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掐指一算……

作者︰嘒嘒小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阿蘭平日本就安安靜靜的沒存在感。

昨夜井甘被擄,家里亂糟糟的,誰也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不見的,連睡一個屋的井文松兄弟倆都沒發現。

一屋人當即起身滿院子找人,確定阿蘭不在家里,心情都越發沉重起來。

「這可怎麼好,小甘被賊人擄走蹤跡全無,我連阿蘭都沒守住,小甘回來我要怎麼和她交代。」

孫小娟聲音帶了哭腔,她知道小甘有多在意阿蘭,要是把阿蘭丟了,她怎麼對得起小甘。

她揉了揉臉,冷靜地道,「阿蘭肯定是擔心小甘跑出去了,大家都出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回來。」

一家人飯也顧不上吃了,一窩蜂都出了門,只留下樟子嬸在家照顧孫老太爺,連井和和小新都跟著孫小娟跑出去找人了。

井家人滿大街地問,蕭千翎還叫了衙役一起找,很快便把人找到了,正被人領著往泉水巷走。

「我瞧他一個人在路上走,眼楮又不方便,就給他領個路。」

帶路的好心人以前在甜品鋪子見過他,當時他跟在井甘身邊,所以認得他是井家的人,便好心將他送回去,剛巧遇到衙役正在找他。

孫小娟聞訊急匆匆趕來,一個勁和好心人道謝。

千恩萬謝將人送走,這才看向阿蘭,將他從頭到尾好好檢查了一遍。

身上到處都是被撞的淤青,額頭也破了一塊,不過已經用白布包扎了。

上面浸出了淺淺的血跡,看著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孫小娟又急又氣,忍不住罵他,「你這孩子,你跑哪兒去了,也不和人說一聲,你這不是想急死人嗎。你要是走丟了,我怎麼和小甘交代。」

罵完又心疼地抱了抱他,問他身上還有哪兒疼,回去給他擦藥。

阿蘭只是搖頭,什麼也說不了。

「你到底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大家為了找你連飯都沒吃,真能添麻煩。」

井長青臭著一張臉,家里本就亂成一團,他眼楮看不見還偷偷跑出去,不是找麻煩是什麼,還要大家興師動眾地滿城找他。

井文松沖他看了一眼,讓他別說了,「阿蘭又不會說話,你讓他怎麼回答。」

井長青用鼻子哼了一聲,偏開頭不再看他,對這個最受姐姐偏愛的人一直沒什麼好臉色。

井文松輕輕拍了拍阿蘭的肩以示安慰。

「姐姐最近一直在教阿蘭寫盲文,他們已經可以用盲文順暢交流了,可惜我看不懂。」

「行了行了,只要人沒事就好,其他的以後再說。先回去吃飯。」

孫小娟發了話,其他人都不再多言,一齊回家去。

*

「讓她進去,這是我找來照顧那個癱子的。「

「尚哥,狀爺下令不準任何人靠近,怕是……」

「狀爺已經發話將她交給我看管,這人還有用處,不能有差池。」

看對方還有些猶豫,尚野又道,「這丫鬟是個啞巴,只是讓她喂個飯,把人餓死了耽誤狀爺的事,你們負得了責嗎!」

尚野這麼一番威嚇,守在外面的人便放了行,沒一會幽閉的房門打開,陽光重新照了進來。

沉默的啞巴丫鬟提了一個食盒進來,里面只有一碗飯和一碟子青菜,不見油水。

丫鬟盡職盡責地一勺勺給躺在地上的井甘喂飯,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和眼神。

等井甘搖頭表示吃飽了,她便收拾好碗筷出去了,無片刻遲疑。

丫鬟走了,尚野卻還站在靠門口的地方看著井甘。

因為背對著光瞧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見粗獷的輪廓,是個不折不扣的硬漢。

尚野站了一會,什麼也沒說就要走了,井甘卻突然喊住了他。

「尚野,我沒記錯你的名字吧。」

尚野沒有回應,只是回過了頭,似在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多謝你。」

井甘突然道謝,「不然我現在就像魚一樣被片成一塊塊,只剩一身骨頭了。」

尚野沒承認倒也沒否認,依舊在那站著,似乎對她的話不感興趣,卻又不願走。

「我請你幫我一個忙吧。」

井甘感受到了一束好奇又充滿興味的視線,她知道他在看自己。

「你救我出去吧。」

一瞬間,逼仄的柴房像是更加狹窄了一般,空氣都凝固了,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

尚野以為自己听錯了,突然懷疑這姑娘是不是被嚇傻了,居然直接讓他放她離開。

兩人毫無交情,更算不上相熟,不過踫巧見過兩面而已。

而且她明知道就是他把她抓來的,為何還要求他。

尚野所有的疑問都在那雙被光線隱藏的眼楮里,沒人看得見,井甘卻能感受到。

井甘躺在潮濕的草堆里,望著他,突然揚起了嘴角。

她居然還在笑,她現在的處境還笑得出來?

「我本以為狀爺抓我是為了給他的手下報仇,但我剛剛才知道,原來他是想用我做誘餌伏殺範知縣,真是個好想法。」

「你……」怎麼知道?

後面幾個字尚野生生忍住了,但那驚訝的聲調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她說的是正確的!

她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一直被關在柴房里沒法動彈,也沒人來看過她,她是從何而知?

「範知縣看重我,我又是被他連累才會被綁架,他心里愧疚,肯定會拼盡全力救我,即便冒險。你們選中我當誘餌,是個極正確的選擇。」

井甘一本正經地分析,像是在說外人的事,被綁架的人根本不是她。

「全哥是狀爺手下最厲的一把刀,不過是個沒腦子的蠢貨,自己殺了人收拾不干淨,還連累了狀爺。

要不是狀爺反應快,及時將酥雲樓里的東西轉移出來,幾十年累積的財富都要被抄個干淨。」

說到酥雲樓,井甘還贊嘆了兩聲,「原來酥雲樓是狀爺的產業,里面的花娘漂亮得很,我之前還去過呢。」

狀似天真的模樣,卻听得尚野脊背生涼。

方才她說的一字一句,都是來之前在狀爺的書房,幾個親信一起商議伏擊範知縣時說過的話。

一字不差。

「這些話你是听誰說的,你怎麼知道這些!」

尚野從陰影里走出來,離井甘只有一步遠的距離。

他俯身質問她,聲音帶著不自知的緊張。

井甘笑了一下,「不是你們自己說的嗎,我不過復述了一遍。」

「我們說的……」

尚野後背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感覺井甘嘴角的那抹笑格外刺眼,恨不得將它抹平。

那些話只有在書房里的幾個親信知道,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尚野陡然拔出腰後的長刀,架在井甘細女敕的脖子上,厲聲喝道,「老實交代,這些是誰告訴你的,誰是你的內應?」

井甘不驚不慌,反而氣定神閑地朝他笑。

像是故意要與尚野比耐性,好一會井甘才開口。

「那個證人不是說我會讀心嗎。他說的沒錯!我會的本事還多著呢。我掐指一算便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又說了什麼。」

井甘瞧他蹙眉,輕笑了一聲,「不信?那我來算算看。」

然後便學著電視上看過的江湖騙子,閉著眼楮神叨叨地咿咿呀呀說些讓人听不懂的話,右手掐算指節。

「此處向東十里有條活水,活水自東北方流向西方,穿過峽谷,流入一個山洞。可對?」

井甘像是沒看見尚野臉上的驚悚,嘴角翹起一抹狡黠的笑,反問一句。

「你還想我算什麼?不如我算算你。」

手指又掐算起來,片刻,突然停了下來,「誒,我好像听到了小孩的笑鬧聲,原來你還有個妹妹!真可愛……「

「你到底是人是妖?」

尚野赫然起身,架在井甘脖子上的大刀逼近了兩寸,在她脖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驚悚已經轉為了驚惶和警惕!

為了妹妹的安全,他們對外一直扮作主僕關系,稱妹妹只是路上被他撿回來的小丫鬟。

這個秘密誰都不知道,連狀爺都不知情。

眼前這個人……太可怕了!

井甘輕輕嘶了一聲,傷口有些疼,但並未閃躲,也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

她看得出,尚野並不想殺她。

「我是人,但我又不是尋常的人,我有許多別人沒有的本事,你還不信嗎?」

尚野是信了的,即便他嘴上不承認。

井甘也從他驚愕、甚至有些敬畏的表情中看出來了。

尚野握刀的手都開始有些顫抖。

較量場上最忌諱的便是被對手擾亂心智,這場不見血的對決,尚野顯然已經潰不成軍。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尚野態度有些松動,井甘一副好商量的口吻道,「我不是已經說了,我想請你幫我離開這。」

「不可能,我自己都不能隨意來去,更何況幫你。」

尚野一口拒絕,他了解狀爺有仇必報的性格,他一旦背叛狀爺,便是天涯海角都會將他追殺到底。

他只想保護妹妹平安活下去,不想摻入任何人的爭端。

但他忘了,從他將井甘擄來開始,他就已經陷入了這場官府與黑勢力的斗爭,不可能抽身,狀爺更不可能讓他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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