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讓我給你好好道來
帶著裴寂走入殿內,李淵心情好了很多,終于能听到外面最近有什麼新鮮事,這兩天外面什麼消息都沒傳進來,真把他憋壞了。
讓宮女熱了一壺酒,看著裴寂起身給案牘上的兩個空酒樽倒滿酒,李淵感慨道:「朕都兩天沒看到你了,甚是想你啊。」
裴寂笑著道:「有無上皇掛念老臣,老臣死而無憾了!」
李淵拿起倒滿酒的酒樽,好奇道:「這兩天都發生什麼事了,給朕說說。」
「……」
裴寂遲疑道:「老臣還真不知從何說起。」
「那就一件一件說。」
李淵神清氣爽的笑了一聲,輕輕抿了一口酒,嘆息道:「就說朕最關心的一件事,突厥從咱們大唐開國以來,就猖狂至極,連年擾我邊境,開國之時,為了天下,朕學勾踐之事,給突厥稱臣,每每想來就痛徹心骨,朕恨不能帥兵攻之,以解朕心頭之恨!」
裴寂額了一聲,道:「陛下可能沒機會了。」
李淵一愣,困惑道:「此話怎講?」
裴寂悶聲道:「突厥歸降了。」
「噗!!」
剛喝了一口酒的李淵,听到這話,噗的一聲將口中的酒全噴在裴寂臉上,難以置信看著他道:「你再說一遍,突厥歸降了?!」
裴寂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尷尬的笑道:「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淵揮了揮手,擲地有聲道:
「突厥現在的可汗是頡利,此子朕知曉,是個狼子野心之徒,對我大唐可謂是虎視眈眈,更何況還有和突厥聯手的梁師都,還有突厥小可汗突利,都不是平庸之
不等李泰說完,裴寂小聲道:「頡利死了。」
「……」
李淵不由得語氣頓了一下,擰著眉頭道:「死了?怎麼死的?」
裴寂簡潔道:「突利殺的。」
李淵眉頭一挑:
「突厥小可汗?他殺頡利干什麼?哦差點忘了,當初頡利可是大庭廣眾下抽過突利的鞭子,二人有深仇大恨,殺了不足為奇,但草原上還有那麼多部族族長,只憑著一點,突厥也不會歸降大唐!」
裴寂悶聲道: "突厥那些族長也死了。」
李淵眼珠子一瞪:「全死了?一個沒留?誰殺的?!」
裴寂訕笑道:「突利。」
「……」
李淵半晌沒說出話,喃喃自語道:「這個小可汗怎麼想的,殺頡利是有舊仇,殺那些部族族長又是意欲何為?就算是這樣,也不足以讓突厥歸降啊,那還有一個梁師都呢,梁師都肯定會從中作梗!」
裴寂小聲道:「梁師都也死了!」
李淵听得一臉懵逼道: 「也是突利干的?」
裴寂點了點頭,「而且梁師都的那些心月復大將,也都被突利殺了。」
李淵整個人都僵了,低頭擰著眉越想越想不通這件事,一頭霧水道:「不對啊,這才過了兩天,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消息的,突利再哪殺的頡利和梁師都?」
裴寂望著李淵道:「渭水河畔。」
李淵沉默了一會,抬頭看著他,遲疑道:「草原上也有個叫渭水河畔的地方?」
裴寂干笑道:「就距離咱們長安城不到一百里外的渭水河畔。」
李淵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臉色難看盯視著裴寂,吐字道:「來,給朕一件一件事說清楚,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還真把朕當無上皇了? !」
「無上皇,事情是這樣」
隨著裴寂陳述這兩天發生的事,李淵越听越震驚。
突厥二十萬大軍南下,陳兵渭水河畔,距離長安不過百里之距!
隨後突厥大軍又兵臨長安城下,李泰攜百官登上明德門城樓拒敵,突厥小可汗突利見李泰器宇不凡,故而殺頡利、梁師都,以及突厥高層和梁國高層。
特麼听起來怎麼不靠譜啊? !
李淵有些懵,天底下哪有這麼打仗的,而且突厥什麼德行,自己哪能不清楚,肉到了嘴邊,還能吐出去? !這不是突厥人的作風啊!
當然,真正的原因他並不知曉。「朕听得有些暈。」
李淵心里萬千個不相信,可事實擺在面前,又由不得他不信,眼神不可思議望著裴寂道:「這麼大的事,就這樣過去了?」
裴寂唏噓道:
「是啊,如此大事,陛下竟如此輕易解決,現在突利歸降,陛下又在草原設各州郡,突厥邊患,從今日起便是解了。」
難道,朕真的老了? !
李淵神情恍惚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板著臉道:
「兩天時間,惠褒干了這麼一樁大事,事先朕竟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惠褒是有意瞞著朕啊,若不是看他這次做得好,朕不會饒了他!
說完,李淵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
雖然李泰瞞著他,但結果卻讓他喜不自勝,突厥是朝廷的心月復大患,李泰竟然不僅解除了兵臨城下之危,還讓突厥歸降,只憑這一點,李泰就算事情做的再過分,在他看來,也情有可原!
裴寂苦笑道:
「無上皇,老臣以為,其他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有一件事,必須得追究!」
李淵眉頭一挑道:「何事?」
裴寂沉聲道:「陛下得了一筆錢。」
李淵一驚,「惠褒這小子強征暴斂了?」
「那倒沒有。」
裴寂見李淵想歪了,連忙解釋:「陛下雖說喜歡胡鬧,但在大是大非問題上,陛下向來考慮的很周到。」
李淵眉頭擰了起來,「那朕追究什麼,惠褒只要不是與民爭利,就沒必要追求,他現在坐在皇位上,財政大事,他能管!」
裴寂神色一肅道:「可若是這筆錢數巨大呢?」
李淵一愣,「怎麼,他又弄到一百萬貫?」
說著,李淵嘖嘖了幾聲,擺了擺手道:「惠褒斂財的能力,朕也不得不服,但還是那句話,惠褒現在是皇帝,錢這東西,他有權利選擇怎麼使用。」
「無上皇所言甚是,陛下斂財之能,確實令人欣佩。」
裴寂嘆息了一聲,道:「可此事非同小可,陛下此次得到的錢帛,是一千萬貫啊!」
嗯?
多少? !
一千萬貫? !
李淵只覺得自己听錯,掏了掏耳朵,讓裴寂再說了一遍,再次從裝寂口中听到一千萬貫的字眼,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怎麼弄到的?」
一千萬貫,那可是足足整個大唐起碼三年稅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