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7章

作者︰安喜縣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馮渭說到這里,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我雖然是科舉正途出身,不過除了聖人的文章和五行八卦奇書之外,對志怪野史也是頗感興趣。是以在那座鬼莊之中,雖然各種圖畫不下百余幅,我對王臣與狐狸精這段故事頗為熱心,看了多了,將圖畫和文字記得清清楚楚,有時閉目神,仿佛看到了那兩頭狐狸一般。兩位姑娘在鬼莊之中陷入幻境,與兩頭狐狸連番爭斗,,想來兩位姑娘對這些鬼怪傳說也是非常好奇罷?」

慕容丹硯和王小魚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點了點頭。馮渭看了二女一眼,口中說道︰「那個鬼東西的厲害之處,就在于他能洞察人心。他是有質無形的東西,無法親自動手殺人,只能造出種種幻境,逼得敵人自殺或是互相殘殺。他既然能夠看穿人心,造出的幻境往往與人心中所想的事情嵌合在一起,極易讓人喪失心智。」

厲秋風等人听馮渭如此一說,都覺得他這番話過于玄妙,可是要想辯駁,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是以一個個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曉得說什麼才好。半晌過後,王小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臉色一變,對馮渭說道︰「若依馮老先生所說,我和慕容姐姐都是中了敵人的詭計,陷入到了幻境之中。如此說來,咱們看到的安撫使夫婦,壓根就不是真人了?」

慕容丹硯听王小魚如此追問,知道她兀自不死心,還想查清自己的親生父母是否還在人世。想起方才的情形,慕容丹硯也頗為動容,暗想安撫使夫婦若真是小魚妹妹的親生父母,那是多麼圓滿的一件事情啊!

念及此處,她不由轉頭向王小魚望去。只見王小魚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雙眼緊盯著馮渭,露出了乞求的目光。

馮渭見王小魚如此模樣,心下暗自感嘆。只見他輕輕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只怕要讓王姑娘失望了。你在幻境中看到的任何人都不是真的。他們要麼是你心中想像出來的,要麼是那個鬼東西幻化出來的,絕對不是活在世間的真人。」

王小魚听馮渭如此一說,不由大失所望,只覺得心中一酸,險些流下淚來。慕容丹硯見此情形,生怕王小魚當場號啕大哭,暗想此時須得將話頭岔開,免得小魚妹妹想不開。念及此處,慕容丹硯搶著說道︰「馮老先生,若說我和小魚妹妹無意中看到了繪在牆壁上的圖畫,這才被敵人所乘,陷入到陷境之中,遇到了兩頭狐狸精,倒還勉強說得過去。不過後來咱們離開王家莊,到了邊關安撫使衙門,這些遭遇與王臣全然不同。敵人想要在幻境中害了我和小魚妹妹的性命,只須讓狐狸精在王旗縣或是王家莊下手便可,為何又將咱們引到了安撫使衙門?」

馮渭微微一笑,看了慕容丹硯一眼,口中說道︰「兩位姑娘到安撫使衙門走了一遭,其實與此前和狐狸精纏斗全然不同,只不過慕容姑娘沒有留意罷了。在繪著王臣與野狐爭斗天書那幾幅圖畫的旁邊,還有四五幅圖畫,繪的卻是另一段故事。」

馮渭說到這里,並沒有再說下去。王小魚原本心下悲傷,可是听馮渭如此一說,心下大感好奇,伸手擦去眼淚,口中說道︰「另一段故事講了些什麼,馮老先生不妨說說看。」

馮渭見厲秋風、慕容丹硯和戚九臉上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暗想這四位男女要麼武功高強,要麼智計過人,不過畢竟年輕,略略有一些輕浮。念及此處,他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反正眼下咱們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我不妨將這段故事說給各位听听。話說前朝太宗年間,山西太原府五台縣有一位知縣叫作張慎,為官清廉,剛正不阿,深得百姓愛戴。只不過他為人太過方正,行事易走極端,為官數年,也得罪了不少人。後來五台縣出了一起富戶強奪貧民田地的案子,張慎秉公辦理此案,將田地發還給貧民,還罰了富戶二百兩銀子。只是這家富戶的親戚在京城做京官,听說此事之後,便即與太原府知府勾結,想要陷害張慎。太原府知府早就對張慎不滿,與富戶的親戚一拍即合,聯手陷害張慎。張慎受了這些齷齪官兒的坑害,吃了大虧,最後被革職拿問,丟了官職。

「若是依照那些齷齪官兒的打算,原本想要將張慎抓入大牢,再想法子將他害死。只不過御史以為此案尚有許多不解之處,將張慎革職便可,不必再有其他責罰。張慎做了幾年知縣,處處受到上官的壓制,原本也有棄官歸隱之意。是以被革職之後,他並無絲毫悲傷,收拾了行李,帶著一家老小回轉老家。

「那些齷齪官兒哪里肯讓張慎平平安安棄官歸隱?他們買通了綠林強盜,要在途中截殺張慎。好在張慎官聲甚好,有幾位江湖好漢暗中保護,才使得張慎一家平平安安地回到老家。張氏在當地原本就是大戶人家,張慎回到家鄉之後,靠著張氏的祖業,日子過得甚是逍遙自在。

「張慎衣食不愁,平日在家讀書寫字,閑暇便去游山玩水,快樂似神仙。他常常感嘆早知如此,何必受了幾年窩囊氣,早就應該棄官歸隱才是。可是正當張慎春風得意之時,突然得了一種怪病,在肚臍旁邊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毒瘡。初時張慎並不在意,後來毒瘡疼痛難忍,他才知道情勢不妙,急忙請了郎中到家中診治。可是雖然吃了許多藥,毒瘡不只不見好,反倒越來越大,疼得張慎日夜哭號,只能躺在床上,連地都不能下了。

「張慎的夫人見丈夫病勢沉重,心下驚恐,花費了許多錢財,請了無數名醫,開的方子足有半尺高,可是毒瘡沒有絲毫減小,張慎月復中疼痛,幾乎無法合眼,瘦得不成人形。他自知大限已倒,便將夫人和子女叫到床前安排後事。夫人見他如此模樣,只是哀哀痛哭,一時之間方寸大亂,不曉得如何才好。

「張家的老管家自幼服侍張慎,看到張慎病成如此模樣,心疼不已。雖然張慎吃了許多名醫開的藥仍不能消除毒瘡,老管家兀自不肯死心。每隔幾日便要到藥鋪為張慎抓藥。這一日他像往常一樣出了張府大門,直向藥鋪走去,途中突然遇到一個游方郎中。此人生得奇丑無比,一臉絡腮胡子如同雜草一般,兩只眼楮一大一小,看上去便讓人心生厭惡。郎中的身上穿了一件粗布長衫,已然被他穿得破爛不堪,腳下穿的是兩只草鞋,上面盡是污泥。若不是他手中拿著串鈴不住搖晃,肩上又扛了一面幡子,便和乞丐無異,壓根不像是一位雲游四方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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