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西道場內的沖突

下午,鐮倉幾人並沒有去觀戰櫻道和池田的比賽,而是前往了西道場。

按照白川勝彥的話來說,既然千原浩志已經獲聘,自然可以使用道場進行備戰。

三人討論了一個小時左右,才最終商定好戰術。

不論之前吳龜年說的是真是假,千原浩志都要和他避開,由白川勝彥和他對局,事實上就是進行戰略放棄。

「沒關系,反正咱們三個就數我棋力最弱,這樣安排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白川勝彥雖然嘴上說笑,但佐門真澄還是看出了些許端倪,有些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千原浩志並沒有異議︰從理性角度上看,舍小保大,的確是很合理的戰術。

「喲,小勝彥,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竟然還是一個能為團體做出犧牲的人吶!可真是令人意外!」

西麻衣坐在走廊上,手上拿著一本棋譜,旁邊放著一杯涼茶,愜意地享受著樹蔭和涼風帶來的舒適。

白川勝彥的口氣有些不滿︰「麻衣姐,你到底是把我想象成什麼人啊?」

「什麼人?我想想,小學時愛抓女生辮子,三年級的時候剪過女老師的馬尾,國一時更是差點燒了我的頭發!」

越到後來,聲音越發咬牙切齒。

白川勝彥打了個哈哈︰「呀,麻衣姐,沒想到你還記得這麼清楚,你要是不說,我都已經快忘了……」

「你以為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西麻衣的目光冷冷射來︰「那一次要不是你溜得快,當時我手上的菜刀也不至于沒能發揮用處!」

「你那一次還提了菜刀?」

「就是現在廚房里最寬的那一把。」

「你……當時不會是想殺了我吧?」

「你猜,說不定只是為你剃頭呢。」

西麻衣回眸一笑,眼波流動,但里面蘊含的殺氣可一點都不弱。

用菜刀剃頭?

白川勝彥打了個寒顫,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竟然能活到這麼大,也是一個奇跡。

佐門真澄在一旁小聲地辯解道︰「雖然以前的勝彥的確很調皮,但現在已經變了……」

西麻衣‘騰’地站起身,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真澄醬,你竟然為他說話?你難道忘了小學的時候,他騙你剃過一次光頭嗎?」

沒想到白川勝彥竟然還干過這種事,千原浩志看向佐門真澄,想象著她煩惱絲盡去的樣子。

「麻衣姐,你別說了!」

察覺到他目光里的古怪,佐門真澄轉身捂住臉。

「我就想不明白,勝彥這家伙有什麼好的,你竟然成了他的女友?」

西麻衣撲倒在佐門真澄身上,兩女立即鬧作一團。

白川勝彥朝他尷尬道︰「都是小時候的事,浩志你別放在心上……」

千原浩志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前幾天的那個流浪漢,連忙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雖然只是一個瘦弱的老頭,但誰知道他打著什麼心思,又抱著什麼目的,萬一是某個犯罪團伙前來踩點的人怎麼辦?

他望向西麻衣,雖然這女人號稱是劍道四段的實力,力氣也大的驚人,但如果遇到一群極道大漢,還是得抓瞎的份兒。

「六十多歲的老頭?流浪漢?」

白川勝彥皺著眉頭,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又抬頭看向兩女。

她們同樣緊蹙雙眉。

這時,西麻衣似乎想到了什麼,眼楮微微瞪大,攥緊雙拳,並從佐門真澄身上下來。

「麻衣姐,會不會是——」

「閉嘴!」

千原浩志從未見過西麻衣如此憤怒的樣子,如同一只被侵犯領地的母獸,散發著危險的氣場。

白川勝彥搖頭,神情唏噓︰「呵呵,不會是爺爺的,他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

「我說過,你、閉、嘴!」

西麻衣一把抓住他的領口,眼神射出凌厲的光芒,另一只手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打上去。

一旁的佐門真澄趕緊拉住了她。

白川勝彥的反應有些奇怪,雙眼無神,臉上表現出的情感很復雜,痛苦中夾雜著愧疚。

千原浩志知道自己是捅著馬蜂窩了,看來那個流浪漢的身份特殊,但作為外人,這明顯是別人的家務事,他又沒有立場介入。

西麻衣總算松手,示意佐門真澄不用再拽著她,接著說道︰

「白川勝彥,你記住!

這里是西道場!

是我的道場!」

一時間,氣氛仿佛凝固。

這一分鐘,漫長的恍若一個世紀。

再待下去只是徒增尷尬,千原浩志提出告辭。

西麻衣冷冷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結果剛走出道場大門,佐門真澄拉著白川勝彥跑了出來。

而白川勝彥依舊是那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但總算肯開口說話︰「浩志,你是在這里看見……那個流浪老人的嗎?」

他站在道場圍牆邊的樹叢前,看起來有些憂傷。

「不是,是另一邊。」

白川勝彥並沒有走過去,而是待在原地,看向他指的相反方向。

千原浩志沉默片刻,還是開口︰「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白川勝彥的表情沒有變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看向身邊的女友︰「真澄,你來告訴浩志吧。」

三人站在了樹蔭下,佐門真澄開始講述起來。

原來,兩年前,西麻衣的祖父母尚在的時候,也就是平成2年年初,整個曰本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大股災,而西家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災難。

由于80年代的股市異常繁榮,只要把錢投進去就能賺,所以西麻衣的爺爺竟然瞞著家人,在昭和62年就將道場抵押出去,並全部投入了股市。

在股市破產後,嗅覺敏銳的銀行馬上表示要收回貸款,無力償還的西家只能東拼西湊,可還是堵不上這個大窟窿。

終于,一個月後,法院的拍賣傳票送到了道場。當晚,西麻衣的爺爺就不知所蹤,而她女乃女乃從東京回來後,沒過幾天就病倒床榻,三個月後就離世了。

「而協助爺爺貸款和炒股的人,竟然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

白川勝彥雙眼通紅,咬著牙說出了佐門真澄故意忽略的細節︰

「他自己倒是清楚風險,只投了一半身家,卻把爺爺女乃女乃一家害成這樣!他是事實上的殺人犯!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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