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的那份詭異感,開始變得濃重了一些,每往前走一步,都會覺得呼吸越發不順暢。
敢到這種破地方來的人,多半不是祖上缺德,便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找不到老頭的殘肢片骨,不知道那老家伙還活著沒有,亦或者從這里逃出去了,曹祐心情沉重地看著四周這些破壞的地面與牆壁,猜不到這里曾有什麼人在進行過生死搏斗。
許是有了白衣童子那廝在前面礙著眼,他既沒有覺得眼前的道路有多麼的危險,也沒多想下一個拐彎處,是否會蹦出一個披著麻布長衣的怪物。
「喂,你這家伙來過這里麼?」
緊緊地抓著龍魂刀,曹祐不敢也不想離得白衣童子那種牲畜近一些,從他這個距離看過去,那家伙真是個吊兒郎當的模樣,一副無所謂的形象。
「沒有,不過我想這里最值錢的東西,多半都是藏在那種最危險的地方。」
繼續將雙手抱在了腦袋後邊,白衣童子大膽地往前多邁出了一步,絲毫緊張勁兒都沒有。
他很強?不,他只不過是很隨意罷了,不管去到什麼危險的地方,都能把那里當成是他家的菜園子,想去踩兩腳就踩兩腳,用不著提防什麼隨時都會出現的危險。
「什麼?最危險的地方……」
若是自己所接觸到的那些破玩意,還不是最危險的存在,那真的跑出來點兒了不得的物什,還不得把他曹祐挫骨揚灰了。
「切,就你這慫樣真不適合來這種地方。與其瞎緊張,為什麼不想一想這里頭真的藏有些寶貝,而那些玩意可以讓你在一夜之間稱霸寰宇呢?」
毫不客氣地埋汰了曹祐一句,末了,這廝又怪笑著個臉瞧了過來,奇怪地說道,
「包括……滅掉暗域那種彈丸之地……」
「?!」
心頭一驚,曹祐忍不住多看了那牲畜的眼楮一下,並沒看到什麼嚇人的存在,只見自己呆呆地站在這條陰森森的過道上,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是很討厭暗域,可他也從來都沒說過這種要把那些妖孽收拾掉的話語。
這,這家伙是不是經常躲在角落里,窺探他曹祐的一舉一動?
話說回來,這小子是個什麼來歷,為何要三番兩次出現在他曹祐的身邊,而大叔又去哪里了?
有那麼一小會兒,曹祐以為白衣童子就是歐桓,而歐桓既是白衣童子。
「嘿,這地方有意思!」
一腳踹開道牆,跳到了這個地方里頭來,白衣童子放下了雙手,小跑著來到了這塊石碑的面前,簡單地掃了眼那些字跡不太清晰的古貝文。
當然,他也發現到了頂上的楊業開。
一個響指敲出,他笑著把楊業開那半死不活的家伙從石碑上彈了下來。
「這……」
止步在了這個角落邊,曹祐可沒有白衣童子那般的好奇勁,反而對那一口破了些縫隙的銅棺,有著某種近乎排斥的恐懼。
「賤婢……蕩婦……爛貨……」
用他手里這顆虹光芒亮的罡力球,照了照石碑上所記載的陳年舊賬,白衣童子越看是越不明白,這世上會有如此缺德的人,竟然會在別的墳里頭立下這塊無德碑。
生前被罵兩聲就算了,死後還要來對著這種破事兒,能夠入土為安就怪了。
听得白衣童子站在石碑前念叨個不休,曹祐起初懷疑是那家伙吃錯藥了,沒想那些碑文被翻譯出來之後,會引得那銅棺里滲出些黑芒之氣。
棺材?墓地?幽潭?
這里是幽潭的話,那銅棺里頭裝著的尸骨,不就是狐狸的?
好似想到了些關鍵的東西,曹祐眼里的那點恐懼,漸都退散為了難以置信。
等等!狐狸的墳在這里,那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絕域那種地方?
她都能夠在絕域活蹦亂跳了,為什麼還需要借助這里頭的尸骨,才能讓自己免遭灰飛煙滅的下場?
有沒有可能,這個地方存在著一條通往絕域的捷徑?
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往絕域的情景,曹祐依稀記得自己是被他的水蠍姐姐推往了水池里,才會見到紫熒眼骷髏人它們那些骷髏人,進而接觸到狐狸的。
「看來你對這歌功頌德的石碑沒有興趣,倒是對里邊的東西有意思。」
側過身來瞧了曹祐一眼,順著那小子的視線,白衣童子也見著了那口形狀不太規則的銅棺。
仿佛沒有見到那一道來自于棺材里的威脅,他輕步走了過來,擋住了曹祐與那些黑芒之氣的對視。
「你說我們是不是不該出現在這里……」
即便有著龍魂刀在手,曹祐也得受到些影響,意識里出現了不該存在的殘影。
那個殘影在告訴著他,也在拖拽著他,迫得他一定要有個決定,決定是否快些逃離這里。
「呵,為什麼?就因為它看起來像口棺材,而棺材里一定會躺著一具尸骸?」
身形如微風般自然無蹤,離得這個銅棺近了些,白衣童子仍舊喜歡著用他的腳,來踹動所有礙著他的東西。
得了他這一腳飛踹,本該垂直在地的銅棺,頓時來了個九十度翻轉,重重地落在了這一塊髒兮兮的地面上。
砰,一塊兩尺來厚的長形銅蓋,乘著他的掌風深深地嵌進了岩壁中,露不出寸許鋒芒。
沒了個蓋子,那一具銅棺並沒有如曹祐所想,滲透出更多的黑芒之氣來,倒是變得極為安靜。
所有的驚愕與恐懼,都在這份安靜里消失無蹤,困擾不到他的一思半想。
面對這種奇怪的事情,來了個膽子要往前去找一找尸骨,曹祐想離得那棺材近一點,卻被白衣童子攔了下來。
「丑話說在前頭,狐狸可是很狡猾的牲畜,你看它挺溫順的,沒準一個抬頭,它就往你脖子上狠狠地咬一口。」
為了讓曹祐能夠打消掉這個念頭,白衣童子壞笑著移了開,就等曹祐真的大膽往前多走幾步,去瞧一瞧那棺材里頭有些什麼。
「呃……」
聞著這股從棺材里飄出來的怪味,曹祐說不出其中具體是臭味多一些,還是香氣濃一點。
他從沒往那種棺材里頭看過一眼,不曉得狐狸的尸骨在里頭躺了多久,又變成了個什麼樣。
他不去看,那物什倒想自個爬起身來,跟他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