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的這番話,將其余五人繞的是如坐雲端一般。
這什麼意思啊?
副隊正孔昂然,代表其余四人,對著李清疑惑不解地問道︰「李隊正,什麼是將計就計?什麼又是以計破計?你能說的明白點嗎?」
‘李隊正’這三個字,讓李清的心中十分地滿意。
細節上的認可,才是真正的認可。整個隊伍之中,孔昂然對李清的威脅是最大。別人,沒在這個位置,想威脅也威脅不到啊!
現在,孔昂然都能在不經意間,叫出這三個字,足以說明了他內心的想法——是認可自己這個隊正的。
他都認可了,那麼這支隊伍,便徹徹底底的掌握在李清的手中了。
是而,李清對著五人緩緩說道︰「關于這兩計呢,諸位先不要著急,一會兒,我定然會慢慢道來的。
現在呢,先請諸位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若你是‘座山雕’,很多人都看著你往東方走了。你怎麼做,才能徹底地逃出敵人的包圍圈?」
火長歐陽青天在思索了片刻之後,對著李清說道︰「若我在這種情況之下,也許會先在附近尋一處視線良好,又善于躲避的地方,等看到身後的追兵過去之後,在走出來,朝著其他的方向逃走。」
李清听後,微微一笑,滿意地說道︰「歐陽青天火長說的很對。若我是‘座山雕’,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呢,我們就請火長曾學儒仔細地想一下,在追風賊老巢的東方,有沒有這麼一處視線良好,又能善于躲避的地方?」
曾學儒听到李清的話之後,心中大喜︰看看,說了那麼一大堆話,最後不還是在靠我!
雖然曾學儒的心中頗為自豪,但是,他卻沒有一點驕傲自滿的樣子。
僅用了半盞茶的時間,曾學儒便對著眾人說道︰「我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符合這個標準的,還真有一處。
那個地方叫作雞田山,距離此處也就是二十里路的樣子。視線好,還杳無人煙,最適合藏身和觀察追兵了。」
李清听後,對著五人說道︰「既然‘座山雕’藏身的地方,已經可以大體確認了。那麼,我便說說我的‘將計就計’和‘以計破計’這兩計。
將計就計,就是指我們安排一隊人馬,假裝朝著陽朔縣的方向追去。讓‘座山雕’誤以為我們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而以計破計,就是指我們再安排另一隊人馬,在雞田山的出口處埋伏起來。用守株待兔之策,破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五人听後,皆點頭同意。
片刻之後,五名學子在火長陶自得的帶領之下,騎著六匹快馬,朝著陽朔縣的方向,飛奔而去。
就陶自得那穩不住的性格,是最適合將計就計的人選。都不用刻意偽裝,就能給人一種風風火火的感覺。
而李清,則帶著剩下的二十多人,朝著雞田山的出口處,悄然而去
武煜城的營帳中,武煜城對著一旁的親兵問道︰「時蘇,這群學子都出發了嗎?」
時蘇恭恭敬敬地回道︰「回殿下的話,都已經出發了。」
武煜城繼續問道︰「哦,那有沒有看出其中的端倪的?」
時蘇依然必恭必敬地回道︰「都朝著我們給他們提供的方向的第一座縣城,飛奔而去了。只有李清的隊伍,好像明白了一點,分成了一前一後兩支隊伍,一隊朝著陽朔縣而去,一隊朝著雞田山而去。」
武煜城听後,微微一笑,稱贊道︰「這小子,還真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看破了其中的訣竅,這全國月考第一,名不虛傳啊!」
時蘇回道︰「應該是蒙的吧!殿下為了這道考題,可謂是煞費苦心。並安排大軍,將這些賊首驅趕上山。他李清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輕易地看出來呢?」
武煜城心情大好,對著時蘇解釋道︰「這些學子,可都是一州之精英。其中,不乏有臥虎藏龍之輩。我的這道考題,其實不難!只要仔細一分析,便能看穿其中的一二。若一個看穿的人都沒有,豈不是浪費了我的這份苦心?」
就在此時,站在門口的親兵來報︰「殿下,青州書院的陳子建教習求見您。」
「哦,讓他進來吧!」武煜城對著親兵說道。
然後對著時蘇說道︰「你先下去吧。派人密切觀察各支小隊的情況。若有異常,立即前來稟告于我。」
時蘇恭敬地回了一聲‘諾!’之後,便轉身離去。
這時,陳子建器宇軒昂,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武煜城的營帳之中。
一進來,只見其先是對著武煜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說道︰「青州書院教習陳子建,參見二皇子殿下。」
武煜城坐在原處,眼楮都沒有抬起來看一下,只是冷冰冰的回道︰「陳教習此番前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陳子建自然知道武煜城如此輕視他的原因。
青州書院中的李方澤,曾經做過武煜城的親兵衛的旅帥,和武煜城的感情頗為不錯。整個朝堂之上,誰都知道李方澤是武煜城的人。故而,在對待李方澤的事情的時候,都會留幾分薄面,算是給武煜城留的。
然而,陳子建在青州書院的職位,卻是太子武德曜給求來的,唯一的條件,便是狠狠地打壓李方澤。
是而,陳子建到了青州書院之後,不出幾個月的時間,便將李方澤欺負的體無完膚。
這無疑是給了武煜城,狠狠的一個巴掌。
現在,武煜城見到自己,怎能不氣?能和自己說話,就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
武煜城的這種態度,自然在陳子建的意料之中。于是乎,陳子建擺出了一副一切盡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對著武煜城鄭重其事地說道︰「屬為青州書院的教習,要為書院學子的安全負責。二皇子殿下的考試方式,危險性太大了,請二皇子殿下收回成命,派士兵前去,將他們接回來。」
武煜城听到陳子建的話之後,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青州書院全部教習的意思?」
陳子建月兌口而出道︰「回二皇子殿下的話,這是我自己的意思。同時,應該也是大家的意思。」
武煜城也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哦,我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陳子建的臉皮動了一下,回道︰「沒有了。」
武煜城不客氣的說道︰「那就回去吧!」
陳子建一听,便繼續問道︰「那這次的考試方式」
武煜城說道︰「你的品階太低了,我與你說不著。」
陳子建面露不悅之色,自己乃青州書院的‘五老’之一,至少也是正五品上的品階吧。武煜城竟然拿此說事,這其中的羞辱之意,也太明顯了吧。
天橫關的這場大戰,讓武煜城狂妄了不少,也太不把別人放在眼中了吧。
別忘了,自己的後台,乃是當朝名正言順的太子。
是而,陳子建便陰陽怪氣的對著武煜城說道︰「二皇子殿下,這些學子之中,可是有不少家族嫡系之人的。若他們出了一絲差池,屬下擔心你也不好交代啊!」
嫡系兩個字,深深地觸踫到了武煜城的軟肋。
是而,只見武煜城面色一變,勃然大怒地說道︰「交代,我需要給誰一個交代?
嫡系怎麼了?當敵人來了,嫡系子弟不需要上戰場嗎?戰場之上,敵人會因為你是嫡系子弟而手下留情嗎?
你乃一州書院之教習,不以育人為己任,眼中卻只知道嫡庶之分。
待我回京之後,定然要參你一本,罷黜你的書院教習之職。」
陳子建听到武煜城的話之後,額頭之上,瞬間便出了一頭冷汗。
這幾年,自己在青州書院順風順水慣了,忘記這‘天外有天’的道理了。一時不慎,逞了口舌之利,卻給自己召來了禍端。
二皇子武煜城,心系天下百姓,最容不得別人在他面前說嫡庶之分。
哪怕自己有太子做後盾,這武煜城,也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自己真是傻了吧唧的往撞槍口上啊!
想到這里,陳子建只能趴在地上,呈瑟瑟發抖之狀,心中卻早已經成了一團亂麻!
武煜城見到之後,對其說道︰「沒事的話,就別在這趴著了。我還有軍務需要處理,看著你,心煩!」
陳子建听到武煜城的話之後,如釋重負,跪退而出
另一邊,當李清等人來到雞田山的出口之處時,李清再次對著曾學儒確認道︰「曾火長,你確定這雞田山,就這一處出口嗎?」
曾學儒回道︰「我沒具體來過,也是听家中之人說的。」
李清想了想,對著歐陽青天說道︰「歐陽青天火長,麻煩你帶領你那一火人,在這雞田山的周圍逛上一逛。若發現他們三人,切記不要聲張,派一人回來報信即可。
我們大家一起出手,將他們拿下。」
歐陽青天听到命令之後,說了一聲‘諾’之後,便帶領自己那一火人,朝著雞田山的另一側而去。而李清等人,則分散開隊伍,隱藏在雞田山的出口之處的周圍。
等待,是最考驗人耐力的時候。
過了半個時辰,眾人還能堅持一二,不發一言。但到了一個時辰的時候,就開始出現各種聲音了。
李清對待此種情況,當即下達了一條軍令︰「若有出聲音者,驚擾了‘座山雕’,均按照通敵之罪判處。」
巨大的罪名壓下來,眾人當即閉了嘴巴。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陽光正濃時,從雞田山里,走出來三個人。
一名老者,兩名壯漢。
李清等人看到這三人之後,立即和腦海中的‘座山雕’對上了。
然而,就在此時,李清並未出聲,卻听到了孔昂然的聲音傳來︰「兄弟們,上啊!抓住他們!」
李清面露失望之色,真沉不住氣啊!
果然,這三人听到孔昂然的喊聲之後,二話不說,撒腿就朝著雞田山中跑去。
眾學子剛要追上去,李清的聲音傳來了︰「都不要追了!雞田山中的地形復雜,恐有危險!我們召回所有人,另想他計吧。」
同時,在心中暗自嘆息道︰「自己松懈了!好好的一個計劃,就差最後這一‘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