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和紅的一番交談,凝霜感覺壓力山大。她行走在街上,林清雲和林清月跟在她身後,臉色同樣難看。
突然,林清雲和林清月停下了腳步。
「霜兒,抱歉……」林清雲率先開口道。
凝霜一愣,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著一臉愧疚的兩姐妹。
「說什麼呢?你們沒听紅說嗎?就算是沒有你們,光是憑著我跟周爺爺的關系也一樣會被盯上了,所以你們別自責了。」凝霜強顏歡笑道。
林清雲和林清月對視一眼,還是愁眉苦臉。
「別擔心,我相信紅說的大人物肯定沒那個閑工夫搭理我們。紅不是說了嗎?她沒有把你們的蹤跡透露出去,不過我在想,既然她都能追到這里來,說明別人也會追到這里來,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會盡力保護好你們,這也是相當于在保護我自己。」凝霜看著二人道。
林清雲和林清月看著凝霜,點了點頭。
「我就說當初那個人牙子怎麼對你們那麼恭恭敬敬,原來你們的身份這麼貴重。不過後來忙著忙著,我也沒再多想。」凝霜道。
「那個人牙子其實是爹爹身邊的一個暗衛,爹爹遇刺身亡後,他用假的奏章換出真的奏章,然後將奏章交給了我們,家中女眷大多被賣到了教坊司,剩下的幾乎是卷了些錢財逃跑了。我和清月是因為偽裝成小丫鬟才逃出來的。」林清雲道。
林清月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他偽裝成人牙子,帶著我們四處躲避,那假奏章的確是幫我們爭取了很多時間,只是想不到我們都逃到這樣的地方來了,他們還是這麼快就找到了。」
「妹妹,其實不對。」林清雲道。
「哪里不對?」林清月不解。
「其實只有紅大人才找到了我們,若是別人,只怕是我們早已經丟了性命,奏章也落在了有心之人的手中。」林清雲道。
「嗯……」林清月想了想,輕輕的點了點頭,便是贊同。
凝霜眉頭微皺,看著二人忍不住問道︰「這個紅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林清雲愣了愣,說道︰「其實這位紅大人的確是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讓整個柳州抖三抖的大人物。」
「她這麼厲害?」凝霜吃了一驚。
「嗯。」林清雲點頭道︰「她是密諜司諜字門的副門主。」
「密諜司?」凝霜更加疑惑了。
「正是,我們只知道,密諜司是直屬皇上管轄的,分為諜字門和忠字門。這密諜司有監察百官、緝拿巡捕等權利,密諜司首腦的地位和太師差不多,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們知道這麼多也都是因為父親的緣故,若是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凝霜點了點頭,心情更加郁悶了。她為剛剛在紅姑娘面前的不理智後悔了!
「這麼厲害的人物來這窮鄉僻壤的,就是為了殺你們?」凝霜看著林清雲問道。
「嗯,應該是。父親死前幾天似乎是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所以偷偷告訴過我們,密諜司里可能有人是太師的人。」林清雲說道。
「你們父親怎麼什麼都跟你們說啊,也不怕連累你們。」凝霜吐槽道。
「若是父親不說,只怕是我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殺了。」林清月道。
思索了片刻,凝霜覺得林清月說的也對。
「若是父親不告訴我們這些事情,我們又怎麼能帶著真的奏章逃走呢?若是奏章落在太師的人手里,父親豈不是白白冤死了?」林清雲說到這里,眼光有些紅。
「你說的也是,所以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凝霜問道。
「紅大人是諜字門副門主,按常理來說,若是她要殺我們她早就動手了,而且她都能找到我們,密諜司別的人應該也能找到我們。可是到現在我們也相安無事,紅大人應該是隱藏了我們的蹤跡的。」林清雲道。
「可是她明明收到了要殺我們的命令,她這麼做是為什麼啊?」林清月道。
「紅大人說了,她不想殺我們。」林清雲道。
一旁的凝霜沉默了片刻,她看著林清雲說道︰「我也算是听明白了一點兒,這太師和你們的父親,是政敵?」
林清雲連連搖頭道︰「自然不是。」
「我听你們的意思,好像是太師讓人刺殺了你們的父親,堂堂刑部尚書就這樣被刺殺不說,還被潑了一盆髒水?」凝霜問道。
林清雲點頭,「正是。」
「皇帝不管?」凝霜皺眉。
「他想管,但管不了。」林清雲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
話落,凝霜也不再追問了。看來,這太師的政敵應該也算是刑部尚書。
「霜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林清雲看著凝霜問道。
凝霜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林清雲說道︰「嗯,我大概知道為什麼紅姑娘不殺你們了。」
「為何?」林清月率先開口。
「能讓堂堂諜字門副門主出動的人,一定是門主,或者是密諜司首腦,甚至是皇帝。可你們說林尚書說密諜司里有奸細,要殺你們的人自然不會是皇帝,這樣可以推斷紅姑娘為什麼要放過你們,因為你們不死,那奸細才會露出真面目來。」凝霜道。
兩姐妹听了後雙雙點頭,林清雲道︰「意思是說,紅大人不僅沒有殺我們,反而替我們隱藏了行蹤保護了我們?」
凝霜點頭道︰「正是。密令是她的上司下的,她應該會想,連她都已經找到了你們,那麼那個奸細肯定也能找到,所以她刻意保護,應該是要試一試那奸細究竟是有什麼能耐,有多大的權利。」
「拿我們做誘餌……」林清雲喃喃道。
「嗯。」凝霜點頭,她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道︰「這麼看來,紅姑娘應該不會為難我們,這樣想來咱們也能放心一些,只是回去之後,萬萬不能把這個事情告訴阿沁她們。」
「好。」兩姐妹異口同聲道,說話間,三人已經回到了宅子,經過一番交談,兩人越發覺得凝霜說的十分有道理,提著的心也放下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