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第二空間的阿月撲通一聲,沒有任何防備的摔落在地。
摔落倒地的一刻,身後的裂縫也隨之關閉。
即使野者在倒地後的一霎間想要翻身而起,縱身一躍進去,仍無濟于事。
「咳咳!」阿月連咳兩聲,咳到手掌上竟留有黑血,二話不說察看起另一只手里緊緊攥著的藥丸,所幸無礙,便放入口中,咽下喉去。
他急促的呼吸著,半蹲在地,手死死得擠壓著腰上傷口,不讓血流失過多。
「嗝!」一陣飽嗝,阿月似長出了一口氣,身體的情況明顯的好轉了很多,雖兩腿仍有些許發軟,但已經能夠支撐得起其站立。
「沒想到橙子告訴我的暫止丸果真有用,還以為真要死了。」阿月心有余悸的道。
可腰上的傷口,血還未有止住,他撕上的衣布,想暫時的止住傷口,但血還在往外冒,白色的布料浸滿鮮血。
「呆在這里不是長久之計,遲早要面對他,但該如何是好」阿月自言自語道。
原以為進入第二空間就能止住傷口,止住毒素深入骨髓的他大失所望。
「如果他們都沒死,或許能助我一臂之力可」阿月無奈道。
「但是他們是怎麼死的我甚至听不到他們的慘叫」
「那家伙有這麼厲害嗎,能夠在一瞬息之間殺死數人,不可能。」阿月感覺其中有詐,在蒙騙什麼。
「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百思不得其解,阿月繞破腦袋也想不清這是為何。
他環顧一番四周,熟悉的第二空間,僅有余光打在廳堂中間,周圍是極度的黑暗。
阿月就快把整件白衣給撕剩一半了,將撕下來的一半纏繞在腰間,終于是能暫時的止住血液,但他明白,這只是暫時,野者的匕首不知是浸了什麼材料,威力和毒性兼具,傷害頗為可觀,除非是用一些止血的藥物,否則他終究會失血過多而死。
「唉,我要是有什麼不流血,不中毒的能力就好了。」
見白衣只剩一半,走路揮動顯得有些丑陋,阿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白衣完全撕開來,再纏繞在腰間。
「空間要關閉了」阿月睹到第二空間唯一的一束光漸漸變弱,由是說道。
用手中的白玉劍割開一道小小的縫隙,極為小,只能容納阿月的一只眼楮。
往外望去,風塵滾滾,他們的一具具尸體還躺在那,就像方才一樣,白彰卻不知所蹤,除此之外,那野者倒不在這里。
那家伙會不會躲在後面,我看不到。阿月由是想道,只見他握緊劍柄,猛地劈開一道能容納他整個人的裂縫,縱身跳去,回到了原始空間。
還未踏地,阿月迅速轉身,在空中來了個轉體一百八十度,落地時腳未能很好地穩住身子,踉蹌了一下。
「人呢?」面前除了一座座銀山,飄浮的塵沙,石粒,什麼都沒有。
膝蓋後面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般,阿月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跪,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而後一種刺痛感出現在其後背,像被利器所刺,利器仿佛不滿足于只刺入那麼一寸長,使力的向下壓,阿月啊的一聲慘叫,後背感到要被刺穿,那利器就要穿過他的脊骨,出現在他胸前了。
他疼痛不允許他說出任何話語,除了慘痛申吟。
阿月連續的捶打著地面,頭低到磕到了地上。
突然,他感覺利器離開了他的後背處,有風灌進其中,沙粒與石粒隨風鑽進里頭。
隨後,那利器發動了猛烈的進攻,發了瘋似的在他後背胡亂穿刺,阿月听不到任何的聲音,只能感受那鑽心的痛,自己的慘叫聲,與呼刮的塵風。
進攻持續的有一會兒,利器停下來了,阿月得已能喘息一剎,可接下來有東西踢向他的,那勁直接讓他飛出了數米之外,頭還狠狠的撞到了一座小銀山。
誰知銀山脆如薄紙,一撞就碎,碎成一片片如玻璃般的薄石塊,爆裂開來,幾乎是全部的插在了阿月的身上。
臉上,手上,頭上,腿上,無一幸免。
「魔魔鬼」阿月說著話都舉步維艱,嘴唇微微顫動著,馬尾早已在撞到銀山的那刻便散亂開來,一些發披散在臉前,遮擋住了眼楮。
零零碎碎的薄石塊散在其周圍,阿月隱隱約約听到踩踏石塊的聲響,離他愈來愈近。
「呼。」阿月吹開了絲絲蓋在眼前的秀發,又深吸一口氣,額前胡亂蕩起的秀發隨著風的掃刮,露出了他的眼楮。
只見眼楮都被薄石塊瓖嵌進去了,血隨著眼窩緩緩流淌到其垂下的手臂,再滴落在地,成一道血灘。
眼前無一人影。
「能能不能不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咳!」阿月斷斷續續道,說到最後,還咳出幾口血在身前。
野者沒有回應他,亦沒有上前,踩踏聲停在阿月的面前,沒有再往前走多一步。
二者無言,阿月靜靜地坐在地上,任由血流淌一地。後者從頭至尾都沒露面,阿月卻覺得對方正怔怔地望著自己。
「還不動手嗎呵呵咳!」這一咳,又帶出了大片鮮血。
阿月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痛楚不知為何已然麻木,深陷眼窩的碎片對他造成不了什麼痛覺了。
「不過即使你現身了,我也看不到了。」阿月的口吻間參雜著絲絲絕望感。
他雙手嘗試抬起,顫顫巍巍的,想要向前觸踫什麼。
感覺野者就在他的前面,如果用手的話,應該就能踫到他了吧。
褲子布料,應該是能抓到的吧。
阿月的手作出抓攥狀,卻發現。什麼都沒觸踫到。
他甚至能听到了野者的呼吸聲,或許野者已經蹲在他的面前。
什什麼都沒有?
我知道了。
阿月恍然大悟般的撐開了眼窩,碎片滑落在地,他的雙眼如黑洞般仿佛能吞噬一切,直直瞪向前。
「殺吧,殺了我,你就沒有任何顧忌了。」阿月淡然道。
阿月指了指身前,前面什麼都沒有。
「殺我!」阿月一吼,披散的秀發亦隨之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