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劉一守心中嘆了一口氣。
「我」
他看著玥兒,卻有些不太敢直視她的眼神。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以後服侍我的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
「公子」
玥兒低垂著眼簾,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都無法把徹底把劉一守當哥哥來對待。
她沒有理由,也沒有道理,甚至于思想上還是處于那個侍女玥兒的狀態,又怎麼可能放得開呢?
「我明白你在想什麼,我也能理解,」劉一守向前一步,直視著她的臉,「但是我接受不了。」
玥兒微抬起臉,眼楮迎上了劉一守的眼神。
「如果你把自己當做一個低我一等的奴僕,那麼我的答案已經很清楚了——我不需要,」劉一守的眼神中流露出真誠而又堅定的目光,「我希望你能重新開始,為自己而活。」
身後的劉瑤瑤此刻卻是定定地看著劉一守,她的感知之中,劉一守並沒有在說謊,也沒有在故作姿態,他表達出來的完全是一個很自然、很習以為常的語氣和心情。
就劉瑤瑤來說,奴僕本就賤如螻蟻,無論是劉一守怎麼對待玥兒,都是他的自由,哪怕是讓她去做最骯髒、最沉重地苦役,或是滿足自己最本能、最直接的,她都不會說什麼——哪怕是從心底瞧不起。
這個世界本就是劃分等級的世界,就是金字塔般的世界,強者支配弱者,主人支配奴隸,本就是規則的一部分。
「難道,真的有那樣的世界?」
她忽然陷入到一種對自我深刻的懷疑之中,一時沒有任何反應。
「公子,」玥兒看著劉一守,從變成奴僕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以後的人生注定是黯淡無光的,在鐘升叫她自己拿著賣身契來找劉一守時,她也是沒有任何心思的照做了。
在見到劉一守之前,她想的就是這位新主人的脾氣如何,如何能服侍好他,至于說拿上賣身契逃跑,她想都沒想過——像她這樣的女子就算跑出去又怎麼能過活呢?
「玥兒不敢。」
本是強忍著的淚水又是悄然滑落了。
劉一守此刻卻是完全沒有辦法了,他看著玥兒,一股可憐又可愛的感覺從這個女子的身上傳來,讓他心中忽然有一種想抱住她的。
但是他不可以,這時候任何帶有曖昧色彩的溫柔都是殘忍的,無論是對玥兒,還是對他自己,還是對江海棠。
玥兒的看著劉一守想動又沒有動的身體,還有他那雙熠熠發光的眼楮,心中忽然泛起光來,卑微到塵埃里的心髒仿佛受了洗滌,被溫柔的手重新捧起來一般,充滿了力量。
「公子。」
她又向前一步,看著劉一守的眼楮。
「嗯?」
此時二人的距離已是不足半米。
「既然你要我做一個為自己而活的人,那我可不可以」
她的眼中忽然露出大膽的熱情,身體再向前慢慢挪去。
「我」劉一守意識到了什麼,向後退了一步,咽了一口唾沫,搖頭道,「不,不行。」
「為什麼?」玥兒的眼中忽然黯淡了下去,「您,您是覺得我髒嗎?其實,我還是完璧之身」
「不!」劉一守連連擺手,現在他的有些慌張,「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慌亂的表情一下子穩定了下來。
「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他接著又道,「已經在一起了。」
「什什麼?」玥兒退了一步,但卻仍是不死心,接著又向前貼近劉一守,「我可以做小。」
「嘖嘖,」劉瑤瑤幸災樂禍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要我說,你不如收了她,男人嘛,多一個小老婆又沒什麼要緊的。」
「別胡說!」
劉一守心中呵斥一句,隨後看向玥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不管,」玥兒說出了心底之話,語氣卻是愈發大膽起來,「哪怕你的女人從二樓排到一樓,再從一樓排到二樓,我的心也不會變!」
說罷,一轉身,丟下一臉懵的劉一守轉身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咚’的一聲就關上門。
「完了。」
劉一守心中只有這麼一句話。
「你確實完了,」劉瑤瑤站到他的身邊,嘖嘖搖頭,「你家江海棠知道能把你撕了喂狗。」
房間里。
玥兒丟下劉一守,卻是一頭悶進被子中。
她此刻的心髒砰砰亂跳,卻又像是被一只手壓著一般,她既激動,又難過,卻又立馬忿忿地哭了起來。
本來提起來的勇氣在此刻全都化為淚水,洶涌而來。
但是,她想的卻不完全是關于劉一守的事情,更多的是對自己命運的深切悲痛和絕望,她恨自己出身于那樣的家庭,又恨自己卑微的身份
但是,在一陣暢快的痛哭之後,她卻又振奮起自己的精神來,就情況而言,現在可比在鐘府好多了,雖然鐘升不曾虐待她,但是在這里她的心里卻是有著一份希望,一份溫暖,還有一份陪伴的感覺……
「我要找到屬于我自己的幸福!公子,你可別想跑」
她緊咬著嘴唇,紅腫的眼中閃爍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