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護著小童養媳

校尉緊牙關不說話,這件事牽連的人太多,他可不敢多嘴多舌的。

「我不知道。」

木樨驚得說不出話來,冷汗浸透了中衣,如果今晚衡三郎不在她要有去無回了。

衡三郎手下稍稍用力,校尉就像殺豬般嚎叫起來,「啊——」

「你可以不說,不過一個時辰後郡守府的書吏會如實交代的。他拿的銀子比你多,話也會比你多。」衡三郎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但強大的氣場讓人崩潰。

校尉再也承受不住身心上的雙重壓力,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了。

「我說,馬大夫想要木大夫刀傷藥的配方,要在郡守府里用大刑提審木大夫逼她交出藥方。」

木樨用手捂住嘴,差點驚叫出來。

馬大夫為了一個秘方害得祖正陶家破人亡,如今又要害她了,貪得無厭的蛇蠍。

書上說世上最險惡的是人心,果然如此。

衡三郎松開校尉,看向木樨。

「被險惡的人心嚇到了吧,邵郡守這個貪官,仗著朝里有人就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他作惡太多,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

隨即又笑道︰「你是仙,不必為世間的俗世煩惱,笑看起落就好。」

木樨被他的話逗笑了,忘記了身處險境。

「我今天不跟你們去,你們明天還要來,也無路可逃。我跟你們去郡守府,親自會會馬大夫,看他要干什麼?」

事情需要一個了斷,要不然時時被人惦記,遲早落入陷阱。

衡三郎點點頭,暗贊自己的小童養媳有魄力,遇事不躲避敢直接面對。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哪個敢呲牙咧嘴的胡說八道。」

「會耽誤你賣馬的。」木樨不想把衡三郎牽扯進來,他身上有箭傷被發現就麻煩了。

衡三郎迎上木樨星辰般的眸子,「你的事比什麼都重要。」

木樨一臉懵相……

他們認識不過幾個時辰,還不能算是朋友,衡三郎未免太有俠義心腸了吧?

大個子校尉被兩人「打情罵俏」般的交談弄蒙了,這是要進監獄的意思嘛,怎麼有一種小情侶攜手出游的意味?

小木大夫長得明目皓齒比女人都好看,但終究是個男大夫,黑袍人不會有什麼邪癖吧?

心里清楚憑黑袍人的身手,想躍過他直接帶走木樨是不可能的。

如果木樨願意去再好不過,帶上黑袍人等同于帶上一把利劍,隨時會傷人。

回頭一想,他的任務是把人抓到郡守府大牢去,提審的事和他無關,至于提審中出現什麼意外那就是郡守府衙役的事情了。

「木大夫請吧,」校尉不失時機地做出了「邀請」。

長鎖、腳鐐之類就別想了,木大夫跟著去就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木樨寫了幾行字壓在藥碾下面,出了藥鋪鎖上門。

從藥鋪到郡守府有一段很長的路程,校尉是騎馬來的。

一般情況下,緝拿的犯人都用一根長長的繩子拴在馬後面拖著走,以示懲戒。

校尉不敢招惹衡三郎沒有敢拿出繩索,想著木樨跟在馬後面走就可以了。

就在他抬腿上馬的瞬間,衣服被衡三郎揪住了,稍稍一使勁把他丟到了一旁。

「來,」衡三郎長臂一揮將木樨抱到馬背上,「坐穩了,路不平。」

木樨一時手足無措,她要騎著官家的馬去監牢嗎?

衡三郎松了一下馬鐙,讓她坐得舒服些,牽起馬韁繩向前走去。

大個子校尉和官兵跟在後面,氣得想吐血。

這是抓犯人嘛,粉末倒置,官兵成了犯人的護衛了。

幾個自不量力的官兵拔刀砍向衡三郎,還沒有到跟前就被對方踢飛了。

衡三郎轉過身雙臂環抱在胸前,像下山猛虎般讓人不敢直視,「一起上吧,省得我麻煩。」

面對幾十萬外敵眼楮都不眨一下,對付幾個二線官兵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他要護著小童養媳,敢欺負他的女人下場都會很慘。

充滿殺意的眸子,輕描淡寫的話,威風凜凜的氣勢,把官兵們嚇得屁滾尿流,再不敢有非分的舉動。

到了郡守府的後門,衡三郎輕輕地把木樨從馬上抱下來,對校尉道︰「木大夫明天還要出診,讓邵郡守馬上出來見客。」

校尉一伸舌頭,這人太囂張了竟敢讓邵郡守出來見客。

這里不是藥鋪,衙役、官兵有上千人豈會怕你,你等著嘗大刑的滋味吧。

木樨和衡三郎被帶到了一間寬敞的會客室,校尉考慮到自身的安全,終究沒有敢把他們送到牢房里去。

黑袍人不是一般人,如果怠慢了,將來找他報仇可就得不償失了。

郡守府的麻煩不是他分內的事,沒必要太認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

官兵們都走了,只剩下了木樨和衡三郎。

她後悔自己太沖動了,民不和官斗,到了衙門里就要受官府的轄制。

得罪了馬大夫,又牽扯上無辜的衡三郎,實在過于不去。

「衡三郎,你走吧。我和馬大夫之間的恩怨,不能牽連你。」

衡三郎把窗戶打開,夜晚的冷空氣和璀璨的星光一起到了屋內。

「你我之間哪有牽連不牽連之說,我們要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木樨沒有听出他話里的意思,以為他感激自己為他療傷。

「我們今晚才認識,我是大夫給你用藥是分內的事,不必掛懷。」

衡三郎溫和地笑道︰「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只是我認識你,你沒有認出我。」

木樨懵了。

她到這個世界一年多,今晚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衡三郎,他在開玩笑吧。

搖頭道︰「我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你。」

衡三郎扶她坐到凳子上,「你的眼楮從來沒有見過我的臉,但我們確實認識。」

木樨被他自相矛盾的話說迷糊了,只能安慰自己也許他在藥鋪里買過藥,自己沒有留意。

「如果馬大夫要刀傷藥的秘方,我就給他,這樣以後就可落個清淨了。」

衡三郎蹲在木樨身邊,「狼得到一塊肉,就會放過羊嗎?不會,他要把羊整個吃掉。馬大夫得到秘方就會讓你消失,這樣他就獨霸秘方掙大錢了。人心無舉,貪得無厭是本性。」

木樨煉丹的秘方有幾千個,不在乎一個刀傷藥的秘方。

如果對方想要她的命,可就不客氣了。

「那我就打回去,讓他變成一塊臘肉。」

衡三郎笑了,小童養媳的做事風格很合他的胃口。

「說得好,不欺負人但絕對不讓別人欺負。我的拳頭硬,替你出手。」

木樨忍俊不禁,衡三郎膽子真大誰都敢招惹。和他在一起,遇到麻煩也不用愁,他總能給你開心的理由。

衡三郎站起身走到窗前,「你听有孩子在哭。」

木樨把頭探出窗外,什麼哭聲也沒有听到,「沒有哭聲啊。」

「我帶你去看看,」衡三郎說著輕攬她的腰肢,身形一閃上了房頂,幾個起落到了一座院子里。

窗戶是半掩著的,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懷抱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孩子在不停地哭,哭得時間長嗓子都啞了,像松弛的琴弦般綿軟無力。

一位頭發斑白的老婦人,在痛斥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男子氣度不凡,很有一些為官的派頭。

衡三郎低聲道︰「這就是貪官邵郡守,那個孩子是他的兒子,像是病了。」

木樨微閉雙眸,用心去感受孩子的哭聲。

少許道︰「孩子受了驚嚇發熱,吃多了涼藥傷了脾胃,胃腸刺痛導致哭泣不止。」

衡三郎暗贊,小童養媳對病理的辨別力,無人可以比肩。

「咱們回去。」帶著木樨回到了後衙的會客室。「如果孩子服用你的藥物,多長時間能好?」

木樨略一思量道︰「五天到七天就可以痊愈了。」

衡三郎不滿意地搖搖頭,「那可是郡守大人的公子,得了這麼重的病,怎麼能七天就好呢?邵郡守還要在西汶州的任上呆一年呢。」

「這些年邵郡守刮了西汶州幾層地皮,給兒子看病怎樣也要破費一下,我看沒個一年半載好不了。」

木樨以為听錯了,七天能醫好的病為什麼要拖一年半載呢?

看著衡三郎狡黠的眼神,瞬間明白了。

笑道︰「你說的極對,前七天用去驚平安散,以後服用健脾消食的消食丸,保準孩子白白胖胖的,人見人愛。」

衡三郎暗付道︰小童養媳穎悟絕倫,一點就透。

兩人相視一笑,開始了一下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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