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可憐啊……我把她撈起來的時候,她腦袋上還在冒著血呢!我趕緊給弄了點兒草藥給她包扎,這才止住了血。不然就算沒被淹死,也會因為傷勢過重而死。」
老爺子看著昏迷不醒的楊秀雲,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
凝霜看著楊秀雲的樣子,眼神里都是滿滿的心疼。
「謝謝您,老爺爺。」凝霜說著,從懷里模索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遞了過去。
「小丫頭這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我這就是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了,我這人當了一輩子的獵戶,殺了不知道多少動物,能救一救人,也當給自己積陰德了。」
老爺子嘿嘿笑道,將銀子推了回去。
凝霜深深鞠躬,又說道︰「老爺爺,您的恩情,凝霜記下了。以後您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只要我能力範圍內的,一定義不容辭。」
「哎,這人老了,反而覺得那些俗物都是虛的。再多又能怎樣?丫頭你要是真有那個心,有空來看看老頭子我就行了。」
凝霜微笑著點點頭。
陸唯欣听說楊秀雲有傷口,在凝霜和老爺子交談的時候便將楊秀雲頭上的傷口查看了一番。
傷口已經開始自己愈合了,還好楊秀雲命大。
「唯欣,秀雲怎麼樣了?」凝霜看著陸唯欣問道。
「她沒什麼事了,哎……也不知道她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也幸好她命大。現在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你就在這里留著看著陪秀雲,我回村子去找人幫忙。」陸唯欣說著就要起身。
還沒等凝霜開口阻止,那老爺子便先開口說道︰「孩子,這麼晚了,你自己一個人不安全的。這樣,你們今晚就先在這里住下,明日一早回去叫人也不遲。」
凝霜也表示贊同,于是兩人便決定留宿下來。
老爺子一听兩人願意留下來,樂呵呵的就去收拾另一間屋子了,凝霜和陸唯欣也連忙去幫忙。
「丫頭,別看我這屋子很久沒有人住過了,我經常打掃,這屋子可干淨結實的很呢!」那老爺子一邊翻出兩床被子,一邊笑道。
「老爺爺,這屋子的確是挺干淨的,您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嗎?」凝霜問道。
說到這里,老爺子的手頓了一下。
「是啊……我的老伴兒在五年前去世了,兩個兒子參了軍,在兩年前跟著祁王爺平反後也是下落不明……音信全無,有人說,他倆只是個小兵,說不定已經身死,所以啊……就剩我一個老頭子在世咯!」
老爺子嘿嘿笑著,凝霜愣住了。那老爺子雖笑著,卻看不出半分灑月兌之色,臉上都是說不出的憂傷和孤寂,讓人看著十分心疼。
那一瞬間,凝霜真想把自己的嘴巴縫上。
陸唯欣注意到了凝霜的尷尬,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回去得好好配出一副能讓你閉上嘴的藥來!
「老爺子,听口音,您不是這附近的人吧?」陸唯欣轉移話題,微笑著看著老爺子問道。
「嘿嘿,小丫頭,這你也能听出來?我的確不是松陽縣本地的人,我是隔壁平遠縣的。自從我老伴兒死了,兒子也沒了音信之後,我便搬來了這里,自己修了房子,自己一個人住。」老爺子說道。
「這房子是您自己修建的?」凝霜震驚的看著老爺子說道︰「您也太厲害了吧!」
老爺子笑道︰「人活著,總得找點兒事兒做,不然便麻木了,活著也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身邊最親的人都走了,老頭子我一個人,那也要想辦法忘記自己的痛苦,好好的活下去吧。」
「丫頭啊,老頭子我不愛喝酒,不懂那些文人騷客的什麼借酒消愁。我想他們了,就修一修房子,不知不覺幾年啦,都蓋了這麼幾間屋子了。」
凝霜連連點頭,敢情這大爺是為了麻木自己,才不停的修房子,每天把自己累的不行,便可以不去悲傷了。
畢竟死了的人已經死了,而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
「老爺子,咱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陸唯欣再次轉移話題。
「老爺子我姓蔣。」那老爺子道。
說話間,床已經鋪好。蔣老爺子覺得天冷,怕兩個小姑娘凍著,將家里的箱箱櫃櫃的都翻了一遍,找了兩床被子給她們蓋。
「丫頭們,我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呢。」蔣老爺子道。
凝霜和陸唯欣默默的對視了一眼,笑道︰
「蔣爺爺,我姓凝。」
「老爺子,我姓陸。」
蔣老爺子嘿嘿笑道,招呼了一聲早點兒休息後便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陸唯欣和凝霜一同躺在床上。凝霜倒是覺得無所謂,而陸唯欣就有些別扭了。她從小到大還沒有挨著別人睡過呢!
雖然凝霜是個女孩子,又是她的好朋友,嗯!這都沒什麼的!
陸唯欣小臉一陣一陣的發燙。
「霜兒,你睡了嗎?」陸唯欣開口道。
「還沒呢。」凝霜道。
「哦……」
……
「霜兒,你睡了嗎?」
「沒呢。」
「哦……」
……
「霜兒……你睡了嗎?」
「沒呢……」
「霜兒,你頂的我好不舒服……」
「……」凝霜愣了愣,感覺這對話有點兒不對勁了啊!
就在這時,身旁又傳來了陸唯欣的聲音︰「收一收你的胳膊肘。」
「哦……」好吧,終究是她想多了。
翌日。
凝霜和陸唯欣早早的便起了床。
蔣老爺子正在熬粥。
她們來到了另一間房,楊秀雲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發呆。
兩人見了這一幕有些驚喜,連忙圍了過去。
「秀雲,你終于醒了,你可嚇死我們了。你怎麼樣?傷口還疼嗎?昏迷了兩三天,肚子很餓了吧?蔣爺爺熬了粥,等一下我就給你端過來。」凝霜拉著楊秀雲的手說道。
奇怪的是楊秀雲並沒有任何反應,一臉疑惑,皺著眉頭看著凝霜問道︰「你是誰?」
凝霜和陸唯欣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臉上,她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看了楊秀雲一眼。
「我是凝霜啊,她是唯欣啊,你不記得了嗎?」凝霜有些著急。
楊秀雲眉頭皺得更深了,她緩緩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