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雨城陳平

「當然去!」左叔譽說。

「雨城離這邊也不遠,那明日我們一同前往。」余引道。

「走!去外面喝一杯。」

「這般嗜酒,小心你天眼毀掉。」

「凡事有個度就沒事,不用擔心。這些年不是都過來了嗎。」

余引啞然失笑。

第二日。

清晨余引二人一同向雨城飛馳而去,只見余引變作長翅赤喙鷗,左叔譽變作一頭青黑色巨鷹,二人一前一後說著話飛行。

「左兄,我明白你昨日你意思。不用擔心,我身子好的很。」余引笑道,昨日回去問荀筱後,他才得知天修只有隕落時才會有感收弟子,是以瞬間明白了左叔譽為何欲言又止。

沒想余引竟突然提起此事,左叔譽無言,沉吟片刻道:「很多事不是空穴來風,余兄還是好自為之的好。」

現下能讓自己隕落的只有青銅鏡和當年留下的修煉暗疾,余引比誰清楚。微微一笑道:「正所謂生死有命,這是天地規則,擔心他做甚!」

「話是這般說,但生死離別終歸沉重。莫要忘記你還有三個幼子和妻子!」左叔譽道。

余引含笑,也不多言。

雨城——

一座破敗的小院,幾間瓦房,還有一個十六七歲認真磨柴刀的少年。隨著霍霍聲作響,只見少年敦厚的臉上越發淡然,就像他不是磨刀的,而是看別人磨刀的一般。

父親整日沉迷于煙毒不務正業,母親也跟人私奔,如今只留下自己和一個只有三四歲呀呀不懂事的弟弟,陳平知道這個家如今只能靠自己養活。此番磨刀就是為了準備前往當地的財主家為其劈柴賺些異常少的錢。

「哥哥——」這時正中一個小男孩篤篤跑出來拉著他的手搖晃。

皺眉看其,陳平喝道:「外面冷,不是叫你不要出來嗎!生病了咋辦!」

被陳平雙目一瞪,小男孩面露委屈,稚聲道:「爹爹好痛!」

煙毒對貴族是享受之物,對窮人卻致命的毒藥,因為一旦染上,很難戒掉,最終的結果不是傾家湯產,就是痛苦致死。

「你莫管他!回去乖乖呆在家里不要亂跑,哥哥晚些給你帶好吃的回來。」陳平輕聲道。

「可是爹爹……」小男孩皺眉指著房間。

終歸是自己父親,陳平無言,只好拉著小男孩進屋。

屋內說是家徒四壁並不為過,只見此時炕上一個滿臉胡渣的中年精瘦漢子翻來覆去哼叫著,見狀,陳平心中苦澀。上前道:「你要什麼,我去給你拿!」

「你身上肯定有錢,快……快去買些煙粉來,快……」漢子喘息道。

攤上這麼個父親,陳平也不知說什麼好,但他不可能看著他痛苦死去,咬牙道:「你等會,我馬上回來!」

城中一家名叫逍遙閣的煙館,進門迎面就是一股晦澀怪異的煙粉味。見大廳多是些錦衣的人後,陳平擠上櫃台前道:「給我拿四十銅幣的煙粉!」

櫃台後面的男子也不是第一次見陳平,失笑道:  「你家那老東西癮又犯了嗎?」

陳平沒有吭聲。

「呶,就這些!」男子用小勺在一個瓷罐中撈出指甲蓋大小的黃色粉末簡單包後遞給陳平。

煙毒一旦上癮,每日的量最少要一百銅幣才能勉強滿足。而普通人家一個月不過七八百銅幣的收入,陳平也只是看其忍不住時才會硬著頭皮買些給其續命,畢竟天天買對也不太現實。

抱著煙粉快速跑出,陳平不敢耽擱。

 ——

因著急趕回,陳平倏地撞到一個人身上,一坐在地上,而煙粉也因此掉落在地上的小泥水坑中,盯著快速沉底稀釋的煙粉,他不禁呆了呆。

與余引交換了下眼神,左叔面露疑惑看他。

余引微微點頭,根據天命畫面,他就在此遇到的陳平。如今畫面與天命中的一般無二。

見陳平傻傻看著水坑,余引也不知那是什麼東西,開口道:「小兄弟,不好意思了。」

聞聲方才看向余引,待見如同神仙中人一身華貴白袍的余引後,陳平呆了呆,同時也知賠償基本已經不可能,自己絕對惹不起,默默起身就要離開。

「等等!」余引連忙喚道。

陳平轉身疑惑。

陳平的相貌一眼看去很是敦厚,但五官組合卻顯得十分秀氣。尤其那雙明亮有神的眼楮,讓余引不由響起蘭樹村的藍虎來,自己曾失信的一個人。

「看來壞了小兄弟的寶貝,我賠給小兄弟如何?」余引溫和笑道。

愣了愣,見余引模樣不似打趣自己。陳平遲疑道:「四個銅幣!」

對方一身布衣,肯定不是什麼富家子弟,余引笑道:「這般,錢我照賠小兄弟。另以示在下歉意,小兄隨我吃杯酒如何?」

「這……」陳平打量余引,有些猶豫對方是不是故意拿自己取樂。因為貴冑公子一般不把窮人放在眼中,他心中很清楚。

一旁的左叔譽實在搞不懂余引磨磨唧唧做什麼,開口道:「小子,你運氣來了。現在跟我們走,保你日後一飛沖天!」

「左兄你!」余引哭笑不得,萬萬沒想他竟如此說話。

「錢……錢我不要了,不……不打擾二位,小人告退!」陳平面色一白,轉身就跑。已經被左叔譽的話語嚇住,還以為二人是人販子。

「這……」余引無言瞪左叔譽。

「這小子!」左叔譽尷尬一笑。

「早知如此,我一個人來算了。」余引翻白眼道。

左叔譽神色訕訕。

既然已到眼皮下,余引就不可能放其走。當既不動聲色跟上去,打算看看陳平的情況再對癥下藥。

時間流逝,一座府宅後院,只見陳平正與幾個少年在劈柴,而陳平一副心事重重模樣。

「怎麼了陳平,怎的悶悶不樂的?」有個少年問。

父親的煙粉沒了,也不知現在什麼情況,陳平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就是個悶葫蘆,你與他說這些做甚!」另一個少年沒好氣道。

如山的柴,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被幾人劈成塊堆好。而遠處的一座閣樓頂上,余引和左叔譽靜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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