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這個問題終究還是被人提起了,怎麼辦,她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裴詔根本沒有跟她談論過這個問題。
洛秋一臉痛苦的表情讓謝遇有些心虛,難道他問了什麼不好的問題?
接著就見洛秋一臉沉重,重重嘆息一聲,猶如一位滄桑的流浪者,緩緩開口︰「他,唉,別提了,以前他家也曾輝煌過,後來家門不幸……」
洛秋滿臉沉痛,謝遇心領神會,忙道︰「原來如此,以後我不會再問這個問題了,難怪裴兄現在……」
難怪裴兄現在還要你做生意來養他,希望他沒有從此一蹶不振。
「多謝謝公子理解。」洛秋裝腔作勢的抹了把眼淚,沒有注意到旁邊趙清舒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這天大概是聊不下去了,洛秋趁機告辭︰「若二位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
正在為說錯話而懊惱的謝遇連忙道︰「沒什麼,洛姑娘三日後見。」
「三日後見」洛秋又跟趙清舒告辭,趙清舒微微笑道︰「期待三日後在落鳳山見到洛姑娘。」
離開明軒樓後,洛秋又去地里轉了轉,見工人們激情勞作,也跟著下去勞作,帶著一身酸軟回家。
回家後,榮兒拉些筠兒靠過來,撅著小嘴埋怨道︰「娘親總不在家,是不是忘記還有我們兩個孩子?」
筠兒一臉不贊成的教育他︰「你懂什麼,洛姨這是要出去賺錢,沒錢拿什麼養我們。」
說完,筠兒鄙夷的看眼裴詔的房間,來這里這段時間,她基本判斷出裴詔是個靠女人養的小白臉,因此格外看不起他,一個男人竟然要靠女人忙里忙外的賺錢養他,簡直丟他們男人的臉。
要是洛秋知道這位原本會成為裴詔左膀右臂的小姑娘現在對裴詔這般鄙視,估計會大笑出聲。
「榮兒,你看看人家筠兒,不過比你大幾個月,就這般懂事。」
榮兒撇嘴︰「娘親有了姐姐就不喜歡榮兒了,榮兒也不要喜歡娘親。」
洛秋笑道︰「那榮兒喜歡誰?」
榮兒哼道︰「榮兒喜歡孫叔叔。」
「孫叔叔?」
說的難不成是孫子瑜?
「就是孫爺爺的兒子,孫叔叔對榮兒可好了!」
「什麼?」她不在家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孫子瑜什麼時候籠絡住小榮兒的心?
「孫叔叔可好了,榮兒說喜歡藥香他就送了榮兒一個藥囊,可好聞了,榮兒每天晚上聞著都能睡個好覺呢!」
「是嗎?拿來娘親看看!」
榮兒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碧色香囊,洛秋接過來聞了聞,里頭大多是著安神的藥草,沒什麼問題,還給榮兒的時候開口道︰「孫叔叔送榮兒香囊,榮兒說謝謝沒有?」
「說了!」
「乖」
洛秋模模榮兒的頭,又去看筠兒︰「筠兒喜歡什麼氣味,姨姨給你也做一個。」
筠兒沒想洛秋會突然提到她,她才不羨慕呢!
「沒有喜歡的氣味,筠兒不喜歡香囊!」
「是嗎?那就繡個荷包吧!以後拿來裝糖果和零花錢。」
這兩個孩子洛秋也有慢慢給零花錢,一個月給的並不多,只有五十文,買些糖果吃的綽綽有余。
「我……」筠兒雙手捏著小裙子,小臉上滿是糾結。
「好啦好啦,姨姨帶了糖果回來,筠兒先帶著榮兒去吃好不好?」
洛秋把手里的糖包拎到筠兒眼前晃悠,筠兒咽了咽唾沫,點了點頭,雙手接過帶著榮兒回房去了。
洛秋松出一口氣,去廚房燒水,洗完澡才往書房去,裴詔沒在里頭,又去了主屋,也不在。
難道又去品翠樓了?
洛秋渾身酸軟,也不想出去找他,找了針線布料開始給筠兒做起香囊來。
等裴詔回來的時候,那個香囊的丑陋外表已經初見端倪。
「你在繡門神?」
「這是花,是茉莉花!」
洛秋喪氣的把荷包丟在針線籃子里,去看站在書架前選書的裴詔。
「詔兄,這是去哪兒了,不是說了最好不要露面嗎?」
「去品翠樓坐了坐,听見個有趣的消息。」
「什麼消息?」
對于八卦,洛秋還是來者不拒的。
「說大周的戶部尚書專寵妾室,氣死嫡妻不說連嫡女也打發回老家了……」
「有這種事情?」洛秋瞬間來了精神,又覺得不對︰「做出這種寵妾滅妻的事情,算是德行有虧吧?一般來說朝廷對官員的品行都有要求的,這種朝廷還會留他做官?」
裴詔道︰「大周南齊在官員品行上的確有所要求,但大周這位戶部尚書是在正妻離世後才開始寵愛這位妾室,並且早已請旨要抬這妾室做正妻。」
「這樣啊……不對,大周官員抬妾為妻還需要向皇帝請旨嗎?」洛秋又指出一處問題,等著裴詔回答。
「因為那位正妻的母家是衡國公,大周曾經的鎮國將軍,他們不允許戶部尚書抬那妾室。」
「是為了那位嫡女?」
「嗯,還是個妾室,就可以在當家主母過世後把嫡女從京城趕來槐東鎮,若是坐上正妻的位置,這位嫡出小姐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確實厲害,等等?你說那位嫡女在槐東鎮?難道是趙家小姐?」洛秋啞然,原來趙清舒是這麼個處境嗎?
「還不算太蠢,沒錯,趙清舒就是這位戶部尚書嫡女。」
洛秋了然,注意到什麼,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又問︰「詔兄為何覺得這是件有趣的事情?」
「為何?今日你不是遇見她了?」
「啊?詔兄知道這件事?無眉告訴你的?」
「嗯」
「想必詔兄也知道趙清舒邀約一事,那麼詔兄去不去呢?」洛秋說的小心,同時留意他臉上神情。
很可惜,他半張臉藏在陰影里,根本看不出有表情變化。
「去」
「詔兄要去?」
「嗯」
「哦,好的。」洛秋拿起繡了一半的荷包,繼續扎著,因為心不在焉,針腳一歪扎在了手指頭上。
「哎喲!」
洛秋抽出手,把手指含在嘴里,裴詔瞥她一眼,將書翻過一頁,走到書案後頭坐下。
「你這是繡去害人的?」
「什麼意思?」
不過扎了下,血很快就沒流了,洛秋又把荷包拿起來,想繼續繡下去。
「繡的像符,還往上頭灑血,真不是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