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培儒一笑，也沒做進一步解釋︰「你們先分組，剩下的，我會和孔教授、韓主任兩位帶隊老師說的。」
孔教授、韓主任不明所以的跟著趙培儒，進了里屋。
「兩位。」
趙培儒關上門，只給兩人解釋。
「接下來，我會對你們兩只團隊，進行培訓。」
「兩支團隊，使用的都是新的治療方案，至少也都是前人的基礎上改進的，目前醫學界還沒人使用過的方案。「
孔教授、韓主任兩人，聞言大驚！
兩套新方案？
開創了兩種新術式？
別人連一種新術式都想不出，您這，一下就想出了兩種？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應該是趙主任也拿不準這兩種新術式，到底是否可行，拿不準效果到底如何。」
「這才讓我們分組做試驗。」
兩人完全理解趙培儒的做法。
並不是所有創新，就一定是好的。
很多創新，到頭來會被證明是「無效創新」，或者即便是「有效創新」，力度不夠，比不過洛省的話，也不行。
所以趙培儒這次，應該是讓他們試驗出，那套方案更優秀一點。
兩人自以為，揣測到了趙培儒的深意。
「咱就為趙主任做做試驗，嘗試嘗試。」
……
省醫學會。
「咱的專家組，分成了兩組？」
副會長王俞，一直都在持續關注著趙培儒那邊的動靜。
听說這事後，他也感到有些奇怪。
不知道趙培儒到底想要做什麼。
正這時，他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進來。」
來人是幾個入不了「保膽專項組」圍的專家。
也就是被趙培儒剔除出組的醫生。
這幾個人，這幾天看到「保膽組「出了成績，拿下了第一階段的勝利，心里就又想回保膽組了。
如果說那名劉姓老專家，執拗，腐朽的同時，還算能認清現實。那這幾個人，卻是連現實都認不清，還想來胡攪蠻纏。
「王會長。」
幾人道︰「我們听說，保膽組現在被分成了兩組？」
「這豈不是把優勢人才資源給分流了嗎？」
「省里好不容易才聚集起這麼多優秀人才，這一分流，純粹是浪費省里的人才資源！」
王會長抱起雙臂，看看這幾人，看他們能說出些什麼。
幾人道︰「王會長，你說，這又不是自己做對比，他弄兩組互相PK，能有什麼意義？」
「我要說，就應該集中最優秀的人才資源，竭盡全力，才能做出好成績。否則，就浪費了咱江南省這次，好不容易才擁有的「晉級強省」的機會。」
「總之，這分兩組的安排，純粹是胡鬧！」
王會長心里呵呵一笑。
他听明白了，這幾個人，純粹是憤憤不平被踢出來，心里有怨氣呢。
但這幾人也不想想，江南省能擁有現在「晉級強省」的機會，是誰給爭取來的。
現在剛剛取得了一點初步的勝利，剛剛擁有了一個門票的機會而已，就想過來摘果子，過來過河拆橋了？
這幾個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王會長在人群中掃了一圈，看到了某一個人。
這個人當初能成為專家，完全靠運氣好，沾了幾次別人的光，坐上了順風車。
剩下的幾個人，也大差不差，都有類似的經歷。
「行，我知道了，領導組會考慮的。」
王會長隨意說了一句，就把這幾人給打發走了。
等到眾人離開後。
王會長笑著搖搖頭。
「這些人，果然如趙主任所說，有難處的時候，一個個都在推月兌。一看到成績，就像蒼蠅一樣嗡嗡嗡的上來了。」
也難怪，當初趙培儒會把這些人給剔除出去。
如果不是看在他們多少也曾經為醫學事業，做出過一丁點的貢獻，王會長豈會給他們保留這幾分面子？
話說回來……
王副會長自己心里也疑惑，趙培儒為什麼會分成兩組。
想了想，他給趙培儒撥通電話。
問了下這事。
趙培儒在電話里笑道︰「王會長，你盡管放心。」
「最多一周時間，我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到時，你就都明白了。」
王副會長看看日歷，在心里算了算時間。
他估計，趙培儒是手里有兩種不同的方向需要嘗試。
可能是打算先各做15例，看看結果。
挑選出其中優秀的方案後，再集中優勢人才吧。
看時間，應該還很充足。
……
四院科研教培中心。
分成兩組的專家組成員，分別接受趙培儒的培訓。
第一組。
孔嚴謹教授團隊，包括陶教授、梁成磊主任等人，總共十二名專家成員。
此刻，這十二人，全都抬頭看向小會議室最前面的趙培儒。
「你們小組將要使用的方法，我稱之為‘導絲尾端穿刺法。」
眾人一愣，怎麼還是穿刺法？
陶教授疑惑道︰「趙主任，這和經皮經肝穿刺法，有什麼不同嗎？」
趙培儒給眾人培訓知識，徐徐解釋道︰
「你們所熟知的經皮經肝穿刺，是需要在透視下，在膽管內放金屬支架的方法，操作難度極高，金屬支架位置放置往往達不到理想位。而且還有膽瘺、出血等並發癥。」
「所以，才被定性為一種落後的術式。」
「現在，洛省已經全面拋棄了這種術式，而采用內鏡逆行膽管造影技術。」
眾人點點頭。
趙培儒道︰「我所說的導絲尾端穿刺法，有些類似于肝門靜脈的tips穿刺術式。」
眾人心里一動，tips術式？
他們很多人都知道，趙培儒最初，第一次揚名全省時，就是對姜教授tips術式的改良。
听這話里的意思，這次趙培儒主任，還是從tips術式里得到的啟發？
趙培儒︰「不同的是，tips術式，是在肝硬化組織中穿刺，在肝靜脈和門靜脈中間搭橋。」
「而導絲尾端穿刺，是從不擴張膽管中向惡性狹窄膽管穿刺，以導絲回撤的力度，來擴張導管，達到解除梗阻的作用。」
眾人若有所思。
用導絲回撤，加上造影輔助，來達到解除梗阻，擴張惡性膽管的作用麼？
初看之下，似乎也是一種可行的辦法，但稍稍一細想，就會發現，這種思路坎坷眾多。
比如從膽管穿刺，如何能保證不穿刺到肝門靜脈？引起膽管出血？
還沒等眾人發問。
趙培儒就似乎已經提前想到了眾人的擔心。
他直接道︰「穿刺到位後，造影管和門靜脈，只能跟進五毫米以內，此時，造影管肯定未進入門靜脈，將導絲親水端插入……「
趙培儒將眾人心中的顧慮，用最實際的解答，一點一點打消。
就像是前路上的攔路石，被一點一點的清理掉。
逐漸的，眾人發現，「導絲尾端穿刺」這種方法，在趙培儒的描繪下，就如同一幅畫卷般，在眼前鋪開，清晰起來！
「這種方法……好像很值得一試啊！」
「配合膽管超聲，胰管核磁共振的結果，再加上造影劑的彌散情況，就肯定不會盲目跟進穿刺導絲了。」
「趙主任的這方法，安全性上，都考慮充分了！」
眾人心頭，逐漸火熱起來！
「而且咱這種方法，比之前的經皮經肝經皮經肝穿刺，優勢極大！「
「我有種預感，這種方法做出來的手術結果數據，肯定也會是‘跨越時代’般的優秀！」
眾人心情澎湃。
「說不定，就能擁有超過洛省的可能！」
趙培儒看到眾人的狀態，道「好，你們先消化一下這套方案，討論推演一下，有問題來問我。」
囑咐完這邊後，趙培儒又來到第二組。
第二組就在這棟樓的下一層。
「韓主任。」
「你們的方法，我稱之為針刀擴開法。」
趙培儒開始給第二組，徐徐講解。
第二組的反應和第一組差不多，都是剛開始懵懵懂懂，後面越听越來勁。
說到最後，整個小組的人，已經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盡快過幾遍手術流程，嘗試進行實例手術了。
……
有了趙培儒這位指導者，兩組的進度，一下子就快了起來。
對比起之前眾人的狀態，現在的眾人，簡直都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精神狀態完全不同了。
之前因為沒有方向，眾人都是一副迷茫，發愁，焦慮的狀態。
而現在，干勁十足！狀態滿滿！
每天來四院科研教培中心上班時，眾人步法都走得很快！
甚至有的專家，干脆就在隔壁的休息室，打了地鋪。困了就在旁邊就和著睡一睡，四院不得不專門從空著的宿舍搬來床鋪，讓眾人有個休息的地方。
有了實際方向後，他們太迫不及待的，想要推進項目進度，想要看到最終的實際結果了。
所有人，心里都憋著一股勁，都想盡快做出成績！
……
趙培儒給的兩套方案，實際上已經非常成熟。
所以導致，兩組在討論和推演方案階段，都沒有花多少時間。
很快，都進入了實例階段。
兩邊在同一天，都進入了實例手術階段。
實驗手術室中。
韓主任︰「趙主任，您真不打算上手麼？」
趙培儒笑著點點頭︰「我相信你韓主任的實力，你來做主刀，再合適不過了。」
韓主任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他保證道︰「我一定盡力，把每個細節都做到位，把數據做到優秀！」
韓主任帶著他的團隊，很快開始了第一台手術。
用三腔針狀刀切開膽總管，插入到到狹窄最深處。
隨後，用高頻電推入三腔針狀刀五毫米左右，將開刀刀弓拉開，在最狹窄段來回滑動，擴開狹窄段……
一步步操作下來，趙培儒看的微微點頭。
這韓主任的操作，雖說比不上他使用「手術狀態卡」時的狀態，但放在專家成員當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加上他這種擁有巨大優勢的術式，超越洛省，應孤城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個項目，總共需要做20例手術，數量太大，趙培儒不可能每一台都親自去做。
那前前後後的工作加起來，能忙死他。
放手給這些人，趙培儒自己才能落個清閑。
正在做手術的韓主任，在一個階段的操作結束後，抽空看了一下趙培儒的反應。
當他看到趙培儒臉上，那滿意的，帶有幾分夸獎的意思，心里頓時踏實了！
那是被他所崇拜的「開創者」，認可的感覺！
趙培儒看了片刻後，微微點頭。
「韓主任這邊，問題不大了。」
他溜溜達達的出了觀摩室，來到上一層。
這里，半個小時前的孔嚴謹教授等人，也開始了第一例實例手術。
「趙主任還沒來嗎？」
第一組的手術室里，孔嚴謹等人深吸口氣。
「趙主任這還真是……放心我們啊！」
「他說不參與第一台手術，不親自動刀也就算了，連觀摩都不來了？對咱是真放心啊！」
到了手術時間，眾人只得開始做。
按照模擬演練的細節，穿刺導絲，將親水端進入狹窄段上端的肝髒組織內。
調整導絲位置，再次穿刺左側，親水端再通過狹窄端……
一步一步操作，爭取不出錯的同時，做到精準而高效，把手術數據拉上去。
正這時，孔教授突然瞥見，旁邊的觀摩室中，不知何時出現了趙培儒的身影。
趙培儒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這兩組，做的都不錯。」
趙培儒看完兩組的表現，比較滿意。
這兩套方案，本身就是趙培儒從十幾種方案中挑選出來，難度不算高的。
再加上這兩支團隊，都是全省在這個領域最優秀的人才，做起來沒多少問題。
看完兩組的表現後，趙培儒放心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去喝茶。
……
終于，第二組的韓主任團隊，率先完成手術。
「呼！完成了！」
「這針刀擴開法，真是好做啊！」
「比我們原先的經皮經肝穿刺法，優秀太多了！」
一做下來，韓主任就能明顯感覺到差距。
「數據呢？各項術中數據匯總出來了沒？」
旁邊工作人員連忙遞過來一個本子。
韓主任等人，一看上面的數據，頓時露出大喜之色！
「不錯，真不錯！」
完全達成了預期中的數值！
「這數據，和咱原先的平均數值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眾人信心滿滿！
「有了這份數據，應該能有望超過洛省了吧？」
韓主任笑道︰「就是不知道，上層的孔教授他們，做的數據如何。」
眾人都信心滿滿的笑道︰「肯定比不過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