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女子!
一名神秘詭異的紅裙女子,突然間出現在了太極學宮之內。
當看到這女子出現之後,蓮花也是愣住了,她那白皙的玉手都是顫抖著,她聲音都顫著,嘶啞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你不是死了嗎?!
蓮花在看到這個紅裙女子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而她也是看不見這個女人的正臉的。
因為這個女人就站在之前那個紅裙女子的身邊,而這兩個人都是背對著所有人,她們二人所站著的地方,恰恰就是瘋道人的紀念碑之下。
只見的那是一個無比寬闊的紀念碑,而在這紀念碑之後,則是一方很是高聳壯觀的雕像,這雕像上之人,是一個中年人形象,他身姿挺拔,身上穿著一件黑甲,而他的面容威嚴而又英朗,他眉宇之間有著決然天下的英武之氣!
他眼楮是那樣的炯炯有神,可以說,他的眼里,是有著光的!
而這個雕像上所刻著的,就是瘋道人卓不群的早年間形象,而這個畫像,不是蘇銘塑的,而是蓮花和那紅裙女子一起塑的,只有這二人知道瘋道人卓不群,曾幾何時,那天縱奇才的模樣,還真是瀟灑!
但這個神秘詭異,同樣是身穿著紅裙的女子,蓮花也是認識的,她雖然沒有看見這個女人的正臉,但其那背影,她永遠也忘不了……
只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這個女人就死了,她死在了太極學宮之亂的當日。
那一日,這女人死在亂軍之中,據說是被萬箭穿心而死,只是沒有想到,今日,這道熟悉的背影,居然是來到了這里……這種聞所未聞的詭異事情,讓的蓮花震驚了。
她呆愣的看著這一切,就好像還真是白天踫見鬼一樣。
只是那個紅裙女子,她是沒有死的,當年她是騙卓不群她死了,而此人看見那個來的另一個紅裙女子後,身體一下子僵硬了下來。
她整個人好像是呆在了那里,下意識的抬起了手指,看著那個新來的紅裙女子,聲音嘶啞著︰「你……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麼……還在這里……」
「這……這不可能啊……」那紅裙女子愕然道。
那個新來的紅裙女子,則是獰笑了一聲︰「呵呵,你這賤女人……想當年,你為何不一起死啊……」
紅裙女子深吸了一口冷氣,沒有直接回答那個新來女人的問題,而是咬著嘴唇怒道︰「你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你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這個問題,是很尖銳的!
新來的女子沒有說話,但其身上卻隱隱約約的,有著一道道的可怕死氣仿佛是霧氣一般的飄蕩而出,她的聲音也一瞬間變得猙獰扭曲了起來。
「你問我是活人,還是死人……哈哈哈!看樣子,你很怕我,你是很怕我變成鬼,對嗎?!」
那聲音一瞬間無比尖銳!
「你怕我,你怕我變成鬼,哈哈!而我當時之所以陷入亂軍之中,被萬箭穿心,你敢說這不是你的原因嗎!」
「洛雲紫,二十年過去了,你可當真是一點都良心不痛嗎!」
新來的女子這一番尖銳話語,讓的現場所有人都是震驚了,他們都是手足無措的茫然站在那里,對于這些陳年往事重新翻出來的舊賬,他們所有人都是沒有辦法的!
畢竟,這到底是屬于上一輩人的事情。
但蘇銘想了想,他還是不能坐視不管。
畢竟,如果這個新來的女人,她如果是真的沒死的話,那看樣子,她也是自己師父的老情人了……而自己師父雖然死了,但這死了之後,可是有著兩個女人在這里相爭……
雖說他一個小輩,對于這種上一代人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是插不上手的,但這里再怎麼說,也是師父的清淨之地,就算是這兩個女人沒有死,想必讓它們這麼鬧下去,師父也是不願的吧……
在這種情況下,蘇銘硬著頭皮走上前去,走到了那兩個女人的身邊不遠處,咳嗽了兩聲,他剛剛想說些什麼,卻讓的那兩個女人一起轉了過來。
當看到那兩個女人的正臉後,即使是久經戰場的蘇銘,也一下子有些口干舌燥。
畢竟,那兩個女人個個都是鵝蛋臉,柳葉眉,膚若凝脂,皮膚白皙,端的是美的不可方物,而這兩個女人又是極其會挑選衣服的,她們所穿的紅裙,都是可以很顯鎖骨的!
她們的鎖骨是那樣的好看,而蘇銘一瞬間就都淪陷了。
蘇銘之前還準備說些什麼話的,可他一下子說不出來了。
那兩個女人則是盡皆對蘇銘怒目相視,之前就來的那個紅裙女子怒極反笑道︰「哼,你就是那個瘋子的弟子吧,看這樣子,賊眉鼠眼的,怎麼,沒見過女人啊……」
新來的女子也是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他這種眼神,只會讓我惡心!」
兩個女人的話語,瞬間讓的蘇銘都是愣住了,他氣的手都顫抖了起來,「你們兩個女人……怎麼這麼樣子!」
這兩個女人愣了一下,怒道︰「你他嗎是誰啊……」
蘇銘︰「……」
他眼楮都瞪大了!
「我師父是卓不群啊……我是卓不群的弟子!你剛才說過的,你怎麼轉眼就忘掉了!」
「哦,你是卓不群的弟子啊……卓不群是我男人!也就是說,你小一輩呢,知道嗎!」紅裙女子木婉清道。
新來的紅裙女子也是有名字的!
木婉清看了一眼那新來的,怒道︰「莊雅,當年你為什麼沒死!」
「沒死……我怎麼沒死!」
「你是鬼?!」
蘇銘愣了一下。
「鬼你嗎個頭啊……知道什麼叫回天假死術嗎!」莊雅也怒了,而二十年前的那一件事,就算是放在如今,她們也是很難受的。
畢竟,就在黑太極學宮巔峰之時,他們突然間是先在黑淵之中損兵折將,又遭遇了東江總督府的打壓,當然這些只能說是讓黑太極學宮大傷元氣,真的讓黑太極學宮陷入那種覆滅的危險情況的根本原因,歸根結底,還是白太極學宮的背刺!
二十年過去了,當初能夠釋懷的,其實也都已經釋懷,不能釋懷的……也都已經慢慢遺忘。
當初白太極學宮主事的那些人,早已被大周王朝的皇帝派人拿下了,如今白太極一脈的弟子們,大多都是年輕人,他們跟二十年前的那一起叛亂無關!
而蘇銘其實也不願意追究那些事了,有些事情,反而是過猶不及!
太極學宮在大周朝廷的支持之下,也迅速的建立了起來,重建之後的太極學宮,造型樣子基本是延續了二十年前的風格,但卻在這個風格基礎上做了創新,給人一種似而不是的全新感覺!
當時工匠們在建造的時候,蘇銘給他們提過意見。
蘇銘是這麼說的,要在盡量原汁原味保留當年傳承的基礎上,再度的創新,以求二十年之後的新氣象!
而重點,就在于這二十年後的新氣象上!
太極學宮也很快就建立好了,隨之那招生工作,也慢慢的開始了,這一次太極學宮不僅仍然還是東江行省的最強宗門,甚至在朝廷的支持下,其所得到的資源,更是一舉超過了總督府!
大周王朝的朝廷,其實是很想捧太極學宮的。
當然,太極學宮再是被王朝盡心盡力的去捧,到底也是存在著根基不厚等原因,想要真正振興,重新輝煌……也的確是還有著太長太長的路要走!
至于這兩個女人,在被蘇銘提醒不要在卓不群的雕像和紀念碑之前鬧的時候,她們二人也是怒極反笑,竟然是聯起手來,把蘇銘損的是體無完膚,最後讓蘇銘都尷尬了。
而他也是首次的戰敗了!
他沒有戰敗于泱泱天下的浩蕩天才之手,而是敗在了兩個美貌女子的唇槍舌劍之下!
蘇銘更是臉都紅了。
從雕像那里退下來之後,蘇銘腆著臉,走到了蓮花那里,對這個女人哭訴了起來,而蓮花听完之後則是陷入了沉默,她深吸了一口氣,同樣是極其憤怒的道︰「有些事情,我在這里,也是很服氣的!」
「阿蘇,你要知道,師父當年沒死的時候,過的是有多麼的淒涼……而這兩個女人,卻到底都沒有出現……」
「師父死了,這兩個女人出來哭哭啼啼……你覺得,這像是什麼樣子……」
蓮花眨巴著眼楮,心里有氣般的冷笑了一下。
蘇銘欲言又止,「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蓮花笑了笑,「其實我倒是沒有什麼意思……就是我認為,這兩個女人太有問題……也許她們回來,是為了真情,也許她們回來,是為了其他的什麼東西……這誰說的算呢!」
蘇銘不再說話了,他抬起頭,望向了遠處瘋道人雕像的方位,若有所思,只是不知道其在想些什麼。
「蘇銘,給我們滾出來!」
突然間,有著一道女人的嬌喝之聲響起,蘇銘頓時皺起了眉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听這聲音,就是那兩個女人齊聲怒喝。
蘇銘走了出去,只見的那兩個女人都是穿著紅裙,展現著自己還算搖曳的魅惑身姿,都是以一副極其輕蔑的語氣道︰「我說蘇銘,你個小輩,見了我們長輩,為什麼總是沒大沒小……怎麼,你不會請安嗎!」
蘇銘……你一個小輩,卻是沒大沒小!
怎麼!
你不知道如何請安嗎?!
這兩個女人的話,讓蘇銘一瞬間愣住了,他心中頓時有著一團火焰在燃燒,而他的頭更是有些眩暈……他心中那熄滅的一團火焰,驀然的便是燃燒了起來!
他憤怒了。
「木婉清……莊雅,你們兩個人,沒完沒了了,是嗎?!」蘇銘怒不可遏的拍著桌子,怒道!
木婉清和莊雅二女,也是怒了,兩方瞬間是針尖對麥芒的爆發了一場罵戰。
蘇銘忍無可忍︰「自從我師父死後,你們兩個人是什麼也沒做,陪靈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下葬的事情也是我們做的,直到完成師父遺願,重建昔日東江行省的巔峰學宮,這也是我們做的……」
「你們什麼都沒有做……卻是終日在太極學宮大呼小叫……怎麼,你們兩個到底是要做什麼事情!」
「是要鬧事嗎?!」
蘇銘咯 一下,將拳頭都是攥緊了起來,雖然莊雅和木婉清,曾經是卓不群的女人,可是卓不群如何對的她們,她們又是怎麼對的卓不群……
蘇銘是知道的!
他本來對這兩個女人就沒有什麼好臉色,而這兩個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敢在太極學宮里面是蹬鼻子上臉,天天找茬!
「鬧事?!你竟然說我們鬧事?!」木婉清怒道︰「你讓卓不群出來說話!」
鬧事?!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
你一個小輩,讓卓不群出來說話!
木婉清和莊雅的話,瞬間把蘇銘嘴都堵住了,他是真的無語了,隨即他臉色是陰沉的,猛地就是一巴掌拍了過去,讓的身邊的一個桌子都是頃刻間碎裂!
蘇銘怒道︰「你們每天這麼鬧,到底是為什麼,有何所求,能說出來嗎?!我師父既然已死,你們這個時候才過來,到底是要干什麼?!」
「如果你們真的愛我師父的話,他還活著的時候,你們可曾有人對他拉過一把,他死了之後,你們才過來當好人,有這個必要嗎?!」
蘇銘說著說著,便是笑了,他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極其的可笑!
「勸君珍惜眼前人,勸君珍守眼前時,這兩句話,我送給你們!」
「還有……」蘇銘兩手背負在身後,臉色則是鐵青的,他怒喝道︰「我奉勸你們二人一句,最好在今年,就把為何要來這里給我說清楚……說一個……可以讓我相信的理由……」
「否則的話,你們都給我滾!」蘇銘臉色陰沉,轉身就走了。
只留下了莊雅和木婉清,而這兩個女人,被蘇銘的這一道怒喝猶如是當頭一棒,這才清醒了過來。
她們兩個看著眼前這個雕像,呆愣愣的看著片刻,看著看著……盡皆是眼淚潸然而下……
三天之後,莊雅和木婉清再次找到了蘇銘,而這一次,她們兩個對之前的大鬧承認了錯誤,並且提出了告別。
而當這兩個女人告別的時候,蘇銘想說些什麼,可卻欲言又止。
包括黑白兩脈的弟子,雖然都知道這兩個女人,曾是卓不群的相好,可她們曾經做過的事情,倒的確是對卓不群傷的太深!
這樣的女人,卓不群愛不愛是他的事情,但蘇銘和蓮花這些弟子,卻是對這兩個女人有太大的意見!
這一天,蘇銘和蓮花,還有學宮之中黑白兩脈的弟子,都是出現在了太極學宮的門外,他們集體給莊雅和木婉清送別。
莊雅和木婉清兩個女人,這一次,算是被學宮趕出來般,臉上都是極不好看,頗為有著喪家之犬的味道,可她們二女已經是惹下了眾怒!
這天,所有人都在沉默著,沒有一個人說話,更沒有人為莊雅和木婉清說話,哪怕是蘇銘,他同樣是深吸了一口氣,嘆道︰「太極學宮已經不再歡迎你們,你們兩個人就此離去吧。」
「從前……我師父他是愛你們的,可是……你們卻傷他太深!如今,他已經死了,要個清淨也是必須的,而你們兩個,又一直打擾他清淨,這樣的確不是什麼辦法。」
「所以,按大家的意思……希望你們走。」
蘇銘輕聲道,他挑了挑眉頭,眼里寒光閃爍,若是這二女不願意走的話,他會動手!
當然不是打打殺殺,而是幫助這二女離開。
蘇銘的話,讓的莊雅和木婉清也是愣住了,她們二人更是明白了蘇銘要對她們做些什麼……他要趕自己二人走。
一瞬間,這兩個女人都是愣住了,她們想起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在太極學宮的所作所為,一時間便是驚愕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我們不是有意的……」莊雅哭了,兩行熱淚從她的眼眶中流淌了下來,她捂著臉,這一刻,萬千的難過都涌上了她的心頭。
尤其是以木婉清最為難過……
她哭著道︰「蘇銘,我們的確是心里有氣……」
「有氣,有什麼氣!」
「都說來!」蘇銘冷著臉。
可當要說卓不群哪里不好的時候,莊雅和木婉清卻是說不上來,她們兩個掩面哭泣著,蘇銘和蓮花他們,看著只覺得煩,在某一刻,蘇銘擺了擺手,太極學宮的門便開始關閉。
蘇銘走了過去,看著莊雅和木婉清兩個人,看了很久,他點了點頭道︰「你們兩個人,還是舍不得走嗎?!」
莊雅沒有說話。
木婉清也沒有說話。
蘇銘嘆了口氣︰「你們隨我來一個地方吧,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蘇銘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徑自朝著太極學宮之外走去,而在那學宮之外的地方,是一片森林,那森林是有著一條寬敞的,奔流而不息的河流。
在河流之中,有著魚躍鳥飛,林子之中,還有著一道道的鳥叫之聲回響!
在這個地方,自然是沒有什麼人的。
莊雅和木婉清,跟隨著蘇銘來到這個地方後,她們兩個人都是不知道蘇銘要做什麼,紛紛是皺著眉頭,莊雅眼角還殘留著淚痕。
「蘇銘,你帶我們兩個來這里,是要做什麼……」
蘇銘抿了抿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發現有些話自己說不出口,他緩緩轉過身,深深的看了莊雅和木婉清一眼後,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狀態,這才慢慢道︰「兩位……我可以稱呼你們為師母嗎?!」
兩位!
我可以稱呼你們為師母嗎?!
蘇銘的話,一瞬間拉近了距離,將的莊雅和木婉清,都是弄的愣住,她們兩個深吸了一口氣,本來情緒已經是慢慢的平穩了下來,可突然間的,便是再次熱淚盈眶了起來。
她們二人何嘗不是鼻子一酸,便是癱倒在了地上。
蘇銘也沉默了。
他心情一瞬間也難過了起來,剛才準備的一些話,本來到了嘴邊就要咽下去,可他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看著這兩個女人柔弱的樣子,蘇銘突然間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一瞬間,無數的懊悔和自責,如同是翻江倒海般的席卷了上來,讓他只覺得自己不是人。
其實感情的事情,真的很復雜。
當年卓不群和莊雅及木婉清之間,的確是有著說之不清的糾葛!
而這三個人,又是經歷了當年的東江學宮巔峰之時,以及那一場叛變兵亂,還有著那最後黑太極學宮被白太極學宮聯合時任總督府的趕盡殺絕……
可以說,他們是經歷了太多的,而後來,卓不群和莊雅木婉清的事情,已經說不清楚了……
男女之間,連當事人都說不清楚的事情,旁人外人又怎麼能說的清楚呢?!
「蘇銘,當年,我自己也是犯了錯的。」
一道滄桑的聲音從一旁響起,這道熟悉的讓人驚愕的聲音,讓的蘇銘還有莊雅、木婉清他們,都是愣住了,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個方向,只見的一個神色潦草的中年男子虛影,很是內疚的站在另一旁,他的身體只是一道殘影。
看著蘇銘,他也有些抱歉。
「抱歉了……」
蘇銘愕然,自從卓不群戰死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情緒尚且是能保持平靜的,而他也一直以為卓不群已經是完全消失了……可當師父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本已繃住的表情再也繃不住,宛如是一個淚人般的也瞬間是跪倒了下去。
「師父……你對弟子……又說什麼抱歉……」
眼淚從蘇銘的眼角,簌簌直落。
卓不群蒼白的臉色上如今便是只有著內疚和抱歉,他道︰「蘇銘,若不是當日有你,恐怕學宮已經是覆滅了……我還得感謝你……」
「你保住了學宮的傳承,也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
蘇銘眼淚是止不住的,他啜泣著,整個人都是很無助的倒在了地上,癱軟般的看著踩著空氣站著的卓不群殘影,欲語凝噎,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卓不群對蘇銘道︰「她們二人,莊雅,木婉清……當年我們之間,有著太多太多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就我們的感情之中,要說對不起的話,那個最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他嘆了一口氣,也是言不由衷的嘆了口氣,「當年形勢所迫,加上我又年輕,很多事情……我處理的太有問題!」
「若是要對二十年前的那一場故事,最後做一個總結的話,我只能這麼說……」
卓不群的殘影苦澀道︰「萬方有錯,在我一人!」
他哽咽著,將當年所有的痛苦和錯誤,都承擔到了自己一個人身上。
莊雅和木婉清二人也是愣了,她們看著卓不群,見他將所有的錯誤都包攬,二人的心情也是極其的難受,聲音同樣是顫抖著,手也抖著︰「你……你是……不群嗎……」
「我是……我是不群!」
卓不群深吸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有著深深的自責之感,他苦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殘影……」
「殘影?!」莊雅和木婉清二人,面面相覷了一眼,聲音都顫抖著道︰「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們!」
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們啊……
莊雅和木婉清,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她們臉上都是有著深深的懼怕……她們不敢想象這些……
卓不群苦澀一笑︰「因為……我早就已經死了啊……」
因為……我早就!
已經……
是死了啊……
卓不群的話,讓的莊雅和木婉清徹底的愣住了,無數的眼淚,仿佛是江河決堤般的,從她們的眼角兩側流淌了下來,她們都是哽咽的哭泣著。
而卓不群也哭了,他嗚嗚的大哭著,撕心裂肺的痛苦,從他的心中瘋狂的掠了出來,他仿佛是瘋了般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脯,撕心般的苦楚道︰「我對不起你們啊……我真的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嗚嗚嗚……」
莊雅和木婉清這一刻,心中對于卓不群幾十年來的恨意,頃刻間是消散的一干二淨,而她們更是下意識的沖了過去,要去抱住卓不群。
可當她們二人沖到了卓不群身邊,要去沖入卓不群懷抱的時候,卻愕然的發現……她們根本就抱不住卓不群,因為就在她們的柔軟香軀沖到卓不群身上的時候,卻是如穿過空氣般的穿過去了。
卓不群並非是實質性的,他只是……類似鬼魂一般的靈體了。
死了……
是真的死了……
莊雅和木婉清愕然的回身,她們看著卓不群,眼中的愧疚越發強烈,場面也是在這一瞬間,變得凝滯。
一切,都好像是時空鎖定了一般……
卓不群苦澀的說道︰「我真的是已經死了……而我死的時候,是有著執念的……故而當時就分出了一縷殘魂,附著到我的執念上!」
「執念……」莊雅和木婉清都是哭著。
「我的執念……就是你們啊……」卓不群哭得撕心裂肺︰「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兩個人,一個是你莊雅,一個是你木婉清;而我這一生,最愛的兩個人,也是你莊雅和木婉清……而我這一輩子,最苦的事情,就是沒有能力給我最愛的兩個女人幸福和安穩……」
「所以……這也就是我這一輩子,為什麼從來不敢找我最愛的兩個女人的原因……因為……我不配啊!」
卓不群低下了頭,他抬不起頭。
莊雅和木婉清兩個人也徹底的愣住了,她們痛苦的站在了卓不群的身邊,都哭著搖著頭︰「沒有……沒有……你不是你說的這樣子……」
「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我們……以你為榮……」
莊雅和木婉清都哭著。
「那為什麼……一直……躲著我……」卓不群失魂落魄的呢喃自語,可他說著說著又悲從心中來︰「可何嘗……不是我在躲著你們啊……」
「這二十年來,我活得好像是一個瘋子,一個酒鬼……我胸無大志,我瘋瘋癲癲……如我這般爛人,恐怕這世界上,是不會有女人喜歡上我的。」
卓不群悲從心中起,他看著莊雅和木婉清兩個人︰「在我生命將盡之時,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兩個女人,能來我的墓碑之前看我……其實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他對莊雅和木婉清恭敬的行了一禮。
「我這一輩子對不住你們,可你們最後仍然來送我……我什麼也沒有,也不方便報答你們,可我還是想對你們表示感謝……」
莊雅和木婉清兩個人,完全的對卓不群釋然了。
而卓不群在沉默了一下後,對莊雅和木婉清道︰「你們兩個人,這二十年間,過的……都還好嗎?!」
你們兩個人……
這二十年里……
過的……
還好嗎?!
卓不群小心翼翼的問話,讓的莊雅和木婉清兩個人瞬間破防了,兩個國色天香的美人,癱軟般的失魂落魄喃喃的哭著︰「我們二人,失去了宗門,失去了你,失去了一切……怎麼會好啊……」
卓不群拼命的搖著頭︰「都怪我……都怪我……」他聲嘶力竭的哭著︰「要是我當初有用點,現在或許可以是另外一種結果……」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莊雅和木婉清二人哭著︰「當年那場驚天巨變之後,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被二女這麼勸著,卓不群還想說著什麼的,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片刻後,只能是長長的幽幽一嘆,唉了一聲。
「你的身體……」莊雅突然間嚇的叫了一聲。
只見的卓不群的身體,剛才看的時候,他還宛若一個真人,可說著說著,卓不群的身體……就已經是幾近于半透明化了。
不僅于此,隨著時間的推移,卓不群的身體……越來越變得虛幻,就好像是清晨太陽升出之時,那一瞬即逝的露水般存在。
「我的身體……要消散了……」
卓不群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不禁是神情復雜的道。
「我這身體,本就是執念所化的一縷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