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已至。
不過,在章鏡看來,現在依舊還只是在蟄伏的階段,並沒有全面的爆發。
除了在北燕是真的掀起了足以讓朝廷覆滅的力量。
在其余三國,其實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東齊扛頂的三大勢力,太玄、劍閣、靈山,都沒有站出來出言反抗朝廷。
煽動造反的也不過是一些金丹勢力和先天勢力罷了。
至多也不過是白蓮教,光明教露個面。
而身為東齊朝廷的鎮武司高官,章鏡很清楚,東齊的力量根本就沒有遭到什麼削弱。
大量的強者都在上京蟄伏。
東齊依舊有著輕易鎮壓所有反叛勢力的實力。
南晉,西楚亦是如此。
除了北燕.
北燕這段時間所發生的情況,章鏡听說了一些。
這一次是真的有覆亡的危險了。
金丹大宗師級別的強者都隕落了數位,先天宗師更是數以十記。
甚至,連天人大能都進行了交手。
章鏡估計,照現在的情況下去,北燕是真的有滅國之危了
南疆,
楚狂人盤膝坐在一座石頭上閉目養神。
身上的衣衫在上次的交手中已經被打爛了,目前只剩下一條單薄的褲子。
上身是光著的,高聳的胸肌塊塊分明。
讓人一看就知道其體內蘊含著龐大的力量。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楚狂人本就氣血之力強悍,冠絕同人。
除了曾經惜敗于章鏡的手下之外,他曾經在先天之時對一般的對手,其實用氣血就可以碾壓對手。
再加上之前煉化了大量的虎血,再次將楚狂人的氣血之力暴增到了一個很強的地步。
可以不夸張的說,在金丹一轉這個境界之內,沒有幾人能夠當楚狂人的對手。
若是沒有冠絕同境的實力,楚狂人也不會從之前追擊他的那個高手手中全身而退。
雖說是受了些傷勢,但以他的恢復力來說,其實也算不了什麼。
突然,正在閉目養神的楚狂人猛然睜開了眼楮。
他表面上是在養神,但實則卻是在警惕著四周。
那些小小的蠱蟲可讓他吃了不小的虧。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
楚狂人經歷過一次之後,便將蠱蟲當成了自己現在所面臨的最危險的東西。
南疆廣袤,全部被密林覆蓋,四處還充斥著瘴氣。
苗家的人想要找到他,簡直難如登天。
但,恰恰就是因為這個蠱蟲,讓楚狂人的行蹤很輕易便會被找到。
不然的話,就算是苗家的人布下了天羅地網,他隱匿了氣息之後也能走掉。
「走。」
楚狂人伸出一指,一道紅光從其指間迸發出來,將數百米外一直潛藏在樹葉之上的一直甲殼蟲大小的蠱蟲泯滅。
話音落罷之後,楚狂人伸手一招,將身前的四人掠起。
不過轉瞬時間,幾人便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這里。
原本跟隨楚狂人前來南疆的人有九人,但經過了之前的交手,再加上路途之中的遇到的各種毒蟲猛獸之後,就只剩下了三四人。
在那些毒蟲的凶猛毒性之下,即便是他們撐起了先天罡氣做防護也無濟于事。
在楚狂人離開不過半刻鐘之後,便有人踏足了這里。
一共有十余人,為首之人是一個臉上紋著神秘花紋的土著。
身旁還有一個身著青袍的中年男子。
「還是晚了一步,」為首的土著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話。
「呵呵無妨,四面八方都在圍剿他,他又能跑到那里去呢?再者,那家伙要真是停在這里等我們,咱們可就是死定了。」中年男子笑了笑。
他是苗家的一個先天,負責的就是在這個方向追查楚狂人的行蹤。
歷經了數次圍剿,即便是每次楚狂人都能憑借金丹大宗師強悍感知能力,提前跳出了包圍圈。
但他活動的空間也在慢慢的收縮。
所以,圍剿楚狂人的人並沒有多麼急切。
在苗家看來,楚狂人只是粘板上的肉罷了。
根本飛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我可不管這個,我損失了一個寶貝蠱蟲,你們苗家必須補償我,」土著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放心吧,我們苗家的信譽你們難道還不清楚嗎?」中年男子反問。
「那就好,」土著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黑黝黝的牙齒。
說著,土著抬起了手臂,一個背上有著金色斑點的蟲子從皮膚里面鑽了出來。
鑽出來的時候很小,不過黃豆大小。
但那斑點的蟲子在土著的控制下撐起了翅膀,便差不多有成人的拇指大小。
土著嘴中念叨了幾句神秘的話語,隨後又從身上拿出了一片沾染著血跡的樹葉。
那蟲子在樹葉上面停留了片刻,隨後又在四周轉悠了一圈,便晃晃悠悠的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土著身後的數個臉上紋著神秘花紋的男子,也開始召集自己的蠱蟲。
中年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個圓柱般的物體。
那是煙花。
隨後,中年男子拉住了引信,一個巨大的藍色信號在空中爆發。
既然已經發現了那家伙的蹤跡,那麼必須盡快的通知其他人,將圍剿的範圍再次縮小
抵達了西楚境內之後,章鏡絲毫沒有耽擱,根據楚狂人傳來的大略行蹤,開始行進。
再次歷經了兩日的不斷御空,章鏡終于是抵達了南疆。
若是旁人的話,需要的時間會更多。
因為就算是金丹大宗師也需要停下來恢復。
當然,這是指全力爆發的狀態。
如果一直保持著一個平穩的御空速度,理論上金丹大宗師是可以一直御空的。
因為恢復力要比先天宗師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先天宗師御使天地元氣,金丹大宗師掌控天地元氣,天人大能融入天地元氣。
「終于到了,」章鏡望著一望無際的密林喃喃道。
章鏡現在的狀態其實並不是很好。
因為自上京出來之後,章鏡幾乎沒有任何的休息,就是一直在飛。
若是消耗大了就抓起一把靈丹煉化。
一直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忘南疆行進。
若是有人將黑袍掀起就能發現,現在章鏡的臉上是有些疲憊的。
是的,章鏡這一次用的依舊不是他原本的身份,而是一襲黑袍遮掩。
用章鏡的身份,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南疆之外,章鏡稍稍的停留了下,隨後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楚兄,我可等著與你一起暢飲呢。」
他現在也不知道楚狂人的具體行蹤在那里,只能慢慢的去尋找。
不過,章鏡覺得應該並不是很難。
首先就是,章鏡的手上其實是有能夠確定楚狂人行蹤的東西的,但必須要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才會有所反應。
當初忘憂和尚托人煉制骨刀的時候,就曾請人在上面刻畫過陣法。
幾柄骨刀之間一旦靠近之後,就會有細微的反應,這一點,楚狂人曾告知過章鏡。
其次,章鏡現在明白,苗家的人現在必定是在四處搜尋著楚狂人的行蹤。
這麼大的基數很容易能讓章鏡察覺到
「你們走吧,他們能夠追蹤的只有我一人,趁他們現在還沒有完全的將包圍圈形成,」楚狂人看著面前的三人勸道。
在昨日,又有一人遭到了一種不知名的毒蟲叮咬,短短幾瞬之間,那人的身上便充滿了浮腫。
根本就救援不及,再者,他們也沒有救援的方法。
事實上,自從明白了苗家人一直在以他身上的氣息在追蹤之後,楚狂人便勸誡了他們數次。
但,他們除了兩人出去報信之外,沒有走一人。
都在堅定的跟著楚狂人逃亡。
「楚兄莫要再說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們想走也是走不了的了,倒不如我等幾人陪你一同赴死,這樣,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一個身著藍衣的年輕男子笑了笑。
好似絲毫沒有將生死放在心上。
「老楚啊,我看你就是成了金丹之後就瞧不上兄弟幾個了,咱什麼時候怕過死?」一個身形粗獷的大漢拍了拍胸膛。
「是啊,這話你就莫要再說了,腦袋大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還是條漢子,」最後一個面容普通的男子附和道。
隨後他突然又嘆息了一聲,「就是可惜了以後沒有機會再吃小翠的黑木耳了。」
藍衣男子忽然一笑,道︰「不會是死魚味的那個黑木耳吧?」
「我說的是小翠炖的黑木耳。」
「你們」楚狂人看著故作輕松的三人,暗自嘆息了一口氣。
「老楚啊,你不是說你那個朋友就算來不及救我們,也會幫咱們報仇的嗎。」
「反正有人替咱們報仇,還怕個鳥啊,」粗獷大漢嘿嘿一笑。
「他會的,」楚狂人露出了一絲微笑。
即便是到現在他也沒有說出章鏡的身份,只是說一個朋友。
對于章鏡的來援,楚狂人是堅信的,只是南疆畢竟離東齊太遠了。
楚狂人估計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估算章鏡,他還得至少三日的時間才能來到南疆。
但苗家的人,不會再給他三日的時間了。
感受著四方傳來的氣息,忽然楚狂人面色一變,隨後又放松了下去,對身邊的三人道︰
「沒想到我楚狂人居然會死在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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