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利用不成反遭了嘲笑

「莫霏羽,給本王滾出來。」

若不是礙于她是女子,他早就破門而入了,哪里還需這般受氣地敲門。

客棧天字號排列丁字的房門隨著這一聲高音的響起,敲打起了急躁的敲門聲,這密集而急躁的敲門聲震得屋里的莫霏羽冷眉一鄒。

「本小姐還在沐浴,難不成王爺想……」

她故意將「沐浴」兩字說得大聲又緩慢,後邊又故意用一種極為諂媚的語調拉長了尾音,外邊果不其然就安靜了下來。

門外的蕭林奇聞言,立馬將視線從那門上移了開去,原本義憤填膺的臉也難得安靜了下來,等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便听到里邊傳來一陣聲響,他地將耳朵側了過去,雖說心中有疑惑卻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于此同時,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里邊術法震開窗戶的聲音,只聞里邊的莫霏羽說了一個「我」字便沒了聲響。

他快速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莫霏羽出事了,二話不說便一掌將從里邊反鎖的門給劈開了,一眼便瞧見了那扇打開的窗戶,以及滴落在地上的條筆直的水痕。

這莫不是一個采花賊?

正當他欲奪窗而出時,窗戶便「啪」地一聲關了回去,眼前的光線給切斷的蕭林奇此時才警惕地看向了右邊,只見一塊繪制著千里江山之景的六扇屏風,透過屏風的青綠山水瞧見了一個女子的身形,手腕一轉便撩過了一旁的外衣披了上去。

雲霧繚繞,發如潑墨,他在屏風那人轉身之時也慌張地避開了臉,兩耳通紅地說到︰「我,我這便出去。」

「慢著。」

莫霏羽將外衣隨手一扎,听到外邊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凜冽的目光透過那雲霧縈繞的屏風投向了還呆在原地的蕭林奇,幾分責備地說到︰「還不去把門外來人堵住?」

猛跨了幾大步的他已然到了門前,听到她的聲音才愣愣了回了一句。

「哦。」

「紀……紀王爺?」

聞聲趕來的掌櫃顯然愣了愣,看看眼前這個器宇軒昂、威儀自成的的紀王爺,轉眼又朝著那個紅衣男子身後碎成一寸一寸的雕花木門看去,誰知,才瞧了一眼那個紅衣男子便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掌櫃的,這門本王雙倍價錢賠給你,你們……」蕭林奇指著掌櫃後邊跟來的小廝,劍眉一掃,「都給本王滾。」

自認為對于客人那點小事了然于胸的掌櫃,嘴角曖昧一笑。

掌櫃一邊轉身對著那群人揮揮手讓散了,一邊心中卻暗自為里邊的姑娘的捏了一把汗,不過是發個小脾氣反鎖了房門罷了,豈料紀王爺還真是就「破」門而入了,還真就應了那句話了,伴王爺如伴虎呀。

「莫霏羽,你竟敢命令本王。」

才反應過來被對方命令了的蕭林奇轉身再次往里邊沖了進去,他可是來找她算賬的,一肚子的怒氣在看到那個捂住揉著自己腳指頭的身影時,頓時笑岔了。

「哈哈哈,原來十指連心也包括了腳指頭呀,哈……哈哈……」

莫霏羽看著那個人動作比聲音還要迅速的紅衣男子,氣不打一處來,向來可以面如湖水般平靜的臉上泛起了層層波浪。

說起來,她之所以會撞到腳也有他一半的過錯。

她那時剛好沐浴完畢,剛擦了身子準備穿衣裳,便開始分神地去想奇藝閣的事情。

那支有麒麟圖案的求救箭,她當時嫌傳信術一次只能傳一人太過麻煩,遇到大事還得一邊傳遞消息一邊打斗總難免會被那些狡猾的妖怪偷襲,這才想方設法地研制出了無人可仿的求救箭。

身為奇藝閣閣主的她還未曾來得及多做幾支便慘死了,所以,奇藝閣的這種求救箭總共只有兩支,其中的一支被她送徒弟當拜師禮了。

難不成,秋光是她徒弟的女兒?

想到此處,她一個慌神側身便撞倒了一旁放著燻香的椅子。

幸好她用術法接住了她極為喜愛的香爐,上邊鏤空雕刻的文竹圖案甚得她畫竹的精傳,清冷高潔、氣勢孤高。

她白皙縴細的手正接住香爐,門外同時響起了蕭林奇那大驚小怪的聲音,分明是關心的語句,卻硬是被他說成了「趕著去投胎」搶時間的緊迫感。

驚得她一個激靈,還未緩過來便被那一只從屏風後竄出的花蜘蛛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地轉身回復的她剛回了一個「我」字,可面對花蜘蛛,她源自骨子里的恐懼使得她身體本能地就退向了一旁。

腦子里一邊想著回蕭林奇一邊想著如何對付這只花蜘蛛,就在她腦子還未曾決定之時,雙手已然快速結印,強行用術法裹住了這只花蜘蛛便急匆匆地往屏風後走去,將蜘蛛朝著窗戶打出去。

然而,事實證明她實在不適合一心多用,來得及將自己最為懼怕的花蜘蛛扔出去,卻顧不及自己的腳指頭往那倒地的椅子腳上狠狠地撞去,一股鑽心之痛涌上心頭。

紅衣男子依舊笑得肆意,莫霏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頓時計上心頭。

「哎。」

莫霏羽故意意味深長地嘆了一聲,而後緩慢起身打著赤腳一步一拐地向他走近,抬頭一雙杏眼含情似水地直盯著他。

「沒曾想我日思夜想的奇奇竟然這般在乎我的安危,撞腳指頭的這一丁點小痛與我夙夜的相思之苦比起來可真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她都說了在沐浴了,還敢破門而入,不僅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還險些還得她得暴露術法攔住聞聲而來的掌櫃,這個紀王爺算是徹底惹到她了。

既然,他口口聲聲拒絕了原主,那麼她定然要讓他知曉什麼叫做自己打自己的臉,原主死前的求而不得她勢必讓他也嘗上一嘗。

蕭林奇顯然是被那聲「奇奇」給噎著了,張開的嘴巴愣是沒有發出半個音。他承認自己這張臉確實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讓眾多少女心心念念垂涎已久也實屬正常,可他卻從未曾听過任何一個女子如她這般,將對他的愛慕之情直言不諱的。

心中頓時慌作了一團亂麻,她分明與自己保持著距離,對上她那雙明亮的眸子時,屏風後的一幕頓時落在了他的腦中。

「你……」

氣息有些不穩的他趕緊甩開了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皺眉質問到︰「你膽敢戲耍本王,冷竹香呢?」

趁著自己一本正經地質問的同時,蕭林奇借機後退了幾步,而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平息了自己心中的邪惡念頭。

莫霏羽嘴角微不可查地笑了笑,而後,轉身取來了一個雕刻著竹子圖案的錦盒,雙眼含著淚光,雙手捧著萬分不舍地遞到了他的面前,說到︰「既然紀王爺不願插手奇藝閣的事,如今一借一還,我們的賬也算兩清了。」

听到奇藝閣他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別樣的情感,卻也只是一瞬。

他知曉她用冷竹香誆他過來,不過是讓他替秋光陷害她落水的事情做主罷了,可她卻提到了奇藝閣,難道?

「難道,奇藝閣的那支求救箭是她放的?」

莫霏羽點了點頭。

她利用冷竹香迎他過來不過是為了利用他王爺身份之便,幫忙查出秋光究竟是不是她徒弟的女兒罷了,因為,此事不僅關乎到原主的仇,還牽連到了奇藝閣。

總之,在她沒有弄清楚之前,秋光還不能死。

「若是羽劍真是她所射,明日你將會成為整個修仙門派的眾矢之的。」

她記得當時修仙門派決定集體前去妖怪的老巢圍剿,為了防止妖怪聲東擊西地越過奇藝城屠殺無辜百姓,身為奇藝閣閣主的她才費力研制了那兩支難以復刻的求救羽劍,以求在滅掉妖怪的同時也能及時護住不會術法的百姓。

求救羽劍的本意便是如此,她又不是妖怪又怎會因為一支羽箭而成為修仙門派的眾矢之的呢?

莫霏羽恍然抬頭看著那個紅衣男子,疑惑地問到︰「為何?」

「你當真不知?」

她搖了搖頭。

「就在修仙門派圍剿妖怪那日,引領整個滄雲大陸修仙潮流的奇藝閣閣主……被害死了。」

從別人口中听到自己的豐功偉績她還是頗為驕傲的,可她死得太過憋屈,向來波瀾不驚的她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就差給仇人來個挫骨揚灰了。

而蕭林奇說起奇藝閣的往事,倒是一反平日的囂張跋扈,說到閣主反倒有些哀傷地頓了頓。

「各大修仙門派感念閣主對修仙門派作的貢獻,立下了滄雲大陸誰放出奇藝閣求救羽劍便答應此人一個條件的誓言。所以,各大修仙門派的掌門明日便會齊聚奇藝閣,若她讓你死你便必死無疑。」

她嘴角無語地抽了抽,這算是哪門子的感念她呀,分明是變著法地討好她送羽劍的人好嘛,

然而,正在她愣神之際蕭林奇已然接過她手中的錦盒轉身離去了。

雖說她對他的喜歡全是假的,可看著那個離去的紅色身影,她的心中還是涼了一分。

原來,就算她重生了也還是會渴望別人對自己投來暖意的呀。

她方才那只還敷在錦盒上邊的手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了錦盒顯得空落落的,她苦笑了一聲喃喃自語地說到︰「當時被他拒絕時,你心中的失落感只怕是能填滿整奇藝城了吧。」

然而,她臉上的哀情只是一瞬,好似映照在她臉上的影子似的,陽光一照便再無半分影子的蹤跡可尋了。

「可惜了,他們都不知這支羽劍的重要性。不幸之中的萬幸,這羽劍在本閣主的手中。」

她勾起得意的嘴角,一揮白色衣袖朝著那滿地狼藉赤腳走過,如同夜晚的月亮一般冷冷清清地灑下白色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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