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有點大？」石志堅聞言，只是輕輕一笑，「修建一座橋而已，講真，我真不知道會牽扯這麼多！」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霍大老瞟了石志堅一眼，「表面上這是一座橋，實際上是什麼，你最清楚！」
霍大老說著把端著的茶杯飲盡，「你觸動了那些英國老的利益，這座橋，你是建不成的！」
「葡萄牙那邊卻已經談成。」石志堅飲了口茶道，「只是差香港這邊。」
「不一樣的。」霍大老把茶杯遞給霍大少，霍大少忙不迭接過去，把茶水續上。
「葡萄牙人現在已經衰落，對于澳門根本就沒有控制權，香港不一樣，英國老還在死死抓著香港不放，現在你要修建一座橋，造反咩？！」
「事在人為！」石志堅站起身道，「這份提案我會呈遞上去，香港人去澳門只能搭乘天星小渡輪的歷史，也該過去了！」
霍大老嘆口氣，也站起身，把手中提案交給石志堅︰「我能幫你的不多，既然你如此堅定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有一點——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石志堅笑了，「講真，我來這里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
等到石志堅帶著提案離開以後，霍大老沒有坐下，而是背著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霍大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父親為一件事情這樣認真，忍不住道︰「你也知道阿堅性格的，認定要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霍大老看了兒子一眼。
霍大少還在茶台上姿態瀟灑地沖泡茶水。
「你只懂得泡茶？」
「呃，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歲數比阿堅大，又和他做了這麼久朋友，卻從他身上沒學到半點本領，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泡茶？」霍大老看著兒子，一臉不爽。
霍大少委屈道︰「你不要拿阿堅和我比較嘛，他跟本就不是一般人，不要說我了，連徐三少，還有香港其他名門子弟全都比不過他！」
霍大老深深吁口氣，看著兒子，半天才道︰「你這樣講，倒也很對。」
霍大少自尊心受到打擊︰「給點面子好不好？就算你心里承認也不要說出來！」
「你是我兒子，是什麼材料我最清楚！」霍大老搖頭道，「如果阿堅是我的仔，那該多好啊！」
霍大少直翻白眼，「拜托老爸，我還在你面前呀！」
霍大老卻不理他，「繼續沖你的茶吧，我要去打幾個電話先！」
「老爸，你打電話做咩？」
「當然是招兵買馬，支持阿堅咯！修橋這麼大的事兒，總不能讓他一個人扛！」
……
港督府外面，陰雨綿綿。
石志堅拿著提案從里面出來，臉色陰沉。
顏雄急忙跑過去幫忙撐傘。
陳泰則打開車門。
石志堅上了車。
負責開車的沙膽雄扭頭看了石志堅一眼，問道︰「石先生，現在去邊度？」
「華商總會！」石志堅吐出幾個字。
顏雄朝沙膽雄使個眼色︰「開車先！」
汽車打著，車輪碾飛雨水朝著港督府外面行駛。
門口處，四名持槍荷彈的港督府門衛急忙朝汽車扛槍敬禮。
港督府二樓窗戶處，港督麥立浩背著手，看著石志堅的汽車離去，嘴里呢喃道︰「早講過我不會審批的，你又何必過來自取其辱？」
身後百里渠坐在沙發上，文明杖放在腿邊，怡然自得地飲著咖啡道︰「石志堅是個聰明人，他這樣做當然不是在自取其辱，他是在走個形式！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他石志堅說到做到！」
「刺啦！」麥立浩伸手把窗簾合上，隔絕了外面雨幕，扭頭看向百里渠道︰「他的性格我最清楚，不喜歡認輸——你猜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怎麼做？」百里渠拄著文明杖起身，嘴角露出一絲桀驁︰「不管他怎麼做，最終都是一個輸！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香港是我們大英帝國的香港，而不是他們中國人的香港！他們這些華人再強悍又有何用？如果需要，捏死他們，就像捏死一只螞蟻！」
「石志堅可不是螞蟻。」麥立浩憂心忡忡，「他的能量，你比誰都清楚！」
「的確！」百里渠挑挑眉毛，文明杖揚起來甩了兩下，「他是個不平凡的人，按照他們中國人話來講，可謂人中龍鳳，可那又怎樣？怪只怪他生錯了時代，錯在是香港人，天生就是被我們管轄的命！」
說著話，百里渠走向窗戶邊，把剛剛麥立浩拉好的窗簾用文明杖挑開，望著外面雨幕道︰「香港人早已命中注定，一輩子做我們英國人奴才！」
「可奴才也有造反的時候——」麥立浩走到百里渠身邊道，「如果他找那些華人幫忙的話，如果提名人數超過一百人，就算我不審批，他也可以把提案直接呈遞到議會進行審議！」
「尊敬的港督大人，這你就更不必擔心！」百里渠看向麥立浩笑道︰「他們華人是什麼德性我最清楚了！一個人是條龍，三個人全是蟲！他們最喜歡內斗，到時候只需要拋出去幾根狗骨頭，就會讓他們土崩瓦解！」
「但願如此！」麥立浩再次看向那連綿不絕雨幕。
……
「石先生，是不是港督府沒有批準你的提案？」行駛的車內，顏雄小心翼翼地問石志堅道。
石志堅點點頭，「麥立浩一早就告訴過我，他不會審批的。」
「那你還——」顏雄欲言又止。
「凡事總要試一試不是嗎？不試的話怎麼知道結果好壞？」
顏雄嘆口氣︰「這幫鬼老壞的狠，就算我們與華商總會聯手恐怕也不是他們對手！」
石志堅看了顏雄一眼，「你真這樣想？」
顏雄點點頭︰「我知道你現在去華商總會是找支援，但那些華商一個個鬼精鬼精，很早以前霍大老因為幫助大陸那邊，遭受鬼老打壓，那些華商不但沒幫忙吭聲，還趁機搶奪他的地產生意……商人一向唯利是圖，很少有家國情懷！」
說完，顏雄就小心翼翼地看了石志堅一眼，卻發現石志堅正在眼神古怪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