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操作

作者︰孤獨麥客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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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混蛋,就知道你們最近沒好好訓練,手藝都荒廢了吧?怎麼,來了廣州這個花花世界,一個個都迷得五迷三道了?」香山縣野外的一處荒地上,一名軍官看著面前奔馳而過的騎兵,笑罵著說道。

這是一處騎兵訓練場,來自浙江新軍第五師的部分騎兵正在進行著騎射訓練。訓練的道具都是一只雕刻成兔子形狀的木頭,每個人依次騎馬而過,邊跑邊射,以先中者為勝,負者下馬跪著飲酒,勝者騎在馬上飲酒。

之所以在這個熱兵器已經大行其道的年代,還訓練這種冷兵器時代的絕技騎射,說起來還是為了不荒廢這些人的手藝。是的,沒錯,這些騎兵主要是來自外東北的蒙古人以及部分游牧的通古斯人,自幼在馬背上長大,這騎術自然是十分高明的。而且,在外東北那片嚴酷的土地上,射箭本來就是每個成年男子需要切實掌握的最重要的技能之一,因此他們的箭術都還不錯,尤其是使用騎弓進行騎射的時候。

考慮到幾個新軍師的騎兵團里充斥著這類來自草原上的牧民,因此上級便規定騎射仍然是騎兵的考核項目之一,不過卻僅限定于這些「帶藝從軍」的蒙古人或通古斯人,在山東應募從軍的漢人騎兵則不需要考核這些項目,他們需要苦練的是馬上劈砍術及騎槍沖刺術——雖然東岸騎兵從來不是野戰的主力,不需要他們像波蘭翼騎兵那樣集群沖陣廝殺,但一些基本技能還是要操練的,即便平時不怎麼用得上也得練。

「好,這一輪是莫日根贏了,上酒!」身材高大的連長跳下了土台子,招呼旁邊的幾名士兵抬來了一擔酒,那是從北方運過來的茱萸酒和菊花酒,是軍中健兒們最喜歡的飲料之一了,素來是對勇士最好的獎品。

莫日根是一個蒙古漢子,聞言立刻咧著嘴笑了,只見他高高興興地接過他人遞過來的酒碗,幾大口干了後才戀戀不舍地將其還了回去。不過,他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樂子,那就是大聲嘲笑著那些跪在他馬上飲酒的戰友們,讓那些粗胚一個個咬牙暗恨,發誓下次一定要奪回第一,不能讓這個傻貨專美于前。

「你們這些爬在地上的夯貨,別和我沒臉沒皮的,這次且饒了你們,下次若還這般熊樣,老子非得給你們來一頓鞭子。」連長走下場來,一邊踢打著那些跪在地上喝酒的騎兵,一邊破口大罵︰「想當年攻打新昌縣時,老子我一張弓就壓得城頭上那幫孫子們抬不起頭來。現在讓你們射一只不會動的假兔子都這副德行了,真上了戰場能射中幾人……是,清國、順國的許多弓箭手比你們還差,但這又如何?老子對你們的要求就比他們高,怎的,有人不服嗎?」

就在這個連長和麾下士兵在進行著日常訓練的時候,全權負責整個廣州灣一帶事務的湯墨羽陸軍少校,也正和一干隨從們遠遠參觀著。在看到這些來自北方的騎兵訓練的場景後,非常滿意,轉頭對一同前來參觀的海軍軍官陸孝忠說道︰「論騎射還是得來自草原上的漢子,論沖陣還得看波蘭大鼻子的鐵甲重騎,不過咱們的騎兵主要是用來追亡逐北的,是用來快速機動的,不要求沖陣,他們這樣就很不錯。」

其實,正如剛才湯墨羽少校所說,因為東西方軍事思想的差異,東岸對騎兵的理解是傳統的「離合之兵」,認為騎兵最大的特點和優勢是其機動性,而不是沖擊力或別的什麼。這可能和自古以來的文化有關,西方政治上分裂,諸侯林立,擁有小塊土地的貴族極多,因此兩個貴族開戰的話,如果不想多惹麻煩的話,那麼就只能局限在一小塊地域內作戰。這樣一來,雙方就只能臨之以堂堂之陣,正面廝殺了,故騎兵多為重騎兵。

但在中國,因為地域遼闊、政治統一的關系,騎兵在大範圍內的機動成為了可能,抄截糧道、突襲後方、快速行軍等等,每一種都是戰略方面的作用,而不是局限于戰術方面的沖陣廝殺。

東岸人的騎兵戰術雜糅了中國古代離合之兵的思想,又因為早期騎兵多為哥薩克輕騎,因此也吸收了不少草原漢子的戰術,因此從風格上來說是純得不能再純的輕騎兵戰術。陸軍野戰主力從來都是炮兵,然後才是火槍手,騎兵在野戰時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用來追砍潰敗的敵軍,因為步兵要維持陣型,不可能跑得多快,追亡逐北還是交給四條腿的騎兵靠譜。

當然東岸本土也不是沒有重騎兵的存在。在裴大德少校統帥的兩個獨立騎兵營中,就有兩個連的重騎兵,騎乘的戰馬是本土多年培育出來的丘布特馬(即在丘布特河流域培育、放養的馬匹),甲具堅固、美觀,且因為材料科學進步的因素,比舊大陸同等級的要輕上一些。至于最關鍵的戰術戰法嘛,則是從被販賣來的波蘭重騎兵戰俘中挑選的佼佼者所傳授,這些人被授予正式身份並領到了一份高薪後,熱情被重新激發了出來,為這兩個連的重騎兵幼苗傾注了不少的心血,使得其粗粗有了模樣。

「南方少馬,騎兵若是用得好,往往能夠發揮出其不意的作用。」湯墨羽雖然是步兵出身,但對騎兵的作用還是認識得非常深刻的,只听他繼續說道︰「不過我們的戰馬多來自北方,對南方環境很難適應,死亡率估計不會很低,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得動點腦筋了。戰馬可都是很金貴的,死一匹也不少錢呢,若是成批死亡的話,我想山東的劉司令的臉色一定會很難看。」

「現在這里有一個營的騎兵,足足三百多騎,戰馬460余匹,都是費了很大勁才運來的。為此鄞縣的馬司令、登萊的劉司令二人聯合支出了巨額軍費,如果出些什麼事的話,確實很難讓人接受。」陸孝忠附和著說道。他本身雖是海軍軍官,但也有一匹戰馬作為在岸上的代步工具,三年來已經死了兩匹了,都是受不了當地的環境氣候而生病死去,馬兒確實是一種嬌貴的生物,因此他也很擔心。

「後面還有兩個營呢,整個第五騎兵團都要過來,而且還有第一混成營的一個騎兵連,那些首都大爺們更難伺候啊。整整1100多名騎兵,兩千余匹戰馬,如果算上挽馬的話,得上三千匹啊,還有諸如驢騾之類的其他役畜,煩人的日子還在後面呢。」湯墨羽搖了搖頭,有些擔憂地說道︰「我的海珠島商站可要多預備些物資了,尤其是藥材。隨軍而來的獸醫數量肯定也是不足的,還需要究竟招募一些,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醫馬兒的病,希望可以吧。」

「嘿嘿,那是。澳門城里的葡萄牙人也保有一定量的馬匹,這麼多年了,他們總該有些經驗了吧,倒是可以請他們來幫一幫忙,反正這些家伙也不敢不從。」陸孝忠的軍艦就經常在珠江口附近晃悠,故澳門的葡萄牙人對東岸歷來非常恭敬,因此讓他們幫忙的話,他們若是腦子正常,應當不至于拒絕。

「是的,你倒提醒了我,這事得盡快去辦。這一千多騎兵,在未來可能發生的廣東之亂中,將會在不少場合發揮一錘定音的作用,因此不容有失。」湯墨羽聞言說道︰「尤其是敵不備快速搶佔戰略要點什麼的,少了他們不行。」

話說,廣東現在的局勢真的是非常緊張了,蓋因李成棟已經有月余沒在眾人面前露過面了,僅有的幾個如新泰侯之類的老臣被允許入府見了一面,出來後也都沉默不語。至此,眾人都明白,李成棟的離世怕是就在這陣子了,這個在原本歷史上在中國大地上造下無數殺孽的屠夫一般的人物(這個時空也沒少殺人),在東岸人的這個時空其運氣倒是頗為不錯,活到了壽終正寢的那一天,且還在廣東這個花花世界爽了很多年,人生沒有太多的遺憾了!

不過,李成棟沒有遺憾地走了,但卻遺留下來一個巨大的隱患,搞不好就會將廣東的大好局面毀于一旦。即他的養長子李元胤和親生兒子李元皓之間的爭斗,這是可能讓廣東分裂乃至換天的,不可不慎。

目前,和東岸人關系較為密切的李元胤還在猶豫之中,猶豫著要不要在養父李成棟去世後,立刻起兵攻打李元皓。因為按照規矩,他是李成棟的長子,是惠國公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但現在看來廣州城里的李成棟卻想將大位傳給親兒子,一些老臣出于種種因素也支持李元皓上位,而不是較為英武、個性鮮明的李元胤。因此,這就是雙方之間的矛盾根源所在了,一個處理不慎,就是一場繼承戰爭!

東岸人對廣東可能爆發的戰爭非常擔心,他們一方面派出使者前往潮州府,與李元胤進行了密談,要求他保持克制,勿要再李成棟尸骨未寒的時候就妄動刀兵,那樣將會失了大義。與此同時,他們也派出了使者緊急前往廣州,打著探視李成棟的名義,與李元皓進行了交談。結果並不是很樂觀,李元皓似乎並不怎麼能容得下自己的這位便宜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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