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彭掌櫃

巧珞帶著董老學究急步往前去了,木樨沿著街慢慢走。

走出半條街看到很多女子在排隊買東西,走進了一看是花魁胭脂鋪的分號。

常煙在鋪子里親自演示胭脂的用法,幫女子們挑選胭脂,女人們里三層外三層把他圍的水泄不通。

為了讓眾人看得清楚,常煙便站到桌子上演示,引得少女們一片驚呼,爭先恐後地購買。

常煙也看到了木樨,微微點頭打招呼,隨後又忙活起來。他看到了新生活的希望,賣胭脂將是他荒唐生活的尾聲。

就在這時街角出現一頂軟轎,臧家富人模狗樣地坐在上面扣著大牙。

木樨忙閃到路邊的雜貨鋪里,看到臧家富在一群人前呼後擁下進了胭脂鋪。

進去之後他就對一個麻桿似的男子介紹花魁胭脂的好,是如何如何的賺錢。

木樨覺得麻桿男子很眼熟,仔細一看竟然是匡仟。

匡仟什麼時候到東冀州來了,怎麼和臧家富攪合到一塊兒了?

四姨娘愛錢如命,臧家富可是個惡棍加敗家子,匡仟跟他在一起肯定要出事。

過了一會兒,胭脂鋪里傳來了喊叫聲,買胭脂的女子們紛紛跑了出來。

臧家富對常煙動手動腳,常煙不甘受辱兩人撕打到了一起。

跟隨臧家富來的家奴也上手幫忙,常煙吃了虧。

就在這時巧珞帶著穿戴一新的董老學究到了,看到這番情景,一腳踢翻了軟轎,拎起轎桿進了胭脂鋪。

在轎桿的呼呼風聲中,臧家富和匡仟被趕了出來。

巧珞把轎桿拋向臧家富,低吼道︰「再敢到胭脂鋪來搗亂,見一次打你一次。」

經過幾年習武,巧珞已經今非昔比,一般的惡奴都不是她的對手。她一身長袍,灑月兌俊逸,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妥妥的俠士公子。

臧家富沒想到在東冀州被人打了,叫囂道︰「你敢打我,我妹夫是鎮北侯,你等著,我讓官兵來抓你。」說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董老學究看傻了,這個明目皓齒的公子也太霸氣了,美哉,美哉。

自己跟他比起來,除了認識幾個字簡直是一無是處。

常煙看臧家富等人走了,對著巧珞飄飄一禮,隨後收拾桌椅,站在門口重新開始售賣胭脂,不多時門口又聚集了很多女子。

木樨三人離開胭脂鋪繼續向東走,最後停在了一片荒廢的宅院前。

院牆已經坍塌,院子里的荒草有幾尺高,看不出宅子原來的模樣。

董老學究站在院門前深深一禮,「木公子有所不知,十幾年前這里是守備府邸,鎮北侯到了東冀州便以叛亂的罪名殺了彭守備全家,這片宅子就此荒廢了。」

「這是忠臣良將的府邸,是教導學子們保家衛國的寶地,改做學館總比被一些貪官污吏霸去的強。忠臣良將難善終啊!」

木樨是第三次來看這片荒宅,宅子里的故事是第一次听說,听董老學究一番解說心中升起幾分敬意。

三人在荒宅里到處走走,兩個時辰後才回到醉生客棧。

木樨讓巧珞把董老學究安排在西跨院,讓他草擬學館的設計圖。

董老學究在官場被排擠,又不善逢迎受夠了白眼,被木樨待為上賓自然是盡心盡力的做事。

客房里馨兒在纏著巧瓔打絡子,巧瓔手巧,絲線在她手里很快就變成各種各樣的絡子。

馨兒還是不肯下地,賴在床上有板有眼地學,兩人有說有笑。

巧瓔起身倒茶,信手把打好的絡子掛在木樨的腰上,她也要給巧珞系一個,巧珞死活不肯轉身跑了。

馨兒看到巧珞悄悄躲到床里頭,不敢多說一句話,唯恐被他懟一頓。

晚飯,木樨吩咐廚房做了巧珞愛吃的烤肉,馨兒愛吃的鹵豆腐干,巧瓔愛吃的老醋燜鴨,幾個人邊吃邊問巧珞海上的見聞。

巧珞說自己上船就不停地吐,吃什麼吐什麼,最後把苦膽都吐出來了。

在船上的時間除了記賬就是在吐,根本沒有心思欣賞海上的風景。

馨兒听她這麼說,馬上表示自己這輩子都不到船上去,免得把苦膽吐出來。

木樨笑而不語,馨兒性格柔弱,勉強不來隨她吧。

吃完飯,巧珞到西院和董老學究做學館的預算,客棧掌櫃來見木樨。

木樨把他帶到自己的客房,客棧掌櫃拿出一張地契交給她。

「木公子這是荒宅的地契,宅子都荒廢十年了,郡守一直不知道怎麼處置這塊地,听說要修建學館馬上就應了。銀子也交到郡守府了,可以擇日動工建學館了。」

木樨打開地契看了看,便收了起來。

還是女人的耳邊風管事,往郡守府跑了十幾次也沒辦下來,幾盒胭脂就把後宅里的女人哄高興了,宅子就買下來了。

「工匠你不是都找好了嗎,擇日就開建學館,越快越好。費用的事你找巧珞就好,具體細節和規劃听董老學究的。」

「他有學問又在京都呆過幾年,遠見卓識錯不了,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你再來找我。」

客棧掌櫃都一一應下了,他出門的時候,木樨把他叫住了,「客棧掌櫃,你幫我修繕了醉生客棧,還把客棧經營的這麼好,我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

客棧掌櫃愣在了當場,手握拳頭,好一會兒也沒有開口。

他到客棧謀差使姓名都是隨便填寫的,木樨是怎麼發現的?

木樨淡然一笑,「不想說就算了,你走吧。」

客棧掌櫃疑惑地看向木樨,「木公子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身份的?」

木樨拿起賬簿又放下,「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寫在賬簿上的名字,就懷疑你的身份了。你的字寫得太漂亮了,哪里像你說的只讀了三年私塾。以你的書法造詣,即使進翰林院也綽綽有余。」

客棧掌櫃道︰「木公子既然懷疑我的身份為什麼把我留下來,當時謀這份差事的有十幾個人,他們的資歷都比我高。」

木樨把剩茶倒在花盆里,「謀差使的有十幾個人,他們離開這兒也可以有一份好差事,而你走出醉生客棧就沒地可去,甚至丟了性命。」

客棧掌櫃手慢慢松開,躬身道︰「多謝木公子助我渡過難關,我姓彭其他的就不能說了。」

姓彭,這個姓並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

今天去看的荒宅,以前住的不是彭守備嗎?

木樨翻了一下賬簿,「從今天開始,你和董老學究一起督建東歸學館,荒宅里的事都交給你了,你去西跨院見見董老學究,他脾氣倔,和他相處不要以硬踫硬。我乏了,你去吧。」

彭掌櫃松了口氣,退了出去。

木樨洗漱了一番,換了件舒適的衣服,站在窗前向東跨院看。

猛然看到房頂上站著一個人,夜色下看不清容貌,僅憑那挺拔的身姿就知道是衡三郎。

木樨瞬間心花怒放,忘了自己醉生客棧大東家的身份,拿了一壺酒,披上一件斗篷從後窗戶溜下樓,一路小跑到了東跨院。

衡三郎看著狸貓般的木樨進了東歸閣,從房頂飄然而下,隨手把院門關上。

「道友,請你喝酒。」木樨把酒壺舉到衡三郎面前。

衡三郎面色一冷,剛才偷看小童養媳的好心情,被一句「道友」喊沒了,可惡。

「不喝,」抬腿就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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