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來看我笑話的,那就坐下吧,」德妃放下茶杯,道,她朝不遠處的南看了一眼,而南也很懂德妃的意思。
只見她放下手里的木棍,徑直的朝蕭瀟這里走來。
蕭瀟也沒有多拘謹,她直接坐在了板凳上,好看的臉上始終浮現著一抹微笑,就好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會有一點驚訝一樣。
德妃低頭輕抿一口冷茶,只不過在她低下頭的時候眼里卻閃過一抹森寒的殺意。
「這南北啊,是雙胞胎,」德妃看著南緩緩走近,笑道「她們倆是我十年前遇到的,那個時候她們還在街邊乞討,是我收留了她們,並且把她們培養這麼大,」說完德妃還露出了一股驕傲的神情。
蕭瀟坐在她對面,只不過沒有說話。
南走到蕭瀟身邊,她伸出手拿過茶壺,然後另一只手拿過茶杯放在蕭瀟面前。
蕭瀟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她敏銳的聞到了這個南身上有著血腥的味道,這種味道如果不是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來,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南有一副嫵媚的美貌,而且從她的身上,蕭瀟感覺到了一股高冷,冷漠的氣息。
南眉頭微微一皺,她給蕭瀟倒了茶,「請喝茶,」她的聲音很冷,就像是夏日的冰塊一樣。
南放下茶壺,她深深的看了眼蕭瀟便又回到了那個宮女身邊。
「德妃娘娘,我听說,您的和淵宮昨日被盜了,有許多好東西都被偷走了,真的嗎?」蕭瀟輕捏茶杯,她看著德妃,問道。
德妃眉頭忽然猛的皺成一團,但是很快便又舒展開來。
「你這話就有意思了,我和淵宮被偷,關你清露宮有什麼事?」德妃反問道,她眯起雙眸死盯著蕭瀟的眼楮,似乎要把她渾身看出個洞來才肯罷休。
蕭瀟聳了聳肩,她直視著德妃的目光,她知道如果現在自己的眼神有一點慌亂的話那麼肯定會被德妃抓住把柄,估計她現在就是要找個機會給自己扣上這個盜竊罪的大帽子。
「德妃娘娘這話就見笑了,我雖然不是您親生的,但也是您的女兒啊,您想想,怎麼可能會有女兒不替母親擔心的呢?」蕭瀟笑了笑,問道。
德妃呵呵一笑,她沒有再說話,而她的目光也轉移到了那個被打的渾身鮮血的宮女身上,很快便來了兩個太監把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宮女抬走了。
而另一個宮女膽戰心驚的走到那條板凳上,然後在及其不情願下躺了下去,南還貼心的給她綁上了紅繩。
「德妃娘娘,你沒有必要打這些曾經服侍過你的宮女,」蕭瀟松開茶,她看著德妃。
而德妃只是簡單的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回答道「她們曾經都服侍過我,她們也必然知道我放東西的位置和習慣,既然沒有人說,那麼就大不了都打一頓,相信總會有人說吧。」
德妃的聲音很冷,她說的話就好像隨意說出來的一樣,絲毫沒有一點的情意,蕭瀟感到有些後怕,這種女人,只為了屬于她自己的利益便可以這麼對待以前照顧自己的人,她不由得把防備又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她不是什麼憐憫,這些宮女在一起服侍德妃的時候可沒有少狗仗人勢,以前可是狠狠的欺負過她,既然選擇她們被自己服侍的主子打,這出好戲怎麼可能不看呢?她又不是一個傻子。
「德妃娘娘,我想知道您到底丟了什麼東西,在我的記憶里,您可不是因為丟了一些小玩意兒便如此的大發雷霆啊,」蕭瀟輕捻這自己的長發,問道。
她的話雖然攻擊性不強,但是侮辱性卻極其厲害。
德妃冷哼一聲,如果真的只是不見了一些東西還好,可是她最喜歡的東西被偷走了,在那里面有著她的隱私,就算是換做別人肯定也會像她這樣大發雷霆的吧?
鈴兒一邊強忍著自己的嘔吐意識一邊還要恭恭敬敬的站在蕭瀟身後。
「德妃娘娘,您想想,如果真的是這些宮女偷的話,那麼她們怎麼可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招認呢?再說了,您的方法如此嚴格,恐怕只會讓一些躲在陰暗處的人看了笑話啊,」蕭瀟玩弄著自己的頭發,頓了頓,繼續道「您不妨好好想想,有誰和您有著什麼恩怨,在這深宮中,陰暗處多的很吶。」
德妃眉頭再次一皺,她略微想了想,心道也是,在這深宮里面,雖然她的勢力在後宮中極其的大,但是也並不是沒有其他的妃子,雖說先皇後已經死了,但是還有別人可以威脅到她的地位。
「德妃娘娘,假如是我偷了你的東西,我會怎麼辦?肯定要立即銷毀證據啊!」蕭瀟輕飄飄的聲音傳入德妃耳朵里,她死死的看著又一個被打暈的宮女,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冷漠起來。
蕭瀟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既然偷了她的東西,那麼肯定是要想辦法立刻銷毀證據的,避免被她找到證據。
蕭瀟放下手,她端起茶杯,吹了口氣,道「如果是我,我肯定是會找個心月復把東西帶出去,或者是找個平常沒有什麼人去的地方銷毀,」說罷,她還輕抿了一口茶水。
德妃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的拳頭緊緊的捏在一起,神情也逐漸變的陰冷起來。
蕭瀟見狀,她也沒有再說話了,她放下茶杯,轉過頭看向南和北。
「嘶~」蕭瀟倒吸一口涼氣,她還真的發現這倆雙胞胎姐妹是真的狠,就算是血濺到了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她們就像是機器人一樣,面無表情的執行著德妃的命令。
「蕭瀟,你也看夠了吧?」德妃冷冷道「既然都看的差不多了,那麼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很明顯,德妃的驅逐令已經下了,蕭瀟自己也知道如果再繼續呆在這里的話那麼她之前所說的話肯定會反效果,為了不引起德妃的懷疑,蕭瀟只能帶著鈴兒離開。
蕭瀟起身,她轉過身看著臉色蒼白的鈴兒,「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蕭瀟連忙問道。
鈴兒剛要說話,但是她只感覺自己胃里一陣翻涌,似乎要把她早上所吃的早飯都一下子全部吐出來一樣。
鈴兒心里一驚,她連忙捂住嘴巴。
蕭瀟暗道不好,這丫頭該不會有著反胃鮮血的病吧?要知道這種病可是很麻煩的,而且還會打亂她對鈴兒未來的計劃。
「德妃娘娘,我的侍女有些不舒服,我就帶她先行離開了,」話音剛落蕭瀟便攙扶著鈴兒離開了和淵宮。
剛走出了和淵宮鈴兒便急忙推開了蕭瀟,她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蕭瀟,低著頭,道「殿下,您是尊貴的身軀,怎麼能踫我這種卑賤的身體呢?」
「嗨,你那是什麼道理,」蕭瀟搖了搖頭,繼續道「你是我的貼身侍女,如果你出現了什麼情況,那我怎麼辦?」
雖然話雖如此但是鈴兒卻依然感覺到了蕭瀟話里的溫柔,這是她十歲進宮起就沒有听見過的語氣。
她已經進宮這麼久了,服侍過的主子也有了好幾個,但是蕭瀟是唯一一個對她真正好的人。
「殿下,奴婢是不會給您添加麻煩的,」鈴兒死死的捂住不舒服的肚子,她看著蕭瀟。
蕭瀟似乎從她的眼楮里看到了淚光,這是一個人想吐的時候卻又死死忍住的淚水,她知道這種感受,極其的不舒服。
「走吧,回到了寢宮你就好好的吐出來吧,」蕭瀟嘆了口氣,道。
鈴兒點了點頭,她緊緊的捂住月復部,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著轉轉,似乎下一刻便會流出來一樣。
蕭瀟抬起頭看向蔚藍色的天空,她的目的已經完成了,現在她就等著看另外一出好戲了,畢竟,在這偌大的後宮,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可以和德妃慢慢對抗。
……
和淵宮內,德妃把茶杯里僅剩下的茶喝干淨,「南,剛剛那個蕭瀟,怎麼樣?」德妃看了眼南,問道。
南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她看著德妃的眼楮,很快她的眼楮便轉向了地面。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娘娘,那個女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很不一般,從她的身上,我感覺到了同類的感覺,」南抿了抿干燥泛白的唇,繼續道「她的生身上,不僅僅有著和我差不多的氣息,更有可能在我之上,就算是我和北,兩個人聯手都很有可能不敵她一人。」
得到了南的回答,德妃陷入了沉思中,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模了模自己的無名指。
德妃知道南說話是絕對不會欺騙她的,而且現在蕭瀟是真的變得不一樣了,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嗯,看來現在變的逐漸有趣起來了呢,」德妃驟然眯起雙眼,頓時空氣中彌漫了一股冷氣。
德妃看著干淨的茶杯,她拿起茶杯,輕輕撫模著它的杯身。
「貞妃,看來我們倆的事情,又要重新開始了呢。」
南嬌軀一顫,她都不敢抬起頭直視德妃的眼楮,德妃的眼楮此刻宛如會吃人的猛獸一樣,凡是和她對視,那麼肯定會遭到吞噬,最後只會變成一堆白骨。
而妹妹北停下了手里的木棍,她喘了口粗氣兒,就算是再怎麼厲害的人,這種情況下也會變得虛弱吧,畢竟長時間的重復同一種動作。
北看著姐姐的背影,她有些疑惑,但是這疑惑卻被她深深的埋在了心底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