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中年人帶著身後那人,一路西行,不一會就來到了一條小巷里。
巷子里幽暗昏臭,幾乎听不到任何聲音,偶有幾只流浪狗路過,也只是匆匆看了二人一眼便離開了。
「高先生,」他身後那人一開口,「情報上說剩下的一個小組就在這里。」
「我知道。」
二人慢慢地走著,周圍是有些老舊的院落,白牆上也早已是片片黑斑,不少的牆皮月兌落。
「怎麼選了這地方,太明顯了,」中年人皺了皺眉頭,「怪不得他們會被人家整鍋端。」
他們不再說話,而是在一個院子前停了下來。
「敲門。」
「咚咚咚。」
門由內而外地打開了,探出了一個人臉,隨後這人臉又慌慌張張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哨子,便要吹了起來。
而中年人見此情形,臉色一冷,右腳向前一步,整個身體微微一震,接著門內那人便忽然停止了動作,整個身子癱軟了下去。
「于昊,你進去把這里的負責人給我拎出來。」
他沒有繼續向前走,而是對著身後那名男子輕道一聲。
于昊點了點頭,跟著高先生這麼多年,他知道高先生這樣已經是動了極大的火了。
腳尖一點,他繞過那個倒在地上七竅流血的尸體,鬼魅一般的身形穿過前庭,迅速鑽進了房門前,接著劍光一閃,兩扇門被斜切兩刀,‘嘩啦’一聲倒在了地上。
房屋之中,一個瘦小男子斜靠在椅背之上,正慢悠悠地喝著茶,房門忽然倒塌之時,他的面色一變,剛要抓起一旁的刀,卻是被一柄長劍抵住了喉嚨。
心中暗道一聲不妙,瘦小男子癱坐在椅子上。
懷中掏出一枚令牌,于昊在這男子面前晃了晃。
「護護法大人!」
這男子原本臉上的震驚和害怕已是消失不見,他咽了一口唾沫,堆笑著道,「小的不知護法大人駕到,有失遠迎。」
「你是這的負責人?」
「不,不是。」
男子手指了指,「在里面的密室里,我這就去為您把我們組長叫出來。」
「不用了。」
里面卻是忽然有人走出,看向于昊二人,「這麼大的動靜我早就知道了。」
「你是孟二?」
于昊看向他。
話音剛落,這人便是迅速跪倒,朝著于昊一行禮。
「第十組第二小組組長孟二,見過護法大人。」
「嗯,」于昊收回了劍,「外面有人找你,跟我出去一趟吧。」
「是。」
孟二也沒多廢話,起身便跟到于昊身後。
他朝外看去,此時有一個男子負著手、背對著門口,故而他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二人于是除了屋子,小心翼翼地來到這人身後。
「高先生,人已經帶來了。」于昊一行禮,退至一旁。
「嗯。」中年人一點頭,也沒轉身,接著道,「叫什麼名字?」
「孟二。」
「孟二。早就听說孟二爺早年間撿了七個孤兒,撫養成人之後就入了組織,做了他手下七個小組長,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是。」
「怎麼就你一個出來?讓剩下那個也出來吧!」高先生一回頭,眼快似電,看向房頂某處,接著左腳一踏,一道靈力便徑直朝那飛去,擊碎了幾片瓦片之後,沉悶地爆了一聲。
「嘩啦。」
接著一道人影從房脊後起身,向前兩步躍下房屋,踉踉蹌蹌地走到孟二身邊,朝著高先生一行禮。
「罪屬孟三,見過大人。」
此時他的氣息浮動,嘴角滲出一抹鮮血。他心里也清楚,光是輕描淡寫地一踏,便將他打的氣息浮動,運功不穩,此人的實力堪稱恐怖。
剛才在屋里听到孟二叫另一人護法,而護法又叫此人高先生,想來此人就是臨風城的第五分部高副堂主了。
他曾听過孟二爺講過幾次這高副堂主︰平時為人隨和,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但是一出手便是毫不手軟,不死不休。
最重要的是,這高副堂主主要是負責內部肅清,審查下屬,此時來到烏木,怕不是沖著他們兄弟二人而來。
想到這里,孟三和孟二對視一眼,額頭上冷汗直冒。
「嗯,這烏木就剩你們兩個小組長了吧。」
高先生語氣平淡,听不出深層意思。
「是,」孟三一行禮,「一夜之間,七個小組除去第二小組一夜覆滅。」
「七兄弟就剩你倆了?」
「是,先是大哥、四弟、六弟留在了陳家,後來二爺留在了總部,七弟下落不明」
「那你倆還活著干什麼?」高先生忽然轉身,身上爆出的氣息直教孟二孟三二人喘不過氣來,「還有什麼臉活!?」
強大的靈壓之下,二人的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只見孟三忽然一抬頭,低聲嘶吼道︰「因為這件事有問題!」
「哦?」
高先生冷笑一聲,「有什麼問題?」
「陳府的計劃本就是個圈套!七弟有問題!」
「哈哈哈哈!」高先生盯著孟三的眼楮,忽然發出一串嘲諷似的大笑。
「狗東西!」他手一伸,向前一步便抓住孟三的脖子,「兄弟剛死就開始咬兄弟了?」
「不不是!」
脖子被卡住,孟三只得發出斷斷續續地辯解聲,「我可以解釋」
「行。」高先生松開手,將孟三放開,「我倒要听听你有什麼好說的。」
「老三!不要胡說!」
孟二忽然制止了他,「你說的話完全就沒有可能!」
「閉嘴。」
高先生隨手一扇,孟二便被打翻,滾到一旁。
孟三一雙通紅的眼楮看著高先生,沉聲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天里發生的。」
「先是五弟和七弟出去執行任務,只剩七弟一人回來。」
「後來孟二爺讓我們執行夜襲陳府的計劃,我們四兄弟進去,就出來我一個。」
「而知道當晚行動計劃的,只有二爺和我們剩下的兄弟六個,除去死去的三個兄弟,那麼最值得懷疑的便是我、二哥、還有一直處于失蹤狀態的七弟。」
「就傳遞消息的時間來說,從接到任務到執行,我們四兄弟一直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傳遞消息,所以消息要麼在執行之前就已經泄露,要麼就是由沒有參與且知道的人泄露出去的。」
「你錯了,」孟二忽然插嘴道,「當時二爺還有七弟、我都在一塊,他沒有機會。」
「你才是錯了。」孟三接著道,「要知道,七弟從五弟死後,到他見二爺是有段時間的。」。
「這也不可能,」孟二反駁道,「他怎麼會知道二爺一定會對陳家出手?又怎麼會知道我們會去多少人?」
「賭一把也不是不行,」孟三握緊了拳頭,「就算沒有他以後還有機會,也不會因此被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