣,靈堂里的所有人、所有陳設依舊,唯一不同的就是揆常在的胳膊上多了一條繃帶,掛在脖子上。到了辰時,純貴妃帶著她宮內的怡嬪前來祭奠,穎嬪本來在忙,听說純貴妃到來,忙到靈堂來恭迎。

懿澤抬頭,只見眾人皆下跪向純貴妃行禮,卻只有一人立于永與靈位之間,一身深藍色旗裝,沒有行禮。懿澤心里正納悶,再仔細看,又覺得自己從未見過此人,心里更覺奇怪,因此低聲問青嵐︰「那個站著不跪的人是誰?」

青嵐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什麼站著的人,疑惑的問︰「哪里有站著不跪的人?」

懿澤指著那人,又說︰「你沒看到嗎?就在純貴妃身旁,她手里拿黑帕子,正看著四阿哥呢!」

「黑帕子?」青嵐心中猛地一驚,道︰「這宮里只有嘉貴妃生前才會用黑色的帕子!」

宜慶膽小,在一旁听到了這句,嚇得大叫一聲。

這一叫,眾人都听到了,宜慶見大家都盯著自己,生怕惹上是非,忙指著懿澤說︰「是她!她說她看到了嘉貴妃娘娘站在純貴妃娘娘身旁!還拿著黑帕子!」

此言一出,正在扶著純貴妃的怡嬪先嚇的差點跌倒,反倒被純貴妃扶住了,怡嬪一身冷汗,忙向純貴妃請罪道︰「嬪妾失儀!」

永激動的問︰「在哪里?額娘她在哪里?」

純貴妃並沒有理會怡嬪,而是走到了懿澤身旁,問︰「你看到了嘉貴妃?」

懿澤眼瞅著那拿著黑帕子的嘉貴妃,一身青素,原來只是目光似水般溫柔的看著永。听見說懿澤能看到她之後,她也看了懿澤了一眼,就消失無蹤了。

懿澤只好據實答道︰「我不知道那是誰,但剛才你走過來時,她已經消失無蹤了。」

純貴妃還尚未作答,揆常在卻走到純貴妃身側說︰「娘娘,這個奴婢好大膽子,跟貴妃娘娘說話,居然敢用‘你我’二字,實在是對娘娘不敬!」

穎嬪也走到純貴妃身側,行禮拜道︰「嬪妾教無方,使宮人驚擾了貴妃娘娘,還請娘娘賜罪。」

純貴妃雖然位分在穎嬪之上,娘家卻遠不如穎嬪出身尊貴,哪敢對穎嬪「賜罪」,忙扶起穎嬪笑道︰「穎嬪客氣了,景仁宮的事乃是你的家務事,本宮哪能做主?妹妹自行處置便是。」

穎嬪便回頭看著懿澤說︰「本宮念你是皇後娘娘欽點的守靈宮女,才對你多次包涵,不想你如此不懂事,妖言惑眾,沖撞貴妃,實在罪無可赦,拉出去,賞五十大板。」

懿澤並沒有動,永卻先按捺不住,突然站起擋在懿澤前面,大喊道︰「誰都不許動她,要是打她,就先打死我好了!」

揆常在冷笑道︰「當你是誰呢!你有資格擋在那兒嗎?」

穎嬪看著永說︰「本宮也是依照宮規懲治宮女,還望四阿哥不要為難本宮,不然本宮也只能按照規矩對待四阿哥了。」

穎嬪向外看了一眼,示意太監們進來,將永拖到一邊去。立刻有兩個太監架起永,又有兩個太監來帶走懿澤。永大喊大叫著,拼死維護,連一旁的火盆也踢倒了,宮人們生怕著火,趕緊去收拾澆水,亂成一團。

按照永琪的為人,他早該求情了,只是看到永如此拼命維護懿澤,竟然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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