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本小姐心中不爽

「小姐,大事不好了。」

傷口感染高燒才退的她難得踏踏實實地睡了一晚,這日天才剛亮,姝荷便大喊大叫了起來,身體本就疲倦不堪的她本眯著眼不急不慢地說到︰

「你挑緊要的說。」

「左閣主如今正在鬧事呢,李管家沒了主意只能讓奴婢前來請小姐你過去了。」

姝荷見她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急得都要上前扶她起身了,卻還是謹守之前侍奉小姐的唯命是從、瞧小姐臉色行事的真諦,不敢掀開床上絲毫不為所動之人的被子。

「鬧事的由頭是什麼?她可曾說了?」

她思來想去也未曾想到處世周到的海月竟會親自上莫府來鬧事,若不是姝荷夸大其詞便是海月想對她徒弟殺人滅口了。

「昨日便囑咐過了,父親昏迷未醒,在此期間沒有本小姐的命令,誰也不得前去打擾。」

莫霏羽無奈只得將這話重申了一遍,而後她著海月這種圓滑之人必然會扯往日情誼,便不容置喙地補充到︰

「就是天辰派掌門來了都不能踏進東院一步。」

「這?這恐怕……不行。」

姝荷她沒想到小姐居然還是這般蠻橫,這一句話已然能將許多人都給打發走了,她瞧到莫霏羽已然睜開了眼楮,頓了頓,而後借著說到︰

「因為,左閣主此次前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探老爺的傷,而是……而是為了討伐小姐的,如今正在莫府大門詆毀著小姐你呢。」

「她要代表正義來唾罵本小姐?」

莫霏羽顯然被姝荷營造的緊張感帶動了情緒,雖說腦子還有些暈乎乎的,卻已然沒了半分睡意,半撐著身子起身嘲笑了一聲,接著說到︰

「莫不是秋光這個惹事精自掛東南枝啦?」

姝荷一臉崇拜地看著她,雙眼如同發光一般驚訝地說到︰「小姐你也太神了吧,剛醒來便知曉秋光小姐被人害死的事情了,就連奴婢還是剛剛才知曉此事的呢。」

海月關心的除了如何吞下她的奇藝閣便是自己的女兒秋光了,如今她尚未對奇藝閣下手,那麼海月前來既然不是為了殺莫語滅口便只能是為了秋光前來了。

「那便讓她罵著吧,又不是本小姐出的手。」

「小姐,秋光小姐可不是自殺死的。左閣主她還帶了一個人證,說……」

姝荷見自家小姐居然打算冷處理,急得捶手頓足了一番,雖說有些吞吞吐吐卻還是將外邊的實情說了出來。

「說是……是小姐你花錢買通了妖怪將秋光小姐殺死之後將她扔下了懸崖峭壁,不時,官府便會派人前來。」

「還有人證,看來本小姐這一回不去都不成了。」

莫霏羽起身下床,一雙杏眼瞧了瞧梳妝台,清冷地說到︰「更衣、梳妝。」

等莫霏羽梳妝完畢走到正門,隔著正門便能听到外邊對她滔滔不絕的謾罵聲。

「莫霏羽當初在奇藝閣不殺秋光,只是為了讓我們相信她已然改過自新,沒想到她居然背地里勾結妖怪殘害同類,兩面三刀、天理難容。」

「依我看,她就是做賊心虛,眼見有了人證便不敢出來了。」

「就是,如今人證物證皆在,我看這個蠻狠小姐還敢不敢在大家伙面前繼續裝兩幅臉孔。」

「……」

莫霏羽見他們將該罵的全都罵完後,才看向了用術法頂著大門的小廝,命令到︰「開門。」

然而,她一出來便引起了民憤,在嘈雜的人群中打眼望去她並未曾見到海月半個影子,更遑論什麼人證和官府的官兵了。

糟糕,她居然中了海月的計。

正在她尋不到海月之時,百姓早已準備好的菜葉、雞蛋等便一股腦地便對著莫府大門的青衣身影扔了過去。

莫語已然不是奇藝閣的右閣主了,那麼他們自然也不會再願意受莫霏羽的氣了,之前被莫霏羽罵過甚至出手打過的百姓,聞風而來。

紛紛不約而同地挎了一籃子的石頭前來,打算借著眾怒前來發泄一番,而是,石頭夾著菜葉雞蛋便齊齊朝著青衣女子襲去。

一個紅色身影趕在她出手之前擋在了她的面前,她雙眼一驚,回想起了自己前世死去的那一幕,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識地便朝著紅衣男子打了過去。

蕭林奇以為她要出手阻擋那些石頭,袖子朝著那些扔過來的東西朝著一旁空地一揮,便上前快速地抓住了那只正欲出手的手腕。

看清楚來人的莫霏羽卻已然來不及了,趕緊抬手將手中的爆破咒朝著空中打了上去。

「轟隆」一聲如同雷聲驟然響起,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生怕自己小命也交待在了這個蠻狠女子手中,紛紛聞聲落逃。

看來這蜘蛛妖的彎刀還當真不能小覷,雖說她已然在山洞中將毒偷偷用術法逼了出來,可方才的一擊顯然讓她手臂上難以愈合的傷口雪上加霜了一回。

她原本打算用左手結印的,卻被那一襲紅衣迷了眼,心藏憤怒的她自然是以報仇為主,出手也只為快而狠,哪里會顧及這點小傷。

蕭林奇見她垂下的手指上染上了鮮紅色,三步並兩步上前便急著說到︰

「傷還未曾好全便出如此狠手,你不要命啦。」

他一听聞這事兒便立馬朝著莫府趕了過來,生怕海月對莫府不利。沒想到一來便見到百姓對她扔菜葉雞蛋,更過分的居然還扔起了石頭,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只好出了手。

而莫霏羽為自己此次並未傷及無辜慶幸了一會兒,看著怒氣沖沖的紅衣男子反倒是冷冷清清地說到︰

「本小姐若是不出手,難不成還等著他們給本小姐加餐不成?」

「你使的可是爆破咒呀……」

說話之間,蕭林奇顯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思索了一下後才一臉嚴肅地質問到︰

「不對,你隨便使個術法護住自己不就好了嗎?為何會使用這般霸道的術法呢?」

「因為,本小姐心中不爽。」

不願意解釋太多的她,轉身便朝著莫府大門走去,誰知方踏上石階便被一個紅色身影攔住了去路。

「莫霏羽,本王看在你即將成為天辰派弟子,好心提醒你一句,無論何時何地何故,皆不可隨意動用術法取百姓性命,否則,我們修仙者與那些作惡多端的妖怪何異?」

莫霏羽沉默了一下,頓時滿眼怒氣地抬頭看著那張輪廓分明的臉,蠻狠無理地說到︰

「本小姐就是要讓他們聞聲之後趕緊麻溜地給我滾。」

她如同發泄情緒一般說完這句話後,攥緊了那只還在滴血的右手的拳頭,而後,滿眼失落地繞過了他朝著莫府大門繼續走去。

不過幾步,她便轉身朝著蕭林奇看了過去,四目相對之間她拳頭上的血正巧滴在了石階上,滾燙地刺入了蕭林奇的雙眸。

「因為,我可以容忍他們污蔑我兩面三刀,卻不想听到他們編排王爺包庇一個殺人犯。還有,我從未稀罕什麼名門正派修仙弟子的稱號,用羽箭去換取的無非是一個能光明正大留在天辰派的機會罷了。」

蕭林奇正詫異之際,她已然頭也不回地走了,大門在他的眼前將那個青色身影隔斷了,留下的只有石階上殷紅色的血跡。

隨著一聲關門聲的響起,莫霏羽的心中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幸虧自己還算得上是沉穩機智,為已然收不回來的爆破咒尋了個十分合理的解釋,甚至還借機撩了蕭林奇一把,簡直就是一箭雙雕呀。

然而,在心中得意完之後,便立馬皺起了一對平眉,一邊快步朝房中走一把嘀咕到︰

「看來,苦肉戲今後還是少演為妙,太疼了。」

被她遣去照顧莫語的姝荷半路踫見她,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上前攙扶,十分擔心地說到︰

「小姐,奴婢這就為你處理傷口。」

莫霏羽只是點了點頭,直到回到了閨房關了房門才對那個拿了紗布和藥粉過來的人說到︰「姝荷,你待會替本小姐找一件衣裳。」

姝荷深知自家小姐只愛穿青色和藍色的衣裳,最近小姐日日都是青衣,想來是要換藍色衣裳的時候了。于是,一邊替她處理傷口一邊應到︰

「好,小姐可是想穿藍白色的那套衣裳啦?」

「本小姐要的是男裝,一看起來非富即貴的那種。」

姝荷被嚇得手停了停,將手中的紗布綁了一個結後才滿臉擔憂地問到︰「小姐,你換上男裝該不會是要去青……」

「打住。」

莫霏羽已然知曉姝荷為何這般擔心又扭捏地瞧著她了,合著姝荷當她是要去尋歡作樂嗎?

「接下來你只需按照本小姐所說的去做便好。」

姝荷雖說不知小姐為何突然如此,卻還是點了點頭。

方入夜,身穿一襲華麗男裝的莫霏羽便從小門出去了,漫無目的地看看扇子又煞有其事地瞧著書畫,而後,她故意借著瞧書畫之際朝著來時的方向瞥了一眼,一個男子的身影急忙走向了一旁的小攤,借著人群遮擋了臉。

莫霏羽嘴角冷笑了一下,便合起了手中的畫作,正欲離去之際反倒是被賣畫的攤主拉住了手。

「這位公子,你可知方才你的手上拿著的可是鼎鼎大名三山先生的畫作,這幅《竹石圖》可是難得的佳作呀,你瞧這竹子筆墨之間韻氣十足,墨色自分了五色,清冷而高雅。」

莫霏羽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橫笛,嘲笑地說到︰

「哦?是嗎?為何本公子瞧見的盡是一池子的壞水而非墨色呢?」

她聳聳肩轉身欲走,卻在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之後,再次轉回了身,嘴邊卻小聲嘀咕了一句︰

「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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