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一針救命

到了姚家直接被請到了正廳,正廳火盆里的炭火被撥得很旺,披著披風覺得汗漬漬的。

茶水、點心、手爐都給遞了上來,喝了一杯香茶後,姚夫人陪著笑臉問木樨是否可以去看一下病人。

前後兩次到姚家受的待遇截然不同,木樨也不想計較跟著姚夫人去了內宅。

內宅的廳堂里大躺椅上睡著一位五十多歲,身材健碩,鬢角有些白發的男子。

他就是銀樓的姚東家,听到腳步聲睜開了眼楮。

木樨看他雙目有神,面色紅潤一點都不像在病榻上躺了幾個月的病人,看起來姚夫人把他照顧得很好。

沒等木樨開口,姚東家說話了,「你是小木大夫?」擺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木樨點點頭,「我姓木,叫木仙。」

姚東家面色和善,目光中有生意人的老于世故也有試探。

「我被外域蠻人所傷,在病榻上躺了幾個月了,能吃能喝胳膊能動,身子和腿腳都不能動。」

木樨把手搭在他的脈門上,少許道︰「姚東家的病在腰上,淤血阻滯導致上傳下導受限,腿腳不能動,不用吃藥在後背用一次銀針即可解決。」

姚東家眼楮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嗨,你們這些大夫呀,吹牛也要看病人的病情,前兩個月花幾千兩銀子從京都請來一個御醫。他說只需十副湯藥,十天銀針,我就能下地走了,可結果呢,我喝了兩個月苦藥湯子一點起色都沒有。」

「小木大夫,你太年輕了還沒有到行冠禮的年紀吧?說實話如果不是看在你一瓶藥止住了血的份兒,我是不能讓你把脈的。」

姚東家顯然是失望至極,不停地搖頭嘆氣。

以為請到的是小神醫,不想又是個說大話吹牛皮的,這輩子別想站起來了。

銀樓生意再好,家中銀子再多也不能享受了。

夫妻二人感情甚好,一起創下這份產業,要撇下老妻獨自去黃泉嗎?

他不甘心,但只能一籌莫展地困在這具病體里。

木樨沒有生氣也沒有著急,「姚東家,既然你已經扎了幾個月的銀針,也不在乎再多扎一針。」

「扎好了,你照常做生意享受天倫之樂,沒有效果我抬腿走人分文不取,你也沒有什麼損失。」

「如果直接拒絕,我就這麼走了,這件事會一直掛在你心里,為未知的結果牽腸掛肚的總不好,對吧?」

姚夫人精明干練有些見識,不像一般婦人般優柔寡斷。

她救夫心切陪著笑臉勸道︰「就讓小木大夫試一下吧,說不定就好了呢?大冷的天,人家來一次也不容易。」

「你剛病就有豺狼盯著銀樓了,如果倒下了,我們娘幾個怕要沒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說著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這讓姚東家慌了。

夫妻二人相濡以沫二三十年,怎麼忍心老妻晚年淒涼呢?

他更迫切的想身體康復,只是看木樨年紀小不敢相信罷了。

大過年的夫人親自去請大夫也著實辛苦,試一針吧,好不好由命了。

「夫人莫哭,依你就是。」

管家和兩個家僕把姚東家抬到軟榻上,木樨讓他臉朝下趴好,又讓管家取了一壺酒來,把酒倒在姚東家的後背上。

廳堂里的炭火很旺,酒水很快蒸發了,姚夫人不解地看著木樨,給家主用銀針的大夫很多,木樨是最奇怪的一個。

木樨無視所有人的質疑,悄悄從袖子里退下一根銀針捏在手里。

她手里的銀針有牙簽粗細,不能讓姚家人看到,以免恐慌。

從姚東家的脖頸開始順著脊椎骨一點一點往下按,用中指和食指結合著用力,姚東家被按壓的很舒服,微閉雙目放松了緊張的情緒。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間,木樨手里的銀針按入了他的身體里,用力往下一拉,劃開一道四指寬的傷口。

姚東家只覺得後背涼了一下,還沒有回過神來,後背上的污血就流了出來。

姚夫人看到丈夫流血了,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喊道︰「啊,出血了。」

木樨退到一旁,冷眼看著姚夫人用帕子給姚東家擦拭身上的污血。

帕子被血染紅了,姚夫人又哭天喊地跑到里屋拿了幾條出來。

管家看傻了,看著軟榻上鮮紅的血漬,兩條腿直打顫,心里暗自叫苦怎麼犯糊涂收了木樨的帖子,把她帶到東家面前。

如果東家有個三長兩短,他這份肥差也就干到頭了。

姚東家被老婆的哭嚎聲吵得心煩,翻身坐起來喊道︰「哭什麼,我還沒有死呢,等我死了再哭不遲。」

管家看著坐著發怒的姚東家猛然醒了,「東家,您坐起來了。幾個月了,您終于能坐起來了,我扶您起來在屋里走走。」

姚夫人也停止了哭叫,愣愣地看著管家攙扶著丈夫在廳堂慢慢地挪動著步子。

木樨看姚東家能下地行走了,知道自己也該離開了。沒有打招呼,向院外走去。

「小木大夫,木神醫請留步。」姚夫人追到了大門口,把一疊銀票捧給木樨。

「多謝木神醫一針救命,無以為報,這是我兒子大郎五千兩銀子的賞錢,還有五百兩的出診費。求木神醫再給家主配一些鞏固康復的藥,以求他恢復如初。」

木樨遲疑了一下接過銀票,「三日後到頂記飯莊去取姚東家的藥,給他傷口的地方灑些三七粉就可以了。」

姚夫人把帶血的帕子收起來,「如果我想單獨找木大夫,去哪里找您?」看她焦急的樣子,好像怕木樨從此消失不見了。

「我原來在東城門附近的杜氏藥堂,如今藥堂被燒毀了,還沒有來得及修繕呢?」

姚夫人長出一口氣,「杜氏藥堂我知道的,藥堂毀了不要緊,我讓人幫您修繕一下就好,這樣找您就方便了。」

木樨以為她就是隨口說說,也沒有往心里去。

因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霍文興在紫荊院曾讓她再配一些解毒的丹藥。

回到西汶州就把這件事情扔到腦後了,剛才突然想了起來。

她受不了霍文興壓制人的氣場,在他眼里女人就是棋子,是擺設。

他知道了她女兒家的身份,心里便更加瞧不起她。

想到收了他無比珍貴的龍血樹,解藥還是得配制一些。

回到煉丹房,木樨便忙碌了起來。

霍文興中的是奇毒,非一般解藥能解。她列出了九種配方,一一試驗,最後選出最佳丹藥備用。

「姑娘,你都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該回去休息了。」巧珞把一碗紫米粥,兩蝶小菜放到桌子上。

木樨看向窗戶外,忙起來忘記時間了。

「兩天了,糟了,姚東家的藥還沒有配制呢,你馬上出城,到清閑居取些海馬粉,還有肉蓯蓉來。」

巧珞不放心地看著桌子上的粥,「姑娘吃了飯我就去。」

木樨為了照顧她的情緒,故作輕松地笑笑,「你去吧,我肯定吃飯。」

巧珞看她說得認真,收拾了一下出城去了。

等她兩個時辰後回來,粥早就涼了,木樨是一口都沒有吃,這讓她很沮喪。

把藥交給木樨,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看她心無旁騖的煉制丹藥便沒有敢打擾,天色將晚準備去晚飯了。

木姑娘兩天沒有好好吃飯了,給她準備些可口的飯食。

木樨煉制好姚東家的丹藥,看太陽已經西斜,拿著藥去了頂記飯莊。

頂記飯莊前,姚夫人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來回徘徊。

她午時就來了,等了幾個時辰也沒有看到木樨的影子,心里又急又氣。

擔心木樨像其他大夫一樣騙了銀子就跑路了,就在她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木樨趕到了。

「姚夫人久等了,」木樨把三大袋子藥放到馬車上。

「大藥袋子里有小袋子,一天兩次,每次一袋用黃酒或者米湯送服。這是一個月的量,服用完了姚東家的病就能痊愈了。」

姚夫人把藥袋子攬在懷里,像抱著寶貝一般,「小木大夫,你是我們姚家的恩人。如果家主的病再不好,銀樓怕要被人奪了去。」

「他身體康復,銀樓也能保住了,姚家上下幾十口也能安穩度日了。謝謝你……」

因為激動,說著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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