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兆麥艱難地抉擇了一會兒,便回道。
在宋卉嵐滿意的樣子看來,這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宋卉嵐伸出手,兆麥握去,後者又道︰「假如失敗了下場會怎麼樣?」
「下場是你所預料到的那樣。」
「不過放心,我們絕不會失敗,一切盡在掌握中。」宋卉嵐一副胸有成竹的面孔,說道。
「希望如此」雖然宋卉嵐說的十分肯定,可兆麥的臉上依舊留有憂態。
「你看起來的樣子,好像不認為我能成功,對嗎?」宋卉嵐問去。
「我怎麼會呢國衛大人」
「我一直都覺得,你的能力遠不止于此。」
「王國衛他多少有些阻礙你的發展了」兆麥苦澀著臉,諂笑道。
「其實王前輩幫過我不少我也不太忍心這麼做」
「可是王森林當上團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算阻礙我的腳步!」
「帶上一群衛兵跑上來這里,認為就可以將我的心血付之一炬了嗎?」
「好在我的心血從不懼火」宋卉嵐黑著臉,怒意不減。
一旁的怪人亦怒火中燒,與之共情。
而黃金士兵們則仍舊如之前那般一言不發,頭盔上的縫隙僅漏出眼鼻唇,紋絲不動。
望著怪人與宋卉嵐一同發起火來,兆麥覺得眼下的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怯批逆龍鱗。
「如果王前輩一心一意要護著他的弟弟,那麼我不得不要讓他成為路上的墊腳石。」
「你得明白我的意思,兆麥。」宋卉嵐見兆麥一語不發,只是聆听,故叫去。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國衛大人。」
「安排的任務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兆麥瞧見到宋卉嵐的臉色有些許不悅,趕忙作揖道。
「謝謝,我們合作愉快。」宋卉嵐嘴角上揚。
「好了,眼下你得命令你的下屬伙計們,收拾一番這里了。」說完,宋卉嵐拍了拍兆麥的肩膀,從其身旁走過,身後的怪人撇了兆麥一眼。
兆麥識得出怪人的那一眼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很可能再也上不了岸了。
「國衛大人」兆麥小心翼翼地道。
「嗯?」宋卉嵐與那群身邊跟隨著他的人一齊轉身來,看向兆麥。
話到了嘴邊,兆麥卻說不出口。
他呼出一口氣,使力的閉眼,隨後緩緩道︰「計劃什麼時候開始?」
「你是說‘清除障礙’的計劃嗎?」宋卉嵐回道。
「對就是森林和王國衛大人」兆麥吞咽著口水,道。
提到王森林,兆麥心頭一顫,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要參與到殺害自己好朋友的計劃里
「從現在開始,從燒掉這棟大樓開始。」
「辦的穩妥些,我不希望在我的房子里看到守衛兵團的人來問責。」宋卉嵐肅然著臉道。
隨即他們一行人便轉身離開,走出了門口,留下兆麥與他的衛兵們在此。
宋卉嵐剛一近門口,當他抬頭再次注意到門旁牆壁上的血肉,不由得笑了。
而後一名黃金士兵抬起火把,照亮下樓階去的道路。
房間內,兆麥眉頭緊鎖,心事重重著。
之前向兆麥報告的衛兵此時走了過來,他在另一邊觀望了很久。
「隊長,現在我們要做些什麼嗎?」衛兵問道。
「我們接下來,得燒掉這棟樓。」兆麥面露不忍,回道。
「燒掉這棟樓?這這不行啊!樓里還有很多平民!」
「國衛大人下的命令!不是我下的!你記住了!」兆麥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
「我國衛大人為什麼這麼做?」衛兵既驚又疑。
「總之!你們給我听清楚了!我們接下來要燒掉這棟大樓!」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統統不許告知給他人!任何人!就算是你的家人也不允許!」
「如果給我發現了我會告知給國衛大人,到時候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就不要怨我了」兆麥鼓楮怒眼,額上青筋盡現。
衛兵們面面相覷,愁眉不展。
「可是隊長我們手上沒有足夠讓大樓燃燒起來的東西啊」先前的那名衛兵為難道。
「我去辦你們在這里等著。」兆麥愁著臉,言罷後便往門口走去,離開了這里。
此刻房間內就剩下了一干衛兵們,他們都是已經在守衛兵團模爬打滾多年的老兵。
此刻大多都捂著臉,無法接受即將面臨的事情。
「親手燒死這麼多無辜的人」
「我真的很難接受」其中一個看著上了些年紀的衛兵不忍道。
「我何嘗不是呢雖然我以前沒少做過不好的事,但親手殺死這麼多我們要保護的人,信任我們的人,真難下手啊」
另外一名衛兵附和道,他的心情同樣是沉重的。
「我想」
「我們可以趁這個時間,去告知這棟樓里的居民讓他們逃離走!」先前向兆麥報告的衛兵站朝前走了一步,這一番話讓不少捂著臉,發出重重喘息聲的衛兵探眼看去其身上。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是啊這會不會拖我們下水」一些衛兵疑惑道。
「如果大家真的不想讓自己的良心過意不去那麼我們就著手去干吧!」
「在隊長得到燃燒這棟大樓的工具之前,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去拯救居民。」
「只靠我一個人是不夠的。」那名挺身而出的衛兵一臉堅毅的道。
其余眾人相視一眼,眼神亦逐漸堅定了起來。
未料,所有人竟在此刻達成一線,只是為了救撫良心。
挺身向前的衛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隨即他朝門口走去,身後緊隨著一干人等。
「你留在這吧,小禾。」走在最後的兩名衛兵突然交談了起來,他們站在門口,而另一些衛兵已然走了下去。
「為什麼?」
「這個舉動是很冒險的,你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的,你不需要淌這攤渾水。」那名衛兵神色凝重的朝小禾說道。
小禾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真的很想與你們站在同一戰線。」
「但不是現在」
「還不是時候。」那名衛兵回道。
「那好吧。」
「我留在這里吧。」小禾的樣子看起來也不過是剛剛步入中年行列,面容還未被歲月過多的磨損,他惆悵著呆在原地,目送著衛兵離開。
緩步走回到原先所處的牢籠旁,地上除了殘余的血水,與看不太清的肉塊,沒有什麼能讓人注意的地方了。
除了最後留下的一具「尸體」,這或許是這房間里唯一留下的「罪證」。
由于「尸體」著,身上沾滿了大片大片的血液,幾乎覆蓋周身,因此兆麥在發現後一言就斷定了這不屬于衛兵行列里,也就並未躺在擔架上,被送離開此地。
且「尸體」一動不動的手死死的抓住一個籠子的鐵欄桿上,死前應該是有強烈的生存。
這看在小禾眼里,既心酸又無奈。
「安息吧無辜之人。」他站在那「尸體」邊,凝望著他,悲傷道。
突然,「尸體」抓住鐵欄桿上的手竟然動了一下。
「天啊!」小禾差點摔在地上,這實在讓他震驚。
「沒沒死嗎?」他不可置信道。
隨即,「尸體」竟松開了手,整個人摔在地上,不到一會兒,雙手撐起地,竭力地想要起身。
小禾震驚之余,也不忘眼瞧著身後的房間門口,是否有其他人所在。
他清楚,如果給伙計們看到了這具「尸體」活動了起來,尸體可就遭殃了。
本就渴望救贖的他小心翼翼地來到「尸體」邊,「尸體「此刻還在顫抖著身,使勁想要站起。
「我來幫你!」小禾下定決心,走上去扶起了的「尸體」。
得到了小禾幫助的「尸體」站起身來,小禾將其看了個一清二楚。
「尸體」擁有所有與自己相符的人類特征,與己並無異樣。
看起來是個正常人,小禾心想。
確定了這是個人類男子,小禾才敢與之靠近,方才就算是扶起他,也是心存警惕,做有防備。
「水」那男子眼楮微微睜開一條縫,干裂發白的嘴唇軟綿無力的念叨著。
「我有!」
「給!」小禾從囊里拿出一個盛滿了水的瓶子,遞到男子的嘴邊,將之灌去。
「咳咳!」灌到一半,男子突然咳出了一大片的鮮血,將小禾嚇得朝邊躲,水瓶也因此跌落地。
「哈呼哈呼」男子大口哈氣。
「你還好嗎?」
「你是活著的人嗎?」小禾問去,本來認定了這人會是一個正常男人,卻在看到男子驀地吐出的那口鮮血後,心里拿不定主意了。
男子稍偏過臉,眼楮仍只是一條縫,看去小禾臉上。
他並未出話,只是朝小禾點了點頭。
「我是守衛兵團的衛兵,隸屬于南區。」
「我們我們是來救你的。」小禾挺直腰桿,解釋道。
「可可以扶我起來嗎?」男子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口氣好似祈求道。
「當然!」小禾見狀,緊忙跑去將男子扶起。
「你為什麼光著身子,倒在這里的呢?」
「你難道也是我們守衛兵團的人嗎?」將男子扶起後,小禾問道。
「不是」
「我還可以再喝點水嗎?」男子指去地上的那水瓶,渴求道
「當然!」小禾俯,麻溜地將水瓶拿起,而後又抓忙扶穩住男子欲倒去的身體,不知是否虛弱過頭,男子的身體好似被風輕輕一吹,便可搖曳吹起。
「咕咚咚」男子焦急大口地飲著水,一些水從其嘴旁溢出,灑落在地。
「謝謝」半響,瓶里的水一貧如洗,男子好似從死亡的邊緣存活過來般,眼楮明亮了起來,對小禾表示感謝,隨即張望各處。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守衛兵團的人嗎?」小禾想起了剛才的問題,這問題對他來說還挺重要,于是再次問去。
「我不是你們的人。」
「我我只是一個平民,在南區生活的平民。」男子吞吞吐吐道。
「你原來不是守衛兵團的啊那你又是怎麼上來的呢?」小禾疑惑道。
「我被人折磨了一頓,陷害過來的」
「真是苦不堪言」男子苦笑道。
「對不起我不該揭你痛處的」小禾垂著眼,抱有歉意道。
「無礙反正我已經活過來了。」男子無力地微笑道。
這時,從一根柱子的後邊,漆黑昏暗的角落里突然走出來了一個人,讓小禾當即失措。
「我的天啊!」他再一次因為這樣子的事情跌倒在地,上一次發生可沒過多久呢。
「救命啊有怪物要殺我」走出來的便是之前昏迷依舊的女人,自從給怪人一拳砸落的石子砸暈去後,她就昏迷至今。
「你是誰?」小禾神經緊繃著,拔出了武器,警惕的問向女子。
「欸?怪物呢!那些衛兵呢!」當女人放眼看去牢籠各處,以及房間的正中央,發現地上躺著的衛兵與王森林、李燦若等人一一消失不久,這令她尤為震驚。
「我就是衛兵!但你是誰?」小禾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