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罪海一敗後,整個魔族後方徹底亂了。
百族起義,硝煙不止,這對魔皇的統治造成了極大的沖擊,而公羊莊的境況正是整個魔族地界的縮影。
再見友人,喜悅自是不必說的,晏絕眉眼斜瞟,道︰「哈哈,將軍您看。我是誰。」
正說著時,周圍天地變成了一片血色,祠堂外的幾支臘梅似若失真,鮮艷的色彩被血紅奪走。
隨之,無數蝙蝠應運而生,倒垂于房檐、枯枝,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將軍,您再看,我是誰?」
晏絕咧嘴一笑,變化之法隨他心動,霎時間,他便大變模樣。
晏絕這一出可謂是神乎其神,驚得落霞吃驚不已。
「恩,恩公。您就是血族來的大人?」
驚訝之後,落霞從口中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來。
晏絕將他的面目表情看在眼里︰「落霞將軍不必驚慌,此法不過一道障眼之技,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不堪一擊。」
晏絕說了實話,這道法門的確沒有一點攻擊性,唯一的作用就是虛張聲勢。
「哈哈哈,這麼說,剛才是恩公你幫了我們。」
想通問題關節後,落霞沉重的表情一下子舒展開來,千沒想到,萬沒想到,幫助他們的竟然會是自己的恩公。
晏絕擺了擺手,假意不悅︰「難道就不請我進去坐坐?」
晏絕看著眼前生龍活虎地眾人,內心樂開了花,遙想那一日,這些人可都還是垂死之人。
在落霞的帶領下,晏絕與之一起進入祠堂。
故地重游,晏絕多少有些感嘆,那一日,他太過匆忙,都沒看清祠堂長什麼樣。
祠堂的正對門處,擺放著一尊羊頭人。
是由泥土燒制成的,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日月洗禮,羊頭人的表皮多以掉落,那雙黑銅點墜的眼楮更是蒙了塵埃。
在羊頭人的正下方,則立了一塊神牌,由于無人打理,牌上結滿了蛛網,透過層層蛛網,隱約可以看清牌上之字,「奠,先祖公羊羽之靈位。」
由此可以看出,此地最初的主人的確是公羊族。
「據古籍記載,公羊族只在此存了一世,後因戰爭爆發,舉族遷移,直至今日,公羊族已香火斷盡。」
見著晏絕失神,落霞忍不住說起了公羊往事。
「魔族沒有和平,這是數千年來的傳統。
每當人口達到一定數量時,八大家族便會發動‘天篩之年’的災劫。
那些弱小的種族往往會被送到罪海的各個戰場,名義上是外張求存,可實際上,是為了讓我等舉族全滅。」
「為什麼要發動戰爭?難道沒有人出來制止?」晏絕問道。
「當然有,可那又有什麼用?到了最後,不都淪為八大族之鷹犬?」落霞滿臉自嘲,道︰「沒有人出來推翻八大族的統治,天篩之年便會一直發生。」
說到這里,落霞變得無比鎮重,只听「霍」地一聲,他單膝跪地。
「倘若恩公不棄,我逆羽族全軍上下二百號人皆願追隨恩公,鞍前馬後,為恩公效力。」
「快,快起來。將軍使不得。」
晏絕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他一把上前扶住落霞,道︰「將軍為何這般看好我?」
「因為恩公是人族!」
「為何這麼說?」晏絕問道。
落霞在晏絕的攙扶下起身,望著天南邊的方向,無比感概︰「據說人族那邊平名能安居樂業,百姓能耕作自立,在人族的大後方沒有硝煙,沒有戰爭,這是我等所期許的生活。」
落霞雙目熾熱,又言道︰「懇請恩公將我逆羽族帶離此地。」
話音落下,落霞又欲跪下,這一次卻被晏絕攔了下來。
「自古人魔不兩立,你們若想進入人族世界,恐怕比之登天還難。」
晏絕說得的確是事實,經過這些時日的了解,他知道兩族之間已存了極深的芥蒂,若非戰爭、通商,兩族之間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恩公所言不無道理,我等豈會不知?我等早就想好了,我等皆願加入通遠商行,在這魔族境內鞍前馬後地為恩公效力。」
「哈哈,落霞將軍,實話告訴你,我真名不叫風蕭蕭,也不是通遠商行的人。」
晏絕放聲一笑,那一日逆羽族人找他時,他便心存疑惑,那個時候的他還只是一介車夫,他不知道逆羽族到底打著什麼心思。
然,這一下他算明白了,逆羽族是想借著他為中間人,舉族加入到通遠商行。
「實話告訴將軍,我叫晏絕,此次前往魔族,是要揭竿起義,還這朗朗天地一方太平。」
在落霞失望的眼神中,晏絕道出了實情,君子當坦蕩,既然要用這二百人,晏絕便沒打算隱瞞自己的真實目的。
「這……」
落霞被晏絕的雄心壯志所嚇到,一時說不出話來。
晏絕也不著急,就這樣靜靜等待著,成與不成他不做強求,他袋中有糧,走到哪里都能招到兵馬。
時間就在這種安靜的氛圍中度過,祠堂外的逆羽族人不知道自己將軍和恩公說了什麼,只看到兩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到最後,互不言語。
默立良久後,落霞問道︰「恩公,您可有主意了?」
「當然!現如今,魔族境內硝煙四起,各路種族紛紛起義,在這股戰爭的浪潮下,唯有自身強大起來,才是立足之根本,等過了此間,我會去往大西部,將根扎在那里。」
晏絕一口氣分析完當前形勢,再往後,他將自己的計劃也粗略的提了一句。
「那恩公可有計劃?」
「自罪海大敗後,各部族都將戰爭的重點放在搶奪地盤上,而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凜冬才剛剛開始,我的第一步不是起義,而是想盡辦法弄齊兩樣東西,以確保我的起義軍能熬過這個冬天。」
「那恩公是要弄齊哪兩樣東西?」落霞不解地問道。
「糧食和棉物!這是過冬的必備。」晏絕答道。
「恩公,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本不是魔族,為何又要行舉義之事?」
「修行!」晏絕解釋道︰「有人和我說過,溫室里的花朵永遠經不起風雨摧殘,只有逆境生長,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晏絕道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如水般的眸子里,沒有一絲雜質,他沒有說謊。
落霞看著眼前青年,後者凝眸如霜,運籌帷幄之間,他已看到了戰爭以外的地方,這時,內心的某種呼喚已告訴了他答案。
「既然這樣,我等皆願跟隨大人!」
所有的疑惑被解答,落霞俯身拜下。
在落霞跪拜的一刻,晏絕體內響起了奇異的聲音。
叮!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成功招攬213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