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麥立浩一副為難模樣，石志堅笑了笑︰「我想要來杯咖啡先！」
「呃？當然可以！秘書，來呀，快給石議員來杯咖啡，要加兩顆糖！」
周圍鬼佬再次暈倒！
連石志堅喝咖啡需要加幾顆糖都知道，可見兩人關系親妹到何種地步。
鬼佬百里渠更是一臉尷尬。
從廉政公署成立開始，他就一個勁兒地拉幫結派，使勁兒排擠石志堅，現在看來一切全都是徒勞！不管他再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石志堅在這位未來港督大人心中地位。
很快有趣一幕出現。
石志堅翹著腿端坐在會議桌旁，愜意地飲著咖啡，未來港督麥立浩一臉焦急地在旁邊等著。
百里渠等一幫鬼佬則神情怪異，眼神充滿各種含義。
「親愛的石，怎麼樣，對眼前局面你怎麼看？」麥立浩迫不及待問計。
一直以來石志堅給麥立浩的印象就是聰明，醒目，各種計謀層出不窮，要不然麥立浩也不敢依靠石志堅來制衡百里渠。
石志堅放下咖啡，「葛百案還是要抓的，不過一抓，整個香江就要亂套！要知道，香港現在這種情景不是一朝一夕積累出來的，我們中國人素有送紅包的習慣，這種習慣一旦成規則，成套路，那麼就很難打破。」
「這個我也知道，不過久病需猛藥，我們成立廉政公署不就是為了制止這種行為嗎？」
「可你還有一件事兒不知道，我們中國人常講——法不責眾！一種罪行犯的人多了，就無法進行處罰！現在香港這種貪污情況也一樣！警察收黑錢，火警收取開喉費，醫護人員收取服務費，甚至連茶餐廳打雜小弟都要收取一點點辛苦費！整個大環境從上到下，沒有不貪的？你要是不信，問問百里渠爵士他們？」
麥立浩看向百里渠等人。
這幫人心里大罵石志堅狗娘養！
「咳咳，別人貪不貪我們不知道，我們卻是不貪的！」
「是啊！是啊！我們都每個月按時拿工資，不貪圖那些小錢！」
沒等這些鬼佬把話說完，石志堅笑道︰「小錢？不會吧，據我所知亨利議員不久前才買了一輛限量版法拉利，是多少錢來著？六十萬還是八十萬？你一個月薪奉頂天一萬塊，八十萬要你做夠八十個月才行，八十個月又差不多六七年！花費六七年的工資買跑車，亨利議員，你倒是挺奢侈的！」
鬼佬亨利臉都憋紅︰「我買馬票贏了錢不可以呀？我手氣好，撞大運不行呀？」
「行！當然行！」石志堅又笑眯眯看向另外一個鬼佬艾倫。
鬼佬艾倫心里咯 一下，忙扭過臉生怕被石志堅盯上。
「艾倫議員，听說不久前你老婆在佳士得拍賣行拍中了一條鑽石項鏈，價值二十三萬！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和亨利議員一起合伙買的馬票！」
鬼佬艾倫掏出手帕擦拭額角︰「那個我……我老婆在外面有別的男人！那人是做生意的，對方給她錢，這沒問題吧？」
「哇，艾倫議員你好氣量，我頂你！」石志堅朝對方豎起大拇指。
石志堅再次看向那幫鬼佬。
那些鬼佬紛紛扭頭，不和石志堅眼神對視。
鬼佬百里渠見一大幫人被區區石志堅一人嚇住，忍不住道︰「石議員，你講這些有什麼用？大環境如此，大家都知道的，現在是要求解決問題，不是在這里追究責任！」
石志堅點點頭，「你說的對！我們是要解決問題，所以要抓到問題的本質，而香港貪污腐敗的本質就是——」
石志堅右手食指指著百里渠︰「你們這樣的高官太貪！」
「你說什麼？」
「大膽！」
「放肆！」
「怎麼可以這樣指責百里渠大人？」
面對怒吼，石志堅微微一笑，食指環指一周︰「唔好意思，我話未講完！其實剛才那句話我不是針對某人，而是針對在場所有人！」
轟地一聲炸裂！
「石志堅，你在說什麼？！」
「上帝呀，簡直難以相信！」
百里渠也愣住，沒想到石志堅敢和眾人為敵！
這一刻他心情復雜，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嫉恨！
畢竟敢和眾人為敵，也要有那種睥睨天下的資格才行！
眼看現場亂紛紛的，麥立浩再也忍不住，拍擊桌面︰「好了！夠了！全部安靜！」
眾鬼佬這才停止聒噪，一起看向麥立浩。
麥立浩瞪著眾人，身為未來港督自有一股子懾人氣勢。
「難道親愛的石講錯了嗎？你們能夠坐在這里，不是因為你們有多優秀，而是因為你們是英國人，身上流著英國貴族的血！」
「你們貪錢可以，但不要把香港搞壞！」
「沒有啊，我們——」
「閉嘴！」
「好的！」
麥立浩呵斥住眾人，這才扭臉對石志堅道︰「你繼續！」
石志堅點點頭，「現在上梁不正下梁歪，想要徹底根除這種毒瘤，就必須要大手術！為什麼葛百這個案件這麼難辦？究其原因，他的職務是總警司！影響很大！除此之外，如果我們廉政公署繼續大老虎，很可能會出現議員，司長，處長！甚至更高職務！到時候我問大家，到底辦是不辦？」
眾人啞口無言。
「辦的話，雖說可以給市民一個交代，但整個政府架構將要垮掉！不辦的話，蛀蟲繼續危害下去，整個政府架構遲早還是要垮掉！只不過一個快，一個慢而已！你們話我知，該怎麼做？」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繼續扮啞巴。
此刻不要說麥立浩了，連石志堅死對頭百里渠都在思索這個難以解開的疙瘩。
石志堅沉吟一下，繼續道︰「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穩中求勝，針對反腐絕對不能一刀切！而是要針對性地展開，像剝洋蔥般一層層剝皮，比如，貪污多少不予追究，從哪一年開始算起貪污的，不予追究，還有級別到什麼位置的不予追究——」
「這個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一听最後一項，現場當即有很多鬼佬紛紛舉手贊同！
麥立浩翻白眼。
百里渠不忍再看！
丟人呀！
那些鬼佬卻管不了這麼多，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死里逃生機會，當然要抓牢！
……
實際上從石志堅一開始提議建立廉政公署開始，就留了一個後招，就是這種剝洋蔥方法來懲治腐敗。
上一世石志堅清楚地記得，廉政公署剛成立也是舉步維艱，主要是香港上下貪污的人實在太多。
尤其上層更是一個大大的黑水潭，基本上當官的沒有不收黑錢的！甚至把收黑錢當成是一種很平常，想當然的事兒。
尤其那位葛百警司被抓之後，曾在口供中講道︰「貪污腐敗在香港就像喝水吃飯那麼簡單，那樣自然！不知不覺，你就會深陷進去……」
作為和石志堅一直對著干的鬼佬百里渠又哪里知道這些？以為搶奪了廉政公署的控制權，就可以大權在握，耀武揚威，卻沒想到這些搬石頭砸了自己腳！
石志堅猛地讓人捅出來一個「葛百案」，就讓百里渠絞盡腦汁，無法施展！
最後還是讓石志堅出盡風頭，讓麥立浩對石志堅更加另眼相待！
反過來，石志堅相信，只要這種剝洋蔥方法一被采用，廉政公署對雷洛的攻勢就會徹底停緩下來，沒個一年半載不可能有實質性進展，趁著這種時間，雷洛完全有機會甩掉資產跑路。
至于石志堅自己，他很快就要去英國接受女王授勛，至于香港這邊，任他洪水滔天都與自己無關！
總之，石志堅能做的已經做全，接下來是生是死就看雷洛自己決定。
從廉政公署出來，已經六點多鐘，陳輝敏開車問石志堅去哪里，石志堅毫不猶豫道︰「去陸羽茶樓，細九給我送了好東西！」
……
陸羽茶樓老板早已認識石志堅，甚至石志堅那輛賓利車也早成了香港很多大酒店，高級茶樓必須要時刻關注的對象。
往往一些新上崗的員工被培訓時候就會告知這些「特點」，方便服務生作業。
此刻，陸羽茶樓的一名老服務員正嘴里叼著一支沒點燃香煙，斜靠在牆上教導新來小弟︰「吶，我話你知，做服務生可不是那麼簡單！尤其在茶樓做事更要眼觀六路耳听八方！」
「大佬，你話我知呀！」小弟姿態殷勤地幫老服務員把香煙點燃。
老服務員很享受這種被伺候感覺，語氣拿捏道︰「好了，益你啦！你想要在這里做得好，首先要知道幾輛座駕——
掛著五五五牌照的，是警界大佬雷洛的！喜歡開紅色跑車，騷氣十足的是徐家三少爺的！還有開黑色賓利，下車拄著拐杖的，是太平紳士跛豪的！
最後一個了不得，也是一輛賓利，不過卻是香檳色的，款式不顯眼，不顯山露水，但乘坐這輛車的卻是比前面幾個還要威風的大人物，他就是——」
老服務員眼楮瞪溜圓，死死盯著前面緩緩駛來車輛，嘴唇打哆嗦︰「就是……石石石……」
「石什麼呀？大佬，你是不是想要藏私？不肯話我知？」小弟看著渾身篩糠老服務員說道。
老服務員卻顧不得打理他，吐掉嘴里剛抽一口香煙，忙不迭朝著賓利車跑去︰「石議員，您怎麼來了？」
「來這里飲茶。」石志堅笑眯眯從車上下來。
老服務員卻知道這位石議員雖然年輕卻是位高權重，更是香港大亨之一，絕對要恭謹！
「哦對了，石議員，陳探長訂了包房，是不是在等你呀？」
「醒目，帶我過去先！」
「好勒！」老服務員被石志堅夸獎像吃了蜜糖般甜。
旁邊那個新人小弟撓著頭有些不解地看著老服務員屁顛屁顛引著石志堅上樓，忍不住問身邊人︰「那個是誰呀？這麼威風？」
「誰？你連他都不知，還怎麼在香港混？」同事鄙夷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立法議員，未來爵士——石志堅！」
「哦，就是那個奸神呀！」
「作死呀！這麼大聲？」同事急忙伸手捂住這個愣頭青的嘴。
……
陸羽茶樓，貴賓廳。
陳細九叼著香煙來回踱步。
斧頭俊第一次來這種高級場所，听說很多有錢人在這里飲茶消費，一次就要兩三百！簡直嚇死人！
像他這樣拋頭顱灑熱血，江湖賣命的，一條命也不過才五六千塊！
很快茶水點心上來，卻是普洱茶，蓮蓉包，叉燒包，還有蝦餃之類，另外還有綠豆糕，紅糖餅搭配，五顏六色很是漂亮。
陳細九看著滿桌子茶點沒有動手。
斧頭俊見他不動，自己也不敢動。
很快，斧頭俊肚子咕咕叫。
陳細九像是在想事情，叼著煙，踱著步，也沒注意。
斧頭俊就耍小聰明，拍著肚皮自言自語︰「肚皮呀肚皮，今天是你跟新大佬第一天，要爭點氣，不要動不動就叫喚，會被大佬看低！」
「呃？」陳細九怔了一下，然後指了指那些茶點，「想吃就吃！演什麼戲？你的演技好爛的！」
「噯！」斧頭俊喜笑顏開，雙手開動，左手叉燒包，右手蓮蓉包，一股腦往嘴里塞！
斧頭俊大口吃著茶點，他心眼好，還時不時對陳細九來一句︰「細九哥，這里的點心好好呀，你不吃點？」
「細九哥，這點心快被我光吃，能不能要多一份？」
「細九哥，我好鐘意這盤蓮蓉包，等會兒走了能不能幫我打包？我阿媽也好鐘意吃它！」
陳細九被斧頭俊聒噪的煩了，擺手道︰「你想吃幾多就吃幾多！想打包多少就打包多少！別和我客氣，誰讓我是你大佬呢？」
斧頭俊忙點頭︰「噯！我最鐘意大佬你這句話！好溫馨，也好開心！」
「開心你個頭？等會兒帶你去三溫暖，馬殺雞得不得？」
「這樣不太好吧？我剛跟了你什麼功勞都沒立，你對我這樣好，讓我多不好意思！」斧頭俊使勁兒往嘴里塞著包子，臉上卻沒半點不好意思樣子。
「對了，三溫暖去邊度呀？我認識一個菲律賓佬，在他那里做馬殺雞可以打八折！」
陳細九翻白眼，看著胡吃海塞的斧頭俊搖搖頭道︰「先填飽你肚子再說！」
「哦！」斧頭俊很乖巧，很听話，繼續往嘴里塞包子，這次一口塞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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