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血腥

在余引懷中換了個姿勢後,秋語抬頭看他。

余引低頭一笑:「好些了嗎?」

秋語點點頭,美目依然看著他。

淡笑不語,余引看向面無血色的三人,道:「此番救的有個老人家,他因感激我救命之恩。所以便送了三顆雪果與我。」在三人吃驚的目光中,余引快速取出花子轅的氣獸瓶一人扔了一個過去。

「隊長你?」三人失神看他。

「此間辛苦,大家都知道,也算是天意,至少大家沒有空手而歸。」余引輕聲道。

一會驚一會喜,三人說不出話,起身鄭重與余引抱拳,道:「隊長大恩,我等感激不盡。」

既是別人所送,且自己等人毫不知情,余引完全可以獨吞,如今竟不僅拿出,還一人一顆。三人本非歹心之人,此時更是感動。

「相逢是緣,多余的話就不說了。今日就權當休息一日。明日我等再啟程回歸如何?」余引道。

「但憑隊長吩咐!」三人抱拳。

余引點頭。

溫酒踫杯,留秋語去寬慰少年。余引四人舉杯暢飲著。

夜色籠罩,只見趙倏地的睜眼。轉身看了眼余引帳篷後,取出利刃直接殺死關軾和呂二林,旋即取下二人的氣獸瓶來到大漢和少年身旁一刀再次殺死大漢。

深吸了口氣,趙看向余引的方向低語道:「閣下,若不殺他們,他們必定也會因此圖謀你的雪果和耽擱你的行程。望珍重……」

第二日,余引帶著四顧打量的秋語出帳,隨即笑著大步來到帳篷。

時間仿佛凝固,揭開帷幕剎那,余引瞬間僵在原地。

「怎的不進去?」跟來的秋語疑惑。

看著角落嚇得瑟瑟發抖的少年,余引走進,尸體中一眼沒看到趙,就什麼都明白了過來。知道自己還是將人性的貪婪看得太簡單了些。現下唯一就是想不通為何獨留少年性命,且沒有對自己動手。

「這……」進帳的秋語瞬間被這幕血淋淋場景呆住。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生死之交亦能狠心下手,余引還能說什麼。上前拉住少年的手道:「椽兒,哥哥帶你回家如何?」

驚恐望著余引,少年拼命搖頭,連忙驚嚇,已然六神無主。

余引不禁無言。

這時,秋語上前溫聲道:「跟我們走吧,姐姐和哥哥帶你回家。」

「你看著他。我把關大哥他們葬了。」余引道。

秋語點頭。

一個冰坑被掩埋,夯實碎冰擔心其他雪獸過來刨食後。余引把三人的劍插在上面,佇立不語。

昨日大醉歡笑,今日便生死相隔,余引心里此時此刻很是擁堵。

看向後方與少年說話的秋語,余引上前道:「走吧,該回家了。」

「大哥,我爹他們死了嗎?」少年問道。

這已然是事實,余引點頭:「大哥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

「我叫劍椽!」少年道。

姓劍的余引還是第一次听說,頷首道:「你日後若沒歸處的話,大哥介紹你進入一個冒險隊,你可願意?」

「大哥也在里面嗎?」劍椽紅著眼問道。

搖搖頭,余引道:「大哥不在里面。」

「那我不去。」劍椽低聲道。

「大哥雖不在里面,但隊長卻是你嫂子。你不用擔心。」余引道,準備將其安排進朱妾和君其中一個冒險隊中。

「能經常見到大哥嗎?」劍椽抬頭道。

余引點頭。

「那劍椽願意!」

對方雖年幼,卻非幾歲幼兒。能壓抑住情緒,余引並不意外,簡單安排行程和注意事項後,當既啟程回返。

半年路,輕車熟路,為加快行程,余引在二人承受的範圍內變作獸體飛行。經歷這般多,墜鳳雪域已是不願過多停留一刻。

數月趕路,又是一個黃昏,環山矮谷中,余引搭建帳篷在山坡上扎營。

「大哥,為何我們不再山下平整處搭帳篷。反而來這不平的山坡上搭?」劍椽很是不解道。

「夜間大雪厚實,若不住在這山坡上,第二日只怕這帳幕便成了咱的墓穴!」余引笑道,拍了拍他的臉:「莫多言,快些進賬去燒火。」

劍椽似懂非懂點頭,嗯了一聲。

「雪融地,真靈冢,古有魂,今有人……」一旁秋語眺望遠方不禁喃喃。

「怎的,觸景生情了?」余引打趣笑說。

「此地不知存了多少載,亦不知埋葬了多少人,夫君難道不覺得很可悲嗎?」秋語輕聲道。

「此地埋葬的多是修賊,這是贖罪的代價。若叫為夫看,倒覺這是個聖潔神聖之地,多少年來它給了多少迷途人一個機會呢。」余引輕嘆道。

「怎能有這等視生命如螻蟻之言,夫君也未免太過于狠心了!」秋語皺眉。

「為夫可記得在冰涂原湖邊時,你意識到為夫是修賊後的反應。現下怎的還說我狠心?」余引詫異道。

「秋語恨修賊,卻不想殺他。」秋語搖頭。

如不得已,起爭執的話最好少在夫妻間少說,余引識趣的轉移話題道:「你家住在何處?此番我們可順路去看看!」

「落鳳城附近的岬城。」秋語看他道。

「外面冷得慌,先進帳,你慢慢與我說家里情況,讓為夫好有個數。」

秋語點頭。

帳中,听著秋語講解,余引皺眉道:

「你弟弟妹妹既都成家了,怎的你卻沒成?」

「我並不想與別人服侍一個夫君。」秋語斜靠在余引肩頭輕聲道。

面露尷尬,余引忍不住道:「那你怎的還……」

「我感覺夫君不一樣,若選擇,我情願選擇夫君。」秋語抬頭看他。

余引自問自己現在也不是個好東西,一時間面色訕訕,沒有吭聲。

「夫君舍生入死為了兩個姐姐來此,這就是夠了。」秋語瞥了眼余引眼中含笑道。

余引不由尷尬一笑,心中慚愧。

二人親親我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當著自己的面,劍椽低著頭偷瞄,單純的心也迅速蛻變著。

「秋語,听你談吐,家里可是貴族?」余引好奇問。

「破落貴族罷。夫君怎的這般問?」秋語疑惑不解。

「若說為夫恨貴族,你心里肯定不舒服。但為夫不想瞞你,確是對貴族沒什好印象。」余引道。

「不瞞夫君,其實我也恨貴族。」秋語嫣然一笑道。

余引不禁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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