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巷戰

作者︰浮沉的命運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官軍腳步齊整,踩著步點而來,他們越來越近,流寇們呼吸急促,有些人變了臉色,有些人更是流出汗來。

「兄弟們,城外的吊橋都被炸了,狗日的官軍是要趕盡殺絕,咱們兄弟沒有了退路。老家相逢勇者勝,就讓咱們戰死在這襄陽城吧!拼了!」

張定國大聲吶喊,穩定軍心。身後的流寇們鼓足勇氣,一起大聲喊了起來。

「拼了!拼了!」

張定國看了看周圍,大聲吶喊了起來。

「退後,點馬尾!」

一眾流寇快速後退,上百匹戰馬排成幾排,流寇們紛紛掏出火折子,點燃了馬尾。

馬尾生火,戰馬疼痛難忍,嘶鳴著向前方沖去,幾名點火的流寇躲閃不及,被馬匹撞翻,又被後面的馬匹踩中身子,一時爬不起來。

「準備沖陣!」

張定國大聲吶喊,帶領著部下快速跟上。

戰馬嘶鳴,橫沖直撞,迅猛狂飆,隨著大軍滾滾向前的河南衛軍大陣停了下來,許多軍士的臉上變了顏色,就連韓未波和徐未朝二人也不例外。

「擲彈兵,準備!」

汪軍大聲喊了起來,面色陰冷至極。

作為參加過濟南之戰的老兵,他的心理素質,可不是身後大多數的新兵能比。

第一排的30名擲彈手走了出來,人人拿出了腰間的震天雷,捏碎了蠟封。

「預備,投彈!」

汪軍大聲吶喊,擲彈兵們一起點燃了震天雷的導火線,向前幾步,紛紛把震天雷扔了出去。

「繼續!」

擲彈兵們來不及看投彈的結果,他們只是按照軍官的命令,甩出了三輪震天雷,這才停了下來,退回本陣。

「通通」之聲不絕于耳,狂奔的馬陣之中血肉橫飛,戰馬悲鳴,許多戰馬被炸的支離破碎,天空中到處都是飛舞的馬匹肉塊和器官。

「火銃兵,準備!」

眼看著仍有十幾匹幸存的戰馬狂奔而來,第一排的火銃兵端起了手中的火銃,瞄準了前方。

「射擊!」

汪軍大聲吶喊,第一排的火銃兵們,一起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徐進戰術!」

軍官們的怒喝聲中,火銃兵們徐徐上前,火銃聲連綿不絕,直奔馬陣後面的流寇。

張定國大驚失色。對方的火銃火器如此犀利,馬陣竟然動彈不了他們分毫,而沖在最前排的流寇們,已經被火銃打倒一片。

「放箭!」

張定國甩開周圍護著他的部下,躲在街道旁的一處角落,指揮著流寇們,進行還擊。

身經百戰的張定國,看著對方的滾滾鐵流,如殺人的木偶一般,悍不畏死,冷血無情,震撼之下,不由得生出幾許畏懼來。

這樣的嗜殺虎賁,誰又能殺傷、殺退他們?

衛軍的火銃,百米可破重甲,而流寇的弓箭手們,最多只能射出七八十米,有效射程大概在五六十米。三四十米的距離,卻是雙方的生命線。

火銃聲不斷,衛軍們徐徐而進,大陣之中不斷有人被射倒,卻被後面的火銃兵迅速補上,隊列始終保持完整。

排銃迅猛,流寇們一片一片倒下,滿地都是鮮血和尸體,滿地都是蠕動申吟的傷者。火銃兵邁過一地狼藉的馬陣,又從遍地的尸體和鮮血上踏過,看似緩慢,卻一往無前,堅不可摧。

「藏起來!藏起來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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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不少老營中的將士一一被打翻在地,眼看著不少熟悉的面孔躺在血泊之中,變得毫無生氣,張定國心痛如割,大聲喊叫。

他剛剛喊完,只見後營的主將馬武被一陣排銃打的渾身血窟窿,摔落于馬下,身子抽搐個不停。

而在他身旁幾米遠的屋檐下,後營副將王興國躲在角落里,臉色煞白,瑟瑟發抖,完全失去了斗志。

「擲彈兵,給我好好招呼他們!」

眼看著行軍過程中,不斷有火銃兵被流寇從隱蔽處射殺,汪軍怒吼了起來。

點燃的震天雷在空中飛舞,落入了街邊的屋檐下,以及各處隱蔽角落,硝煙彌漫,流寇們慘叫連連,剛剛組織起來的攻勢又給壓了下去。

老營將士死傷慘重,那些個普通流寇們,哪里經受得住這樣殘酷的廝殺,他們一窩蜂地向後逃去,有些人逃跑途中,甚至扔掉了手里的刀槍。

「逃了!逃了!」

「受不了了!」

流寇們潮水般向後逃去,人人把後背露了出來,任由對方像打靶一樣射殺。許多流寇被擠倒被踩,許多人再也爬不起來。

「別管俘虜!繼續向前,直穴南門,平推過去!」

李固一邊射擊,一邊大聲吶喊,上面的軍令就是佔領整個西半城,把流寇逼向東北角的震華門。

街道兩旁的屋檐下、小巷口,密密麻麻都是跪著投降的俘虜,他們瑟瑟發抖,誰也不敢抬起頭來。那些個看守他們的衛軍,刺刀寒光閃閃,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遭到他們的雷霆一擊。

「撤!不要亂!」

潰軍如潮,張定國沒有辦法,只有被流寇們裹挾著,不由自主向北退去。

盡管他大聲怒喝,下達命令讓部下有序撤退,但誰又會在乎他的軍令。潰兵們只是逃竄,他們慌不擇路,只想快點月兌離這一片殺戮場。

他們很快逃出了北門大街,來到了鼓樓的什字。他們很快分為三路,一路逃向北門方向,其他兩路分別向東門和西門逃去。

汪軍率軍剛到鼓樓什字,有衛軍指著東門街方向,大聲喊了起來。

「將軍,流寇的騎兵!」

汪軍不由得一驚,轉過頭向東看去,果然,無數的流寇騎兵滾滾向衛軍沖來,相距什字已經不足五六十步。

「擲彈兵,投彈!」

「火銃兵,射擊!」

幾乎一瞬間,汪軍下達了軍令。

幾乎是一瞬間,幾十名老兵率先沖出了本陣,他們模出了腰間的震天雷,點燃了導火索。

河南衛雖然大多數都是新兵,但是最短的訓練也有半年以上,隨著老兵們扔出手里的震天雷,隨著軍官們大聲吶喊,他們轉過頭來,立即列陣,開始裝填彈藥。

率領老營騎兵沖陣的,正是張獻忠的義子張文秀和艾能奇。他二人本來在攻打王府,接到張獻忠的軍令,正要撤軍,卻遇到剛剛攻入什字的衛軍。

騎陣瞬間即至,幾乎是老兵們砸出手中震天雷的同時,獻營騎士們手中的羽箭也紛紛呼嘯而出。雙方還未接觸,已經是一片人仰馬翻,各自倒下將士數人。

徐未朝和周圍的火銃兵將士一樣,不斷扣動板機,不斷裝填彈藥。他看的清楚,前排的韓未波被羽箭射穿了胳膊,被拉了回去。而他身邊左側的柳二虎,則是被射中脖子,血如泉涌,怕是不行了。幾支羽箭撞在他的胸甲上,「鐺鐺」作響,又落在了地上。

徐未朝不為所動,繼續射擊。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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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的新兵臉色發青,他看徐未朝和周圍的火銃兵鎮定自若,也是鼓起勇氣,接連射擊。

陣中的一名火銃兵見旁邊的同伴中箭倒地,鮮血迸濺,嚇的一聲尖叫,扔掉了火銃,轉身就跑,沒有幾步,便被跟上的軍官一槍刺翻,發出震天的慘叫。

軍官又是幾下猛刺,直到逃兵沒有了聲音,這才站起身來,滿身鮮血,臉色猙獰。

「臨陣月兌逃者,死!」

另外一名新兵戰戰兢兢,顯然被慘烈的交戰嚇的不輕。軍官上前,幾鞭子抽的新兵心驚膽戰,趕緊靜下心來,繼續射擊。

「弟兄們,射死這些狗日的官軍!」

張文秀縱馬而上,射翻了對方陣中的一名火銃兵,他剛從箭囊里抽出另外一支羽箭,抬頭看去,迎面幾顆冒煙的震天雷從空中落了下來,正好散在了他戰馬的周圍。

張文秀心里一驚,下意識地把身子貼在了馬背上。

「通!通!通!」

距離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張文秀只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身子和戰馬一起摔落,種種砸在了地上。

「少將軍!」

流寇們齊聲驚叫,他們不顧一切地催馬沖了上來,卻被排銃一排排、一片片打落馬下。

張文秀渾身鮮血,月復部兩個大洞血如泉涌,他眼楮睜的大大的,里面的光彩在一點點消失。

相比于獻營騎兵的箭如飛蝗,衛軍的震天雷爆炸聲不絕,排銃更是密不透風,一陣接著一陣。雙方死傷一地之後,衛軍火銃越打越狠,獻營騎兵的羽箭則是越來越稀疏。

火銃和羽箭的射程,衛軍鐵甲鐵盔,獻營部分鐵甲,部分輕甲,雙方兵器鎧甲上的差異,已經決定了這場大戰的勝負。

「兄弟們,放箭!」

南門街,看著張文秀被炸翻在地,一動不動,眼看著老營騎兵處于崩潰邊緣,張定國大聲怒吼了起來。

張定國身旁剩余的數百人,都是他部下的精銳,听到張定國的軍令,他們不顧傷亡,快速上前,張弓就射。

誰也沒想到逃竄的流寇又沖了回來,猝不及防之下,數十名火銃兵紛紛被射翻在地。汪軍勃然大怒,大聲吶喊,火銃兵立刻有數百人轉向南方,向著張定國等人射擊。

張定國部下被射翻一地,攻勢立斷,還沒有等張定國下軍令撤退,幾個冒煙的震天雷扔了過來,很快就在他周圍炸開。

慌亂中,張定國拉過身旁的尸體,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煙塵把張定國方圓數10米完全籠罩。

「少將軍死了!」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驚叫聲,有人開始向後逃去,緊跟著精儀不定的流寇們,紛紛向南逃竄,南門街口很快沒有了流寇,只剩下一地的鮮血和尸體。

「吭吭!」

張定國撥開身上的尸體,咳嗽著爬了起來。他雙耳嗡嗡響,幾乎听不到外面的叫聲。

「不準動!」

還沒等張定國回過神來,幾柄明晃晃的刺刀指在了他的脖子周圍,跟著他的後腦勺重重挨了一下,人也跟著摔倒在地。

「什長,這小子射殺了咱們不少兄弟,弄死得了!」

「軍中規矩,不得濫殺俘虜。擊潰流寇以後,帶他去見指揮使大人!」

張定國被捆了起來,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戰斗持續了半個時辰,獻營騎兵在損失慘重之後,終于不再做嘗試,向著城東退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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