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爭風吃醋

作者︰嘒嘒小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小甘,你什麼時候收我當學生啊?」

王澧蘭的每日一問又來了,井甘一如既往的回答,「想都別想。」

王澧蘭嘆了一聲,「昨日進宮和皇上吃飯,皇上還問起我拜師的事,我都不知道還能蒙混多久。小甘,不遵聖旨可是抗旨之罪,誅九族的。」

井甘一副早就看穿他目的的眼神,哧了一聲,往旁邊的扶梯走過去,順著扶梯爬了上去。

「皇上還說下次要問問我都與你學了些什麼,到時我講不出來,皇上必然會懷疑,萬一沒兜住可如何是好?皇上自是不會打殺我們的,但見我們不願做師生,以為我們是想做夫妻,給我們賜個婚什麼的……」

「你敢!」

井甘陡然一聲暴喝。

王澧蘭頓了一下,連連解釋,「我是說皇上可能會擅作主張,又不是我要逼你嫁與我。」

他倒是想,但她不願,他便絕不會強迫她。

井甘瞧他那一臉無辜樣,只覺胸口堵了口氣,上不去又下不來。

「你原本就是這樣麼?狡詐!陰險!我與你相處那麼久都沒瞧出來。」

王澧蘭溫柔一笑,「小甘,我覺得皇上若是給我們賜婚也挺好的,畢竟我們互相了解,互相喜歡,也算不得盲婚啞嫁……」

「你給我住嘴吧!」

井甘已經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縫起來,臉卻不經意紅了。

「王公子又來了,當真是悠閑。」

喜耳冷淡且帶著嘲弄的聲音打破了曖昧的氣氛,那張傾城絕艷的臉龐一出現,仿佛滿園芬芳都因之褪色。

王澧蘭眉心微蹙,作為男人,他能敏銳感受到對方的敵意,以及無處可藏的危機感。

「喜耳公子是在暗示我無所事事?」

喜耳聳了下肩,不置可否。

「我這不正在尋求正道,拜小甘為師,學本事嘛。求學之路自古艱難,必要堅持不懈,上下求索,方能得真本領。」

井甘撇嘴瞧了他一眼,這厚臉皮程度快要和韓凡有得一拼了。

果然人都是會變得。

喜耳懶得再理會他,看向井甘道,「家主,關于排戲的事我有些話想與您說。」

「嗯,屋里去吧。」

井甘說著便帶他回翠名軒去,王澧蘭也想跟上,被喜耳攔住了。

「我們有正事要談,外人不方便听。」

王澧蘭咬了咬牙,忍住心頭的吃味和不滿,一轉頭,「今兒天氣不錯,我在院子里逛逛。」

喜耳瞧著他的背影嗤了一聲,跟井甘進了屋,關切地道,「家主,王澧蘭每日這般來打攪你,要不要想個辦法把他打發走?」

能打發走才怪,他如今臉皮厚,難奈他何。

「隨他吧,反正也沒礙著我什麼事。」

井甘邊說著邊將挑選出的一張圖紙遞給徑兒,讓繡樓按著這個花樣做。

「行了,你別操心他的事了,有什麼事說……」

*

王澧蘭雙手背後,像根木頭一樣立在井甘的門口。

緊閉的房門隔絕成了兩個世界,里面有井甘和喜耳,而他被關在外面。

他盯著房門的眸子像是一團火,似乎能夠把周圍的一切都燃燒殆盡,焚盡兩人間的阻隔。

他厭惡這種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感覺。

這讓他驚慌、不安,特別是還有一個絕美無雙的男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時間一點點流逝,房門還沒有傳來動靜,他忍耐也漸漸到達了極限。

雙手不知何時攥成了拳,他眼楮閉著,呼吸越發緊促。

猛然睜開眼時,只見眼底一片血紅,像一頭瀕臨爆發的凶獸,溫潤不再,只剩一片戾氣。

王澧蘭已經沖了上去,結實的長腿緊跟著踹了出去,可以料想到這一腳會有怎樣的殺傷力。

那孱弱的房門定然會落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而就在腳即將觸踫到門板時,房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井甘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那腳直直踹向了她的臉頰。

王澧蘭心中一驚,猛然收腿,險險避開了她的臉,沒有傷到她分毫。

井甘還處在千鈞一發的驚愕之中,猛然間感覺自己被擁進了一個熾熱的懷抱,背上像攀上來兩條蛇一般,將她緊緊纏住,掙扎不月兌。

「對不起,沒有嚇著吧,是我不好,我不是有意的。別生我氣好不好?」

井甘有些懵,旁邊的喜耳已然驚醒過來,惱怒地上前掰扯王澧蘭的雙臂。

「你干什麼,松開她!」

王澧蘭面對井甘時還溫柔似水的眸子一瞬間戾氣叢生,倏地瞪過去,喜耳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迅速攀升至頭頂。

「你是什麼東西,滾開!」

王澧蘭一揮臂就輕松甩開了喜耳的拉扯。

他如今的武力連禁軍統領都甘拜下風,喜耳一個文弱伶人如何是他的對手。

他陰惻惻地盯著喜耳,靠在井甘耳邊的唇卻發出溫柔的聲音,帶著爭寵般的醋意。

「你們在里面干什麼,關著門,悄咪咪地?」

他的唇離井甘耳朵很近,呼出的熱氣噴在她薄女敕的皮膚上,暈開一片紅暈。

「你這是在佔我便宜嗎?你為宋海泉辱我出頭,但你現在的行為比他更令人不齒。」

井甘用力去掰王澧蘭的胳膊,可他胳膊跟鐵塊一樣堅硬有力,根本動不了分毫。

無奈只得改掰為掐,身上的肉太硬,就掐他的脖子、臉,甚至手背上的肉。

王澧蘭全然一副不覺得疼的模樣,任由著她在自己身上作亂,笑得花枝招展,開心不已。

為了方便她掐他的臉,還主動彎腰將臉湊上去,血紅的眼楮已然柔成了一片汪洋。

井甘把他的臉都掐腫了,他還是只盯著她笑,如海深邃的眸子滿是眷戀,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井甘已經懶得掙扎了,甚至不太敢看他的眼楮,垂著眼瞼偏頭避開他灼熱的呼吸,大喊著徑兒。

「去把護院找來,把這人給我趕出去!」

徑兒白著臉,應了一聲立馬跑了,喜耳站在一邊冷眼看著,嘴巴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沒有想佔你便宜,我只是太想你了,別生氣了,生氣容易老得快。」

王澧蘭收回一只手想要撫平她眉心的褶皺,井甘趁機用手肘在他胸口重重一擊,然後逃離出他的懷抱。

王澧蘭不想真惹怒她,順勢便松開了她,模著被撞的地方,笑得格外寵溺。

徑兒帶一群護院急匆匆趕來,井甘遠離王澧蘭,指著他道,「趕緊把這個登徒子給我趕走,他要不走直接用棍子打,別客氣!」

「是!」

一群護院手持棍棒就圍了上來,王澧蘭不慌不忙,卻是徑直走向了喜耳。

他長得比喜耳高半個頭,眼瞼微垂地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氣場強大,不客氣地直接一把揪住喜耳的衣領。

「警告你,離小甘遠點,要是敢對她有非分之想,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喜耳出身卑微,偏偏是個頭鐵的,最是厭惡別人用強權威脅他。

他微仰著頭傲然迎視王澧蘭的目光,沒有拯救自己被抓的衣領。

武力上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反抗不了這個人的。

但他的氣勢一樣不弱,然而往前近了一步,兩人的腳尖幾乎抵在一起。

「我對她是否有非分之想與你何干,你是她什麼人,輪得到你管?」

句句都戳中王澧蘭的死穴。

王澧蘭雙眼瞬間染上血色,掌心收緊,身上的戾氣都快將周圍的空氣淹沒了。

「怎麼,戳到你心窩子了?你當你是誰,大長公主之子就了不起?還不是不被家主待見。在井家,你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也配來管我們的事。」

「我們?」

這刺耳的詞幾乎是從王澧蘭牙縫中擠出來的,透著森森的寒氣。

「好一個‘我們’,一個伶人也妄想與她稱‘我們’?小甘對你看重些,莫非你就以為自己有機會與她並肩?她是站在雲端的人,你一個掙扎在爛泥里的臭蟲,也妄想玷污她,誰給你的膽子!」

喜耳咬緊牙,怒火叢生,卻死命壓制著,挑釁地冷笑一聲,「我是臭蟲,你是什麼?白眼狼?」

王澧蘭終于忍不住想要動手,抱胸站在一旁的井甘突然出聲。

「你們倆干什麼呢,當我听不見怎麼著?」

她冷眼瞧著兩人,表情不善。

「要打架滾出去打,這里是我井府,敢在我家動手,信不信敲碎你們的骨頭!」

她以前這般冷下臉氣場全開地威脅人時,效果十分顯著,就比如井長富。

然而這兩人心性不比常人,自然不會被她幾句虛張聲勢的威嚇嚇住。

但他們也知道井甘是真的生氣了,不想讓她生氣,便都識趣地罷休。

尋常女子面對兩個優秀男子為她爭風吃醋,想來應該是欣喜而得意的,井甘卻只感覺可笑、荒唐!

他們當自己是誰?

一個是她手下,一個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人,有什麼立場對她的事指手畫腳。

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她現在看都不想看見他們,嫌惡地擺手,「滾,都給我滾,看見你們就煩。」

井甘還是第一次這麼對喜耳說話,喜耳有些受傷地垂了垂眼睫,知道今日自己有些失態了,拱手行了禮便離開了。

王澧蘭還賴著不想走,眼楮始終膠著在井甘身上,舍不得移開。

「滾啊!」

井甘煩躁地罵他一句,砰地直接關上了門。

*

平日冷清的大長公主府今日格外的熱鬧,王澧蘭提出四條問題,向全府女人征求答案。

十六歲少女最喜歡什麼?

怎麼讓女孩消氣?

什麼樣的男人最受女孩喜歡?

博得女孩好感的方法?

所以一整天,府里的女人們都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討論,上到正值少艾的丫鬟,下到孫子滿地走的嬤嬤。

各有想法,一起給王澧蘭出主意。

滿府的人都看出來了,他家公子對井府那位家主有意思,否則誰會一天不落地往人姑娘家里跑。

被拒絕拜師也一點不生氣,還上桿子地求。

這分明是想盡辦法地見姑娘,與她拉近距離。

自家主子追姑娘,作為下人自然要較勁腦筋幫忙想招,以至于正事都忘干了。

大長公主念完早經準備用點心時,才發現每日準時預備好的點心今兒卻忘做了,听紅卉回稟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奴婢這就讓廚房趕緊做。」

紅卉說著就要去廚房訓人,卻被大長公主叫住了。

「沒事,少吃一頓也不打緊。難得府里這麼熱鬧,就讓大家放松一下吧。阿蘭終于恢復到正常生活,他對井姑娘有心,別因為這點小事擾了他的興致。你之後提醒管家一聲便行了。」

「是,奴婢記下了。」

王澧蘭收到全府女人們的回答後,挨著翻看了一遍,卻是一點都不滿意。

這些回答千篇一律,總結下來無非就是送禮物,多送,越貴越好,既能讓女孩消氣,也能博得女孩好感。

女孩也喜歡出手闊綽的男人。

真是一點心意都沒有,而且膚淺至極。

小甘是那種隨便送些東西就能收買的人嗎?

不對,就不該問府里的人,府里都是些丫鬟嬤嬤,井甘卻是見過大世面、有想法又獨立的女子,能以一己之身支應門庭,發家致富。

她的偏好必然不是這些下人能比的。

王澧蘭覺得自己問錯了人,想了想派管家去駙馬府請大小姐過府一趟。

王瓊華是大家閨秀,端莊賢淑,知書達理,應該更貼合小甘的想法。

而與王瓊華一道來的還有王思華和楊今安。

二小姐王思華是王瓊華帶來的,楊今安則是在門口剛巧遇到的。

「我有急事與你說。」

楊今安一進來便迫不及待地開口,暗示之意再明顯不過。

王瓊華體貼地行了禮,便說要去給大長公主請安,帶著王思華暫避。

王澧蘭卻道,「我也有急事問瓊華。」

「你能有什麼急事,有胡清閔的案子急?」

他還不知道王澧蘭?近來無所事事,整日往井府跑。

胡清閔這名字一出口,王澧蘭便消停了。

等王瓊華帶著王思華走了,楊今安一在王澧蘭旁邊坐下,壓低聲音道,「胡家滅門案怕是還真是人為,以前在胡家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下人接二連三也死了,而且……」

「等一下。」

王澧蘭突然打斷他的話,開始穿鞋起身,朝他勾了勾手指。

「去井府和小甘說。」

楊今安跟著站起來,卻是一臉愁容,「現在還真需要那大神幫忙,不過這井姑娘架子大得很,可不好請!」

轉臉他又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不過我有辦法。」

*

自那日與喜耳爭風吃醋後,王澧蘭已經連著好幾日不曾見過井甘。

井府的門倒是還朝他開著,即便不開他也會踹開。

不過井甘的房門他卻是不敢踹的,井甘把自己關在屋里不見他,他也沒法子。

所以楊今安的到來可謂及時雨,終于讓躲著他的井甘露了面。

王澧蘭笑盈盈地盯著井甘看,跟個痴漢一樣,對她的情意毫不掩飾。

井甘看都不想看他,從沒想到過他居然是個戀愛腦,開始追求誰就這麼沒節操、沒形象,跟個二百五一樣。

她不耐煩地催促楊今安,「有什麼話快說,我忙著呢。」

她其實一點也不忙,主要是王澧蘭的眼神太讓人難受了,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他看穿了。

楊今安也發現了井甘的不自在,拉了拉王澧蘭的胳膊,小聲提醒他收斂一下表情,都把人嚇著了。

而且這樣只會讓人對他越來越厭煩。

王澧蘭驚醒了一下,理了理袖子,收回灼灼視線,正襟危坐。

井甘這也才暗暗松了口氣。

「是這樣,之前請您幫忙查的胡清閔的案子,有了些新發現。自胡清閔弟弟、弟媳去世後,胡家就散了,僕人們也被打發了。

我們找到了幾位舊僕想問問關于那個道姑的事,據說那道姑十分神秘,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她術法超群,在周圍一帶十分有名,常有人請她做法。

胡老太太與她往來一直是在道觀內,說胡家被不干淨的東西纏上那次是道姑第一次登胡家門,因為與胡老太太相交甚歡,故特意趕來告知。

所以胡老太太對她的話深信不疑,連忙派兒子胡清閔去道觀做法,這才死在路上。」

「如此听來,那道姑嫌疑確實挺大。」

王澧蘭已經恢復了正常模式,眉心微蹙,眉宇間透著一絲凝重。

「這不過是猜測,可有什麼有效證據?」

井甘發了問,表示對這案子也挺感興趣。

楊今安連忙回答,「更離奇的在後邊,我們尋找胡家舊僕時發現,跟在胡老太太身邊貼身伺候的幾個受信任的下人都死了,死亡時間就在最近,大概在我們察覺到胡家死因有異開始調查開始。這難道不是怕被我們發現什麼,搶先滅口?」

井甘呵呵兩聲,「你們更應該擔心的是他們是怎麼知道你們在調查胡家之死的,你們不是私下進行的嗎?」

井甘一語驚涼楊今安的後背。

是啊,他們的調查都是私下里瞧瞧進行的,不敢驚動任何人,背後真凶是如何知道的?

楊今安只覺有股寒氣自腳底升騰而起,蔓延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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