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李天頓時不樂意了，板著臉道︰
「皇爺爺再怎麼說也是無上皇，以往三省六部之公文，都是由皇爺爺批閱的，這件事怎麼可以例外！傳旨下去，讓文武百官將奏本上呈給皇爺爺，他若是同意，就直接執行，不用向我匯報！」
沈煉抱拳道︰「諾！」
「…」
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有容、徐惠五個人，目光古怪的看著李泰。
他這話說得好听，是讓李淵執掌三省六部大事。
可是眾人明白，這壓根就是李泰想偷懶，不想做這些繁瑣之事，把事情都推給李淵！
你是皇帝啊！
怎麼可以總想著游手好閑！
李建成忍不住想說幾句，可是一想到剛才在茅廁中的事，頓時默不作聲，而在腦海中，他思索著該怎麼對付提醒一下小皇帝。
而在李泰眼中，那李建成欲言又止的模樣，一眼便知曉他想干什麼，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特麼剛才沒受夠罪是不是，還特麼想繼續跟老子杠？
忽然，李世民沉聲道︰「也不知道父皇在宮里怎麼樣了。」
李泰心頭一動，咧嘴道︰「這還不簡單，咱們入宮一趟，看看皇爺爺不就知道了？曹正淳，去坐一鼎羹湯出來，我帶著去皇宮一趟！」
「諾！」
曹正淳陰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很快，李泰坐上馬車，由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坐在馬夫位置上，手握韁繩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太極宮，兩儀殿內。
李淵盤腿坐在軟榻上，扶著額頭听著程玉報回來的消息。
當程玉提及長安城外出現天花，李淵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嚇得心驚膽戰，天花這東西一旦染上，那可是九死一生啊。
結果下一秒，就听程玉說到李泰拿出牛痘接種之法，再加上面罩、坊市嚴加審視之下，天花已在長安百姓心中，不算什麼大問題。
這樣李淵松了口氣，隨即又听到程玉說到正在籌建的望廷坊，里面由李泰親自帶人蓋了一座足足十五米的高樓，一陣難以置信。
李淵嘆了口氣道︰「怎麼感覺惠褒這小子，什麼都會啊？」
程玉笑著道︰「陛下天資聰穎，背得過那數十萬字的《三國志》，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奴婢覺得陛下能建成那十五米高樓，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倒也是。」李淵頷首，隨即有些埋怨道︰「惠褒最近在干什麼，也不知道來宮里看看朕，是不是把朕給忘了？」
就在此時，一道稚女敕的嗓音在殿外響起︰「皇爺爺，你這話說的，我就是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啊！」
李淵、大太監程玉聞聲望去，就見李泰嬉笑著手提一個裝有熱鼎的食盒，大步走了過來。
看到那個食盒，程玉眼瞳一凝，心都快卡在嗓子眼了，陛下不會又拿著吃剩下的羹湯，來對付無上皇吧？！
當那食盒被打開，露出一份味道濃郁的羹湯，程玉頓時松了口氣，看來這次是新鮮的。
李淵卻盯視著那一鼎西湖牛肉羹，眉頭擰了起來︰「惠褒，你這次帶來的羹湯，怎麼跟上一次朕喝的羹湯，有些大不一樣啊！」嗎！
想到這，李淵忍不住瞪了站在身後的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一眼。
當時讓牛上吊的一幕，到現在李淵都記憶猶新，特麼真有這三個兔崽子的，能想到這樣的殺牛辦法。
李建成三人頓時一臉無辜模樣，很想反駁若是那一次的話，早就該臭了，但想到若是跟李淵說，之後又吊死了一頭牛，恐怕父皇就該炸毛了。
沒有再去看他們三人，李淵困惑望著李泰︰「惠褒，你此次來宮里干什麼？」
「看皇爺爺啊。」
李泰嬉笑道︰「長安城內發生的天花之疫，皇爺爺知道嗎？」
李淵神色一肅︰「這麼大的事，朕怎麼能不知道，這件事你小子做得好，朕都得給你豎大拇指。」
「無論是你提出的接種牛痘之法，亦或者是讓文武百官先接牛痘而做個榜樣，讓長安百姓乃至天下臣民信服，都值得稱贊。」
李建成忍不住道︰「父皇，是不是夸得太過了？」
「你懂什麼？」
李淵沒好氣道︰「朕且問你，接種牛痘之法，你能想得出來嗎？」
李建成搖了搖頭。
接種牛痘之法，恐怕這天下除了李泰以外，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李淵板著臉繼續道︰「那讓文武百官接種牛痘，來讓長安乃至天下百姓信服，你能做得到嗎？」
「這….…」
李建成遲疑了一下，思索著自己若是坐在皇位上，好像還真沒辦法讓文武百官都嘗試著去接種牛痘。
當時李泰是怎麼做的？是跟文武百官說，如果他們接種牛痘，必然能青史留名。
可自己卻連接種牛痘這個必要前提都想不出來，又怎可能讓文武百官有信心去朝著青史留名的方向下定決心？
李建成搖頭道︰「兒臣不能。」
李淵見他還算識趣，臉色稍緩了一些，「那你說，朕夸贊惠褒幾句，算不算過了？朕看一點也不過，而且還夸得輕了！」
李建成訕笑了一聲，模著鼻子道︰「父皇說的有道理。」
就在此時，李泰稚女敕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
「你覺得皇爺爺說的有道理，那你也夸幾句啊。」
李建成笑容一僵，偏頭凝視著李泰，見他正眨著眼楮注視自己，不由氣不打一處來，下樓送台階的事沒見你做過，落井下石你總是頭一個，你特麼是活在老子人生里的一道坎嗎！
但看到李淵露出一抹理所當然的模樣，便知曉這一劫逃不過去，李建成硬著頭皮道︰「陛下英明。」
「說完了？」李泰訝然道︰「就這？」
李建成嘴角抽搐了幾下，特麼夸你一句還不夠麼，嘬著牙花子道︰「陛下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當看到李泰一臉無奈的模樣，李建成有些抓狂，特麼老子把能夸得詞有一個算一個全說了，你露的是什麼表情？
而他哪里知道，李泰此時心中的惆悵，大唐的臣民還是直爽，還沒轉過南北宋時的那種不著痕跡的拍馬屁功底，要不要讓科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