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看了他一會兒，確認對方沒在撒謊後才收回目光。
其實看沒看的也無所謂，又不會縮水。
噬魂鞭尖銳的刺頭插在悲零的肉了，剛剛兩人爭執洗澡偷看一事他心里緊張，分神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靈溪目光收回，那種鑽心刺骨的感覺又上來了，疼得他冷汗不住往下流。
而且……
「不是靈溪，你捆我就捆我，這狗鞭子還從我身上抽取力氣是怎麼回事？！」悲零紅著眼憤憤道。
紫色的華光不停在鞭身上流轉，悲零只覺得自己像個水池，而噬魂鞭像個抽水機，正不斷把自己身上的能源抽干。
看著悲零蒼白的小臉，靈溪不由冷笑一聲，「不知道是誰剛剛要致我于死地，如今你落在我手里，抽你點力氣已經夠仁慈了，信不信我把你的三魂七魄都給你抽干淨了！」
悲零脖子一哽，沒再說話，畢竟靈溪說的都是事實，他也不好辯駁。
「留你一條性命自然是有用。」靈溪坐在就近的椅子上，雙手環肩，目光冰冷的看向悲零道︰「宮凝夢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來殺我？」
悲零咬著牙半天沒吭聲，白狐一族極重信譽，宮凝夢委托于他，他必然要幫對方保守秘密，而且……主子的事也不能輕易說出來。
是以他閉口不談，目光倔強的看著地板。
「好，不說是吧？」
靈溪冷笑一聲，手指微微動了動，噬魂鞭血性大作，紫色光芒閃便整個鞭身子，悲零覺得五髒六腑都躊躇般的陣痛，鋪天蓋地的窒息疼痛席卷而來！
「啊啊啊！好……說，我說還不行嗎！」
靈溪彎曲的手指伸回來，嘴角笑容淺淡，漫聲道︰「洗耳恭听。」
悲零大口大口喘著氣，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他咽了口唾沫，嘶啞著聲音道︰「是她手上的東西，她手上……有我主子失蹤前留下的信物。」
他繼續回憶道︰「我們白狐一族常年生活在雪域山脈，自從上古玄宗逐漸退化之後，我們就退居于深山中，很少干預人類生活。但有一天，白狐聖主悲狐，也就是我的主子，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瘋狂的愛上了一個人類女人，按理說這也無可厚非，把那女人捆來雪域就行了，但是主子非說這樣不好，要去人類世界生活，當真是氣死我了！」
「可身為他最信任，最得力的手下，我沒辦法，只好跟著一起前往人類世界暗中保護他的安全，但天不遂人願，主子還是失蹤了，我在人間尋了他好幾年，一直無果，直到宮凝夢帶來了主子貼身玉佩上的銅錢裝飾，她以此為交換，讓我來殺了你。」
听著悲零的敘述，靈溪的眉頭不自覺的慢慢皺起。
悲狐……這名字怎麼听得這麼耳熟呢？
「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悲零使勁掙了掙禁錮的噬魂鞭，但他越是掙扎的厲害，這鞭子就箍得越緊，真是邪了門！
「你說，你家主子叫悲狐？」靈溪微微蹙眉，斟酌道︰「我倒是听說過這個名字。」
悲零眼楮徒然亮了起來，激動道︰「什麼什麼，你在哪听說的？」
「我是在鬼市听說的。」靈溪回憶道︰「我听說悲狐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名叫東方憐雪的女子，但是東方憐雪卻喜歡黃宏德，他是趕尸人黃家的嫡長子，相貌英俊，又有才干，所以受到很多女生的喜愛。」
「黃家一直想在玄宗一脈立威，是以黃宏德便讓東方憐雪做誘餌，把悲狐擒住，從他身上吸取靈力，以為黃家所用。」
越听靈溪說，悲零眼底的憤怒就越重，淺藍色的眸子里布滿了血絲，戾氣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噬魂鞭鑽心刺骨的痛都遠不及他現在心里的仇恨。
「黃家！黃家！」
他先在想想被囚禁在黑暗中，被黃家抽筋吸血的主子，心里就好像刀絞一樣難受，他咬住了牙，字字泣血，「我雪域聖主豈是他們能如此對待的，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把我主子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數倍討還回來！！！」
靈溪思量了一下，道︰「而且我懷疑這個宮凝夢就是黃宏德派來的，宮家沒落寞前黃宏德就是宮家背後的軍師，而且宮凝夢的父母是咎由自取，宮氏集團偷稅漏稅上億，背後還包括好幾條人命，這就足以治他們死罪。」
「至于宮凝夢的哥哥宮凝宇……」靈溪輕笑一聲，眼神里帶著幾分嘲諷和涼薄，「宮凝宇之死也是黃宏德的陰謀，然後再嫁禍給我，宮凝夢以為自己是在為父母兄弟報仇，其實被仇人買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靈溪。」悲零閉了閉眼楮，長舒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之前種種是我不對，我听信小人讒言被蒙蔽，這都是我的錯，現在我願意改過自新，將功補過，你可願跟我聯手打倒黃家，你放心，這份恩情我定沒齒難忘，只要能將我家主子救出，你就是我悲零第二個主人，我願听任你差遣！」
靈溪眉峰微挑，悲零這番話倒是讓她有幾分意外，本來只是想從他嘴里套出幕後主使，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她想了片刻，嘴角劃過一抹微笑，道︰「也行，但是我可不想當你的主人，我知道你對悲狐忠心不二，我不願做那奪人下屬之人，更不想利用你的赤誠之心。」
悲零一愣，「那你是想……？」
「我們可以做朋友啊。」靈溪手指一勾，噬魂鞭便緩緩松開，刺在血肉中的尖刺緩慢且柔和的撤出，剛方才凌厲嗜血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對主忠誠，而且為人還算正直，我靈溪也願意交接你這個朋友，怎麼樣？」靈溪朝他伸出手，笑道︰「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互相幫忙不比單方面的服從要好得多嗎？」
悲零看著那白皙的朝自己伸來的手，眼底竟然不爭氣的涌出一股暖流。
不行！不能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