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立刻警覺起來︰「王主任有事剛走，楊部長您請屋里坐會兒，我幫您去叫她！」邊說邊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白水。
這年頭沒什麼茶葉招待，她找了兩個干淨的白搪瓷杯，然後去燒熱水，再給他們倒上放涼。
楊副部長哪里還等得及，不耐煩地催她︰「不用忙著燒水了，先去喊人！」
他根本連凳子都沒坐，擰著眉頭，十分著急地來回踱步，「或者你現在就帶我去你們的飼養場，把鴨子趕一趕，找個拖拉機裝上，馬上就跟我走！」
江小暖的心揪了起來，這麼著急，這麼不容分說的架勢，王主任等下能不能抗的住壓力？
「楊副部長來了？怎麼回事？您先別急，坐下來慢慢說。」王主任顯然是知道他們來了，迅速沖了個戰斗澡就走了過來。
「不坐了，情況緊急等不得了！昨天我和湯部長走訪了永安鎮的所有村莊，蝗災十分嚴重，沒有哪個村像你們這樣養了這許多的鴨子，鎮上的養殖場現在一次性也拿不出這麼多的鴨苗，大家把現有的鴨子不管大小都放出去了，根本無濟于事，所以沒辦法，湯部長讓你們的鴨子先上陣！趕緊地先去趕鴨子吧！」
要借鴨子可以，但總歸要有說法吧，怎麼能不由分說說上就上？王主任面無表情，坐著不動。
江小暖早猜到會是這樣，當下垂了眼皮裝作很忙的樣子，坐在王主任身後的辦公桌上當透明人。
楊副部長急急說完，卻見她們只是坐著一動不動，不由有些著怒︰「王主任，怎麼還不去？」
王主任淡定沉著，轉身對著江小暖︰
「數一千只鴨子，讓顧石頭開拖拉機送你們去，你記著，帶出去多少只就要帶回來多少只，不能多也絕對不許少，若是少了，一定要記好是在哪里少的，怎麼少的，要把情況當場就寫明白，並請當時相關負責人簽字蓋章。」
這話一出，楊副部長的臉就沉了下來，鴨子多是不可能多的，只會因為各種原因少了，人家現在可是把丑話都說在前頭了，有了記錄就是要事後追償的意思。
但他最在意的是，就一千只鴨子，太少了！如何能抵抗漫山遍野的蝗蟲？
「王主任！你就給一千只？這是什麼意思？」
王主任站了起來，淡然卻堅定地表明立場︰
「楊副部長不要生氣，現在情況是這樣的，既然到處都受蝗蟲侵襲，我大田村之所以沒事，全都是鴨子吃蟲的功勞，那我這兒可是萬萬離不開鴨子的，萬一我這兒鴨子一走，蝗蟲來我大田村了那怎麼辦？」
楊副部長皺了眉，王主任又道︰
「現在到處蝗災已起，作物受損是肯定的，我這兒本身就沒有蝗蟲，就更加不會希望蝗蟲過來影響到地里的玉米和番薯，想來兩位部長也不會希望大田村再遭受蝗蟲侵襲吧？」
「所以派出一千只鴨子去支援外村，是我們大田村能做出的最大的貢獻了。」
意思十分明確，要就是一千只鴨子，不要就算了。
來之前湯部長給的任務可不是這樣的，楊副部長皺眉，然後站了起來，用辦公室的電話給湯部長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