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嫣以為自己要「人」一個晚上了,但是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穆嫣看看自己手,手上還有繩子的印跡,香爐里的香料尚未燃盡。恩?這是什麼意思,先兵後禮,她才不吃這一套。
不過,這安神的燻香,溫暖的被窩,倒是挺讓人暖心的。
一只紅色的狐狸從窗戶里跳了進來,穆嫣看到,又趕忙躺下裝睡。
少勻用爪子撓撓穆嫣的被子,「既然醒了,怎麼還不起?」
穆嫣張開一只眼,「一天的煩心事又要開始了,我到哪兒去找那個偷了夜明珠的人?」
少勻的眼楮轉了轉,「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被偷了,說不定是那個高麗皇子自己掉在哪兒了。」
「那就更麻煩了。」穆嫣好歹坐了起來,「要真是他不小心掉了,那真的是毫無頭緒了,還不如被人偷了呢。」
少勻眨眨眼,「那還真是麻煩,要是這個人能自己送上門來就好了。」
「做……」
穆嫣正想說「做夢」,可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什麼……
讓他自己送上門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
穆嫣決定散布一個謠言,說是重十真君的二弟子陸景青游歷到了京城,還隨身帶了重十真人的三件寶貝,其一乃一玉如意,仙家法器,有病治病,無病強身,攜帶者好運連連。其二為一根捆仙繩,鐵打不斷,火燒不斷,伸縮自如,可大可小。這兩件東西,是為了增加謠言的真實性,但也卻有其物,一個是穆明的發簪,一個是穆明的腰帶。
第三件是一顆夜明珠,變體通透,圓滑而光潤,其質如玉,其大如……
穆嫣臉上的浮腫還沒完全消去,繼續帶著昨天的斗笠,一邊想著,這夜明珠多大好呢,要說其大如斗,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
少勻搖搖頭,一點都不夸張,越大越能顯示它的稀有珍貴,越能吸引人嘛。穆嫣覺得說的有理,正巧樓喬回府,穆嫣就攔住他,問他夜明珠多大比較霸氣,像斗一樣大夠不夠?
「像頭上戴的東西一樣大?」樓喬重復了一遍,略一沉思,「你確定那是夜明珠,不是夜明球?」
穆嫣覺得,這讀書人奏是有學問,大筆一揮,把草稿上「其大如斗」改成了「其大如碗」,順口問了一句,「你今天不用去給太子上課嗎?」
「太子告病,放假一日。」樓喬神色匆匆,像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做。
穆嫣問,「你去哪兒?」
樓喬停下,看樣子並沒有打算回答她的問題,捏過她的下巴,掀起輕紗,左瞧右瞧,「藥膏不錯,已經月兌離了猴樣,變成人了。」
「別扯開話題。」穆嫣打開他的手,「要上哪去?行色匆匆,趕著去投胎?」
「千花塢。」樓喬捋一捋衣袖,說的面不改色,好像千花塢是一個談詩作畫的風雅之地一般。
「千花塢?」穆嫣跳了起來,「你難得放假一日就去千花塢?你去干嗎?宿娼嫖妓?會老情人?你還是不是男人?」
樓喬冷笑,「不是男人我還不去了。」
他倒不是去投胎了,只怕小鬼們都在邊上盯著,找著機會來投胎了。
穆嫣拉住樓喬的胳臂,使了個媚眼,「哎,帶我去吧。」
少勻舉手,「我也想去。」
樓喬將穆嫣的手輕輕放下,問道,「你是男人嘛?」又看向少勻,「你是男人嗎?」
「我是男狐狸。」少勻踫打著食指指尖,一幅很委屈的模樣。
穆嫣又跳了起來,往後一步,指著樓喬,「樓喬,昨晚的事兒我還沒和你算賬,你帶我去我就不計較了!」
樓喬輕輕一笑,靠近穆嫣,寵溺拉過她的手,放在手間,「昨晚之事,是我不對。我一時玩心四起,情不自禁,情難自控,對你做了不該做的事,犯下大錯。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阿景的,如果到時候需要我負責,我也不會逃避。」
少勻目瞪口呆,半響,「天吶,這是我一只秉性純良的狐狸該听的話嗎?」
這話越听越不對勁,穆嫣一下子反應過來,忙得後退一步,「說什麼呢你,你找打吧你!」
嘴角微微上揚,樓喬不說一語,轉身離去,順便吩咐張管家準備一套干淨的衣服。
留下少勻在那里愕然地看著穆嫣。
「不,不,不是。」穆嫣擺著手,笑著解釋,「昨晚我們,我們就打了一架。」
少勻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側過身,小聲地問道,「很激烈吧,早上我看到樓大官人是從你屋里里出來的。」
「找打吧你。」穆嫣扇了少勻一腦門,不過,樓喬在她屋里呆了一晚,這事兒倒是有些奇怪。
說到衣服,張管家倒是想到了,折回來對穆嫣說,「穆姑娘,您上次做的衣服到了一件,今天剛從布莊送過來。」
「在哪?」
「少勻小公子拿走了。」張管家答道。
「那個啊,我裝垃圾扔掉了。」少勻揉了揉被扇的腦門。
「什麼!我連看都沒看過!你怎麼能扔?」
「這有什麼好看的,裝的都是些掃地留下的垃圾,碎頭發,骨頭渣和水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