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皇親,必死無疑。
顧北淵這是給她找了個好罪名啊,這般,知府哪里還敢收錢放人?這是生生斷了莫尤陰花錢撈人的線路。
女藥人被送入府衙,又在顧北淵的特殊關照下,被打入了最深的牢層,這里重兵把守,她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然而,她逃掉了。或者說,是被救走了。
府衙親自登的門,他學著廉頗赤果上身,又背了一捆柴禾,親自來向顧北淵告罪,此刻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蘇小七捂著雙眼,這知府不知貪污了多少,就這身白花花的肥膘,看著就有些辣眼楮。
也不知他哪兒來的勇氣,就他這副身材,竟還敢和渾身肌肉的廉頗相比。
顧北淵的臉也黑的嚇人,他不是生氣知府負荊請罪,而且生氣他竟敢在蘇小七面前赤果上身。
他將蘇小七哄到屏風後,又居高臨下地看著知府,皇子的架子端的甚是到位。
生氣的顧北淵說起話來,就有些面帶冰霜。知府抖得更厲害了,心中感嘆,這八月的季節竟也這般寒冷,偏生他還沒穿上衣,此番更是後悔听了他那狗頭師爺的餿主意。
問起正事。
知府顫顫巍巍地匯報,他哭著,這確實是個意外啊!
諸如朝廷例銀沒撥夠,守衛調配的也不足,牢門更是年久失修總之沒丁點他自己的問題。
如此,還來請個屁的罪?羅里吧嗦的,蘇小七在幕後听得打哈欠。
然後又听他扒拉了一大堆廢話,總算講到了重點。
說是那女人突然發瘋了,力氣變得巨大,砸開了牢門,還傷了人,本該將這案件定位逃獄的,門口卻有人接她,這就是劫獄啊!
性質何其嚴重,罪犯何等猖狂,簡直是藐視朝廷啊之類的雲雲。
所以,就是人跑了,還沒抓得住。這會來哭訴,望八皇子殿下網開一面。
顧北淵恩威並施,先是痛罵了那知府幾句,又氣的踹了他兩腳,最後說了幾句軟話將他打發走。
回頭又對蘇小七笑著,並拉著她往一處奔去。
這操作,給蘇小七整的不會了。所以到底要不要去把茉香抓回來的。
「師父,他們是私奔了嗎?」李天陽問。
「也許吧。」藥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著二人遠去,又閉上眼楮在凳子上打盹。
「我們去哪兒啊。」
蘇小七身上的傷已經被藥老調養好了,蘇小七第一次意識到,在這游戲里,醫術好能好到這個地步,幾乎是反科學的程度了。
顧北淵向她解釋,「我知道你不甘心。你那麼執著地留下那女藥人,不就是想查到幕後黑手嗎?」
「是啊,可是我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一拖再拖,盡量將她留的久些,沒想到人就跑了,那知府還說什麼牢門年久失修,可笑不可笑。」蘇小七嘆口氣。
顧北淵朝她笑,「其實是我派人去偷偷地開了門」
「這是你計劃的!」蘇小七震驚,又嘖嘖到,「那知府真可憐,分明被你利用了,又冠上了看管不力、丟失重犯的罪名,你是沒看到,他走的時候還跑摔了。」
顧北淵嘿嘿說著,「就是賭一把,我在那女人身上放了一味藥,師父親自調的,等她離開後,我們可以用特殊的方法追蹤過去。」
「什麼方法?」
顧北淵拿出一條小白蛇,說到,「這蛇叫千山雪,對那味藥十分敏感,它可以給我們指引方向。」
果不其然,蘇小七看到那蛇微微抬起頭,又往一側昂起。
顧北淵收起這蛇,對蘇小七說,「這邊!」
一路奔波,兩人停在莫府門前。
「所以,問題還是出在了莫府?」蘇小七問顧北淵。
顧北淵點頭示意,兩人從圍牆翻進去。
蘇小七總覺得怪怪的,顧北淵堂堂一皇子,翻牆翻的這麼順暢
莫家還真大啊,門口還算低調,可這里面如何能這般的深不可測。
起先蘇小七還想過,為什麼不能直接來莫家查看,這到了才後知後覺,莫家這樣大,要是沒千山雪的指引,一定會走不出去的吧。
小白蛇動的活躍了,甚至從顧北淵懷里鑽出來。
兩人噤了聲,又避過幾路巡衛,千轉百回,終于看到了那逃獄離開的女藥人。
她往一處去了。
蘇小七與顧北淵緊緊跟上。
她走進一間房屋,兩人則翻身躲上房檐,翻開一兩片瓦片,便能看見下面的場景。
屋內負手而立的是那莫尤陰。
他正自言自語,面容癲狂,「他回來了他又回來了」
「夫君」茉香進屋了,輕聲喚著莫尤陰。
莫老爺才抬起頭,看向女藥人,見他面色一怔,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夫君不希望我回來嗎?」莫尤陰的話語頗為冰冷,這令女藥人有些傷心,甚至開始嗚嗚地哭了出來。
「奇怪,你怎麼能回來呢?他們不可能放了你,我也塞了銀子,可是都沒用」莫尤陰似乎還在喃喃自語。
聲音很小,女藥人沒听見,可蘇小七和顧北淵能听見。
「難道,蟲子沒死嗎?怎麼會呢?你分明听不到笛聲了,你分明失去了聯系你的蟲子應該死了的,可是你出來了,你如何能出來的,你怎能出來了,難道,你的蟲子沒死嗎。」
蘇小七瞧見他皺了眉頭,踱步上前,就當女藥人以為他會想往常那樣溫聲哄她時,莫尤陰卻拿出了一把刀,一刀子剖出了她的心髒。
女人倒地,還睜大著眼楮,她張張嘴巴,顫抖地說著,「你你」
莫尤陰只是嘆氣,「你之前走丟過,就不能要了,就是可惜了我的人參和烏雞。為了使你有做成藥人的資格,我可花費了不少名貴的藥物呢。」
這時,一只黑得發亮的蟲子從女藥人的心髒爬出來,莫尤陰這才笑開,他對茉香的尸體說著,「太好了,你也不算白死了,死了十七個了,總算叫我培養出了這‘死而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