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笙瞟了她一眼，端坐不動，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和江小暖說話︰「其他都正常啊，糧食還是沒有，肉也還是貴。」
他頓了頓，忽然湊近了低聲道，「不過我看見了林大爺，他不在倉庫看門了，被調到了供銷社門口值班。」
「供銷社門口？」
「嗯，我跟他打招呼了，大爺樂呵呵的，還跟我說他升職了，現在是安保小隊長了。」
安保小隊長？
江小暖眯了眯眼，嘴上沒說什麼，心里門兒清，從倉庫守門大爺清閑的工作變成了安保值班小隊長？
恐怕是明升暗降，說著好听，實際活變累了，任務重了，工資卻沒見長吧！
不用想都知道，這一定是邵明凡給穿的小鞋！
也不想想就林大爺這身體素質，他能干安保嗎？
「你覺得不好？」賀雲笙沒她想的那麼多，就是覺得林大爺現在的工作沒有以前清閑，但看他自己倒是比從前開心，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于是中肯地說了句，「也許他自己挺喜歡的。」
「放心吧，林子也說了，林大爺是光榮退役的軍人，是被優待的對象，他們不敢拿他怎麼樣的。」
「嗯。」江小暖沒有再多說，但還是決定，等從玉市回來，她要去供銷社看看他，如果真的是邵明凡給他穿小鞋，那也是因為他當初讓林子幫了他們，被姓邵的記恨在心，所以她有必要去給林大爺一些提醒。
對人品敗壞的人，不應該抱有希望，而是應該時刻警惕。
火車上，之前擠佔位置又偷听他們說話的女人，把一只很大的包靠過來，想借賀雲笙的座位擱一下，被他毫不留情推下去之後，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地靠在對面一個老大爺的座位上。
老大爺長得慈眉善目，見她一個人女人，東西實在是多，又沒個座位，看著就很不方便，于是也沒計較，還主動和自己的老伴擠了擠，給她讓出了小半個座位。
女人就很不客氣地把手上一個很膨脹的包往大爺座位上一擱，然後朝著賀雲笙他倆翻了個白眼︰「現在的年輕人哦，真是小氣的，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更加不懂友愛互助！」
她把另一只包把放在過道上，就那麼一坐在上面，一邊說話一邊一雙眼楮四處亂轉。
江小暖和賀雲笙對視一眼，都沒搭理她。
火車緩慢地「吭哧吭哧」往前開，微晃的車廂讓人都逐漸涌起睡意。
車廂里逐漸安靜下來，他們對面那對老夫妻看著年紀挺大了，此時被這麼一晃一晃的，互相靠著就睡了過去。
江小暖和賀雲笙也閉著眼楮，頭靠在座椅上一晃一晃的，看著就是一副睡得很熟的樣子。
就在這時，女人瞅準了四周無人睜眼，迅速出手探向了給她讓座的大爺的衣服口袋，手速極快地從口袋里模出一個厚實的信封。
這一看就是裝著錢，可真厚！
這一趟要發了！
女人心頭大喜，朝她身後一個男人使了眼色，立即就要把這信封轉移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