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蕭靖听聞此言，滿意的點了點頭。
章鏡所說的話，看來是對武道的認知很深。
靈丹靈藥之類的外力不是不能煉化服用，只是不能本末倒置，過度的服用。
靈藥對修為的幫助確實是很大，但若是服用過多的話，很有可能就會造成根基不穩，影響後續的突破。
江湖上這樣的例子不在少數。
在前期享受到了快速提升實力的快感，導致剎不住車，一直使用外力突破。
以至于後續遇到了瓶頸，怎麼樣都不能再提升哪怕一絲絲的實力。
最終，要麼投身魔道以求突破，要麼壽元一到化為冢中枯骨。
其實章大人的天賦說起來，並不算低，就算是沒有大胃輔助，單單憑借自己，未來也不會弱于旁人。
「你已經抵達了先天巔峰，距離金丹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遙，在上京便安心閉關吧，爭取早一日突破，」蕭靖輕聲道。
「卑職遵命，」章鏡點了點頭。
「大人，這一步說的簡單，實則極難，這章鏡的潛力和天賦你是看到了的，不如稍稍的提點一番，」韓千樹適時的插了一句嘴。
「你這個上司做的還真是稱職啊，」蕭靖看向韓千樹笑了笑。
「卑職這也都是為了鎮武司的未來著想，給有天賦和實力的人多些機會，我鎮武司未來才能越來越強，」韓千樹嘴角露笑。
蕭靖眯了眯眼楮，和韓千樹對視了一瞬。
韓千樹話中的另一層含義他自然能夠听明白。
「突破多久了？」蕭靖淡淡的問道。
韓千樹笑了笑，道︰
「也就是前幾個月僥幸突破罷了，說起來，還是多虧了章鏡。」
「哦？」蕭靖挑了挑眉頭。
韓千樹的突破跟章鏡還能有什麼關系不成？
「當日，我」
蕭靖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並不罕見。
因為一句提點，便能突破的人不在少數，只不過這樣的事情大多發生在前輩的指點後輩的情況之下。
像是章鏡這種還真不多見。
「坐吧，」蕭靖示意章鏡道。
「大人，卑職還是」章鏡遲疑道。
在蕭靖的面前，章鏡還真有些放不開。
畢竟是第一次見，而且，身份地位和實力的差距上，還那麼大。
天人又稱人仙。
人仙，人仙，這個仙字便說明了一切。
「大都督為人灑月兌，不喜這些小結，坐下便可，」韓千樹笑道。
章鏡望了一眼蕭靖，見其微微點了點頭，才安心坐下。
「突破金丹之法據我總結不外乎三個，一是斗戰，在戰斗之中尋找結丹契機，置之死地而後生。」
「二是苦修，靜心閉關，在寂靜之中尋找那一線之機。」
「三是悟，這等突破最是最難琢磨的，或許是因為一句話，或許是想起了什麼往事故人，或許是回到了年幼之時生活的地方。」
「不，現在已經有了第四種存在，」韓千樹輕聲道。
蕭靖瞥了一眼韓千樹，知道他說的白蓮教之中的邪法。
「用外力強行結丹，無異于自絕武道，而且據傳來的消息看，這樣突破，並不能得到金丹境界的壽元，而且，成功率極低，十個先天巔峰也不一定能出一個這種偽金丹。」
「白蓮教要是推行這種方法的話，用不了多少年，白蓮教便會覆滅，所以，你看他們依舊是在培養有潛力的年輕俊杰。」
「只有這樣才能保持天人大能不絕。」
章鏡心中微動，沒想到竟然听到了這等江湖秘聞。
「大人，這對我們是個威脅，不，確切的說是四大國都有威脅，一旦白蓮教在江湖上放話，我覺得未必不會有人一搏，會因此加入白蓮教。」
「先不說白蓮教到底敢不敢，這外力所催生的幾率我說過了，可是極低，十不存一，一旦失敗就是死的下場。」
「那些困在先天巔峰的家伙，要真是有這個勇氣一搏，就不會困死在瓶頸了，他們許多人不是沒有機會，而是不敢承受結丹失敗的下場。」
「至于白蓮教，一群見不得人的老鼠，上次敢大鬧皇城，我東齊必不容它，」蕭靖眼中泛起一抹寒光。
整個院子之中的氣溫似乎都下降了幾個溫度。
旁邊听著的章鏡，默默將目光放到了地下。
「章鏡，」蕭靖輕聲喚道。
「卑職在，」章鏡立刻就要站起身，不過身體似乎被按住了似的，沒有站起來。
「說一說你對武道的見解，或許我可以在這上面提點你一些，至于別的，我並不想影響你，修行越往後，越是要靠自己的領悟。」
「受別人的影響太大，對自身沒有什麼好處的，」蕭靖面色凝重道。
這些話，他告訴過很多人，包括前方坐著的韓千樹。
但是，能夠听到心里的並沒有幾人。
章鏡面露喜色，一位天人大能要指點于他，這絕對能夠算得上是一次機緣了。
「那卑職就談一談自己的一些淺見，望大都督，指揮使大人斧正，」章鏡微微頷首。
隨後，章鏡定了定身子，開始講述，
「卑職以為，武道修行當」
要是有外人看到這幅場景，絕對會驚疑不定，因為這實在是有些別扭。
一先天，一金丹，一人仙坐而談論武道修行。
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听著章鏡娓娓道來的話語，蕭靖和韓千樹從剛開始時的平淡，到凝重，僅僅用了很短的時間。
不時的，蕭靖還會點點頭，算是認可。
良久之後，章鏡停下。
「不錯，」蕭靖面帶笑容的點了點頭。
章鏡所闡述的武道，雖然簡單了些，但細細想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尤其是時不時冒出的一些詞語，更是讓他這位天人大能不住的點頭。
那些話就算是以他的眼光來看，也是不凡了，尤其是在章鏡這個境界便能對武道有這麼深的見解，更是難得。
眯了眯眼楮，蕭靖對章鏡方才所說的話，又加了些以補充。
既然說好了要指點，那他這位天人大能也得說一些干貨，和武道境界之上的些經驗和補充，尤其是重點說了說先天和金丹境界之間的一些東西。
章鏡有些恍然的神色，原來武道境界還能這麼理解，原來天地元氣
蕭靖的一些話讓章鏡獲益匪淺。
其實嚴格來說，章大人算是個野路子，並沒有受到過宗門系統性的培訓。
這是優點，同時也是缺點。
優點是章鏡不會拘泥于那些東西，缺點則是章鏡在武道上面還不夠扎實。
可以說蕭靖闡述過後，對章鏡未來的幫助很大。
武道存在了這麼久遠，自然是不可能只是簡單。
「謝大人教誨，」章鏡站起身對著蕭靖執弟子禮面色凝重的行了一禮。
這一禮，不僅是感謝蕭靖的教誨，還拉近了二人的一些關系。
在鎮武司做事，同上官打好關系是沒有什麼錯的。
而且，這位上官還不是一般的上官，而是整個鎮武司的掌舵者。
整個鎮武司他最大。
就算是皇帝李燁對他也是放在了很重的位置。
一言一行之下，整個鎮武司都會受到極大的震動。
不過，所幸蕭靖並沒有阻攔，而是默認了章鏡的動作。
只不過是笑眯眯的打量了章鏡一眼，顯然他是看穿了章鏡的小動作的。
「你這個屬下真不愧是你培養出來的，深得你的真傳啊，」蕭靖目光轉向了韓千樹。
「大人此言差矣，卑職可是您培養出來的，」韓千樹見蕭靖今日似乎心情不錯，也上桿子爬了幾下。
蕭靖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之所以對韓千樹和章鏡這個態度，還是欣賞。
要知道平日里他的做派可是很威嚴的。
整個鎮武司也沒有幾個人能值得他這麼對待。
韓千樹有天人之資，即便是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他依舊是很看重。
因為許多人根本連這個資質都沒有。
至于章鏡就更不用說了，在先天境界便展露了頭角，再看其所認知的武道。
可以說，現在蕭靖便能夠斷定，章鏡百分百會結丹。
章鏡不結丹，天理難容。
甚至于就連天人境界，章鏡也有這個潛力。
而且，蕭靖感覺要比韓千樹要強。
所以，蕭靖才會默許章鏡方才的弟子之禮。
隨後，章鏡又請教了一些修行之上的問題，蕭靖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原本他還會擔憂章鏡會不會被帶偏，但方才听到章鏡所說的武道見解，他便放下了心。
窺一斑而知全豹，章鏡此人是有著清醒的武道見解，不會被人輕易所影響。
「你過幾日若有閑暇可來此，我有些話告訴你，」蕭靖看向韓千樹輕聲道。
韓千樹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卑職謝大人。」
「談這個太早了。」
「章鏡，你回去之後便先閉關一番，爭取早日突破，」蕭靖輕聲叮囑道。
「卑職也正有此意，」章鏡微微頷首。
「那卑職就先告退了，」韓千樹站起躬身行禮。
章鏡自然也不會例外，跟在了韓千樹的身後同樣行禮。
「下去吧，」蕭靖面色平淡的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