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掛掉了電話，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有些神色疲憊的摘下了眼鏡，起身走到了書房外的陽台處，靜靜的凝望著遠處已經開始逐漸有了光亮的房屋，不少工作的行事科科官們都回家了，薛王愜意的笑著。
「她現在應該在哭！」
薛王說著看著自己按在欄桿上的手，印象中那個總是特立獨行的女孩，在那樣的學校里卻能夠保持自身的獨立性，從不會去跟風，也不會為了討好誰而去屈膝。
能夠和那個女孩有過一段美好的戀情，也是因為比利的關系，薛王苦澀的笑了笑，只手按著有些略微跳動的心髒。
在薛王的認知中，學校的作用是輸出人才不假，只不過在薛王即將畢業之時，他卻覺得這樣的導向是模糊的，人才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如果讓太多的笨蛋掌握了一定程度的學識，學校就失去了意義。
並不是每一個接受過教育的人，都適合站在比那些沒有接受過什麼教育的人之上的，教育的擴大意味著教育人才質量的下降。
教好每一個學生，這樣的認知，確實是一個有責任的教師應該有的基準，只可惜的是薛王在這些年里，不太認同這樣的基準。
「因為時間不允許，資源部允許，城市規模不允許。」
薛王感受著拂面而來的涼風，但內心里卻是火熱的，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和惠特說過話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感情這種東西還真是奇特，所謂的歷久彌新就是這麼一回事。」
薛王說著感慨的轉過身走入了屋子里，躺在了椅子上，微微的笑著。
「明天我也一起過去看一眼好了。」
惠特靜靜的坐在窗邊，臉上的淚痕還未風干，她又哭了，在薛王帶著威脅的語態上，她無法接受也無法認同，這些年來她一直在抵觸著薛王，然而教育委員會那群家伙，對薛王唯命是從，根本不敢反抗，甚至是教育類的議員們，也只能對薛王讓步。
「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比利，我始終覺得，管控教育並不利于城市的發展。」
比利吸了一口煙，搖了搖頭。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我覺得就算你再如何的做，也無法打破現有的格局，學校的數量是不可能再繼續增加的。」
惠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來，翻開了一張很久以前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輕的自己，一臉欣喜的依偎在薛王的身邊，而薛王則滿臉笑容，神態上溫柔盡顯。
作為教育委員會的成員之一，惠特從很早以前就在提倡加大學校的建設力度，調整高額的教育費用，讓更多人接受教育，大部分城市里的人，在小學教育結束後便開始步入社會，因為大部分人都無法支撐下面幾個階段高額的教育費用。
但每一次惠特的想法和議案，還未遞交就結束了，因為薛王，那個明明自身享受了高質量教育，最後一路爬到王座的男人，卻始終在控制著教育。
面對越來越固化的教育，惠特始終是無能為力的，她之前打算讓聖德女子學院進行大規模的擴招，擴大校區的建設，但還未開始之前就只能被迫中止了。
「曾經我和薛王探討過，他說過，城市的高等教育，只能管控在一定程度，我始終不認同，不管他說的多麼天花亂墜，每一個人都應該獲得平等的教育機會。」
比利點點頭。
「平等的教育機會意味著教育質量的下滑，難道」
「只是一開始下滑，想要完備教育，需要的是願意施教的人才，現如今有不少即將退休的老人，他們完全可以在接受一定程度的培訓後，作為教師。」
比利搖了搖頭。
「資源會嚴重的不平衡的，你的做法只存在于理想中，我今天來其實也是為了一點點私事的。」
惠特無奈的笑了笑。
「不要勸我，我是不會回頭的，對于那個男人我早已死心，在她背叛我的時候，我和他便已經沒有任何好談的了，如果是他讓你來」
比利歪著頭看著惠特，眼中帶笑的搖了搖頭。
「想也不可能，那種絕情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對曾經的戀人說些什麼。」
「還記得嗎？很早以前你們開始交往的時候，其實日常生活中就有不少的摩擦，包括之後決裂了，對于教育上的問題，也在時常的抵觸摩擦，你很有理想，但他更加現實一些。」
惠特苦澀的笑著，搖了搖頭。
「現實和理想？這麼多年我們學校的一切，雖然你不清楚，但」
「我很清楚惠特，你一直都堅持著因材施教的理念，這一點很不容易，不要再意氣用事了，你們都已經多少歲了，你會如此情緒激動，只能說明你心里還有他。」
惠特搖了搖頭。
「確實我心里某個地方還有他，但他呢？心里只怕早就沒有我了，因為他始終不肯認真的和我談一談，冷冰冰的，每次都這樣，如果他肯好好的和我談談，而不是用權利來壓迫我的話，我或許會和他說說，我心里真實的想法。」
比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在我問題最為深重的時候，只有你和他站在我的身邊，現如今我好不容易可以控制住了，但我不希望看到以前的兩個摯友最後形同陌路，就當是了卻我的一些願望，明天如果薛王一起過來的話，好好談談。」
惠特有些驚訝的看著比利，比利認真的看著她，給與了惠特一個擁抱。
「他其實也很孤獨，你也是一樣的，那麼多年了，你們兩人究竟對對方做了什麼，在做什麼，惠特，這座城市就是這樣，我出來的感受是很冷，這里的一切都很冷。」
比利最後的聲音，變得有些扭捏了起來，而神態也變得好像女人一般，流露著感性。
「比利！」
惠特有些難受的哽咽了起來。
「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謝謝你！」
比利溫柔的點點頭，欣喜的笑了起來，他看向了窗外。
「以前我也做過不少的錯事，但在監牢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正確的事究竟是什麼！今晚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