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醫治朱文(求訂閱!求推薦票,月票。 )

作者︰白刃燕小六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張陽看這株大樹,樹身業已中空,近根處一個七八尺高的孔洞,算是門戶,便由若蘭揖客。

進去一看,里面竟是有床有椅,還有窗戶。

窗前一個小條案,上面筆墨紙硯,色色俱全。

爐中香煙未歇,也不知焚的什麼香,時聞一股奇馨撲鼻。

室中布置得一塵不染,清潔非凡門旁有一個小梯,直通上面,想必上面還另有布置。

靈雲見朱文臉上身上燒得火熱,病愈加重,無心觀賞屋中景致,坐定以後,便請若蘭施治。

若蘭先從身上取出一個三寸來高的羊脂玉瓶。

另外取了一紅一白三粒丹藥︰用一粒紅的,叫靈雲隔衣伸進手去,按住朱文臍眼。

余外兩粒,塞在朱文口中。

然後若蘭親自走至朱文面前,將瓶塞揭開,立刻滿屋中充滿一股辛辣之味。

若蘭更不怠慢,一手捏著朱文下頦,將瓶口對準朱文的嘴,把一瓶烏風酒灌了下去。

隨即幫同靈雲將朱文抬扶到床上躺下,取了帶來的被褥與她蓋好。

然後說道︰「此地原名古桂坪,三年前,被妹子看中這一株空了肚皮的大桂樹,拿來闢為修道之所。

家師自從得了天書之後,不願人在眼前麻煩,所以妹子除每日一見家師,听一些教訓傳授外,便在此處用功。

這樹也逗人喜歡,除全身二十余丈俱是空心外,還有許多孔竅,妹子利用它們做了許多窗戶。

把這樹的內部修造出三層。

最上一層近枝丫處,被妹子削平,搭了一些木板,算是晚間望月之所。

現在還沒有什麼好玩,一到秋天,滿山桂花齊放,素月流光,清香撲鼻,才好玩呢。

朱姊姊服藥之後,至少要到半夜才醒。

我們不宜在此驚憂她,何不到蝸居樓上玩玩呢?」

靈雲模了模朱文,見她已是沉沉睡去,知道靈藥有效,許多日的愁煩,為之一快。

又見若蘭情意殷殷,便也放心,隨她從窗前一個樓梯走了上去。

這一層布置,比較下面還要來得精致。

深山之中,也不知是哪里去尋來的這些筠簾斐幾,笛管琴蕭,滿壁俱用錦繡鋪設,古玩圖書,羅列滿室。

暗暗驚奇︰「申若蘭一個修道的人,如何會有這般布置?難道她凡念綺思,猶未盡嗎?」

若蘭也看出她的心意,笑道︰「姊姊,你看我這蝸居布置,有些不倫不類嗎?

妹于幼小出家,哪里會去搜羅這許多東西?

皆因家師早年所修的道,原與現在不同,這許多東西全是家師洞中之物。

家師自得天書後,便將這許多東西完全屏棄不用。

妹子生性頑皮,一時高興,便搬來布置這一座蝸居。

去年桂花忽然結實,被妹子采了許多,制成香未,所以滿屋清香。

昨晚听家師說,姊姊等三位即刻就到,才將這壁的一張床搬下去,預備朱姊姊服藥後睡的。

妹子不久要隨姊姊同去,這些一時游戲的身外之物,萬不能帶走。

我們且到最上一層去玩,留作他年憑吊之資吧。」

張陽同靈雲便又隨她走到上一層去,此處才是若蘭用功之所,藥鼎茶鐺,道書長劍,又是一番古趣。

靈雲便問若蘭要隨她同去的意思。

若蘭道︰「家師自得天書後,深參天人,說妹子尚有許多人事未盡,不能隨她同去。

家師生平只收妹子一人為徒,平時鐘愛非凡,傳我許多法術同一口飛劍。

家師恐她飛升以後,妹子別無同門師叔伯師兄弟姊妹,受人欺侮,想趁姊姊取藥之便,托姊姊引進峨眉門下。

只不知姊姊肯不肯幫妹子這個大忙哩。」

自古惺惺惜惺惺。

靈雲一見若蘭,便愛她英風麗質,聞言大喜道︰「妹子與姊姊真是一見如故,正愁彼此派別不同,不能時常聚首。

既然姥姥同姊姊有此雅意,那是再好不過,豈有不肯替姊姊引進之理?

不過妹子還有一節請教︰姥姥既然對敝派有這番盛意,何以今日不容妹子等進謁?

潭中生霧,原是姥姥封鎖,何不先行撤去,以免妹子等為難呢?」

若蘭笑道︰「家師性情有些古怪。

一則不願出爾反爾;二則不願天地靈物,令人得之太易;三則知道令弟生就慧眼,朱姊姊有天遁鏡,還有姊姊的神鮫網護身,再拿著妹子在武當借來的紫煙鋤和于潛琉璃,必能成功。

愁它則甚?」

靈雲聞言,才放寬心。

又隨她從一個小窗戶走到她的望月台上。

那台原就兩三個樹枝削平,雖然簡單,頗具巧思。

又是離地十余丈高下,高出群林,可以把全山美景一覽無遺。想到了桂花時節,必定另有一番盛況。

張陽與靈雲,若蘭在上面談了一陣,若蘭又請她師姐弟吃了許多佳果,才一同走下樓來。

靈雲模了模朱文,見她依舊沉睡不醒,周身溫軟如棉,不似以前火熱,面目也清潤了些,知是藥力發動。

若蘭道︰「看朱姊姊臉上神氣,藥力已漸漸發動,我們不要在此擾她。

現時無事,何不請隨我到福仙潭去,看看潭中形勢,同這山上景致如何?」

張陽道︰「剛才我就有這個心思,只是朱師姐病體未愈,恐怕我們走了無人照料,所以沒有說將出來。

我們三人同去,倘若朱姊姊醒來喚人,豈不害她著急?

齊師姐素來愛朱師姐,請你留在此地,讓我同申姊姊先到潭邊去看看吧。」

靈雲含笑未答,若蘭搶先說道︰「你哪里知道,家師這藥吃了下去,至少要六七個整時辰才得醒轉哩。

別看我這個小小桂屋,四外俱有家師符篆,埋伏無窮妙用,這番姊姊等三位前來,如不得她老人家默許,漫說入潭取草,想進此山也非易事。

朱姊姊睡在里面,再也安穩不過,擔心何來?快些隨我走吧。」

張陽同靈雲只得拋下朱文,隨著若蘭走出桂屋,直往山巔走去。

那福仙潭形如缽盂,高居山巔,寬才里許方圓,四圍俱是煙雲紫霧籠罩。

靈雲走到離潭還有數十丈,便是一片溟檬,時幻五彩,認不出上邊路徑。

若蘭到此也自止步,說道︰「上面不遠就是福仙潭。

這潭深有百丈,因那毒石上面發出暗氛,無論多高道行的劍仙,也看不出潭中景物。

再加上家師所封的雲霧,更難走近。

前些年到本山來盜草的,頗有幾個能人。

有的擅入雲霧之中,被家師催動符咒,變幻煙雲,由這雲霧之中發出一種毒氣。

那知機得早的,僥幸逃月兌性命;有的稍微延遲一些,便作了神鱷口中之物。

這番姊姊等前來,家師雖不施展法術困阻來人,因為昔日誓言,卻也不便自行撤去煙霧。

我們要想從煙霧中走到潭邊,實在是危險又困難。

幸喜這次奉命到武當山借寶,蒙我義姊縹緲兒石明珠向她師父說情,借來于潛琉璃,听說可以照徹九幽。

待我取出來試它一試。」

二人正說到興頭上,忽听張陽在頭上喊道︰「姊姊們快來,怎麼下面黑洞洞的,只看出一些影子在動呢?」

若蘭聞言,大吃一驚,忙從身上取出那于潛琉璃,拉了靈雲,縱了上去。

只見張陽正立潭邊,望著下面,又指又說。

若蘭見張陽未遇凶險,才得放心。

便對靈雲道︰「令師弟怎麼這般膽大會從煙霧叢中模將上來、萬一有個差池,如何是好?」

張陽見若蘭手上擎著一團栲栳大的青光,熒熒欲活,便問這是何物。

若蘭道︰「這就是那于潛琉璃。

你看這光到煙霧堆中,竟看得這般清楚。

如果沒有它,明日如何下去呢?」

說罷,便將那琉璃往潭中一照。

張陽順著那道青光,往下看了一看,搖頭說道︰「不行,不行。」

若蘭便問何故。

張陽道︰「你看這光只照得十丈遠近,下面依舊黑洞洞的,有何用處?」

若蘭原本藝高性傲,聞了張陽之言,也不答話。

青光照處,看見下面七八丈遠近處,有一塊大石現出,便將身一縱,縱了下去,打算離潭底近一些,看看那神鱷到底是何形象。

誰知腳還未得站穩,忽然下面卷起一陣怪風,接著從下面黑暗之中躥起一條紅蟒一般的東西,直往若蘭腳底穿了上來。

若蘭久聞師父說那神鱷厲害,嚇了一個膽戰心驚,知道不好,更不怠慢,將腳一點,縱上潭來。

不知怎的一個不小心,手松處,那一個于潛琉璃月兌手墜落潭心,上面依然漆黑。

張陽早看見潭中卷起一陣怪風,一條紅蟒般的東西躥了上來,那于潛琉璃又從若蘭手中墜落,知道潭中妖物出來,不問三七二十一,把手中無形劍往下一指,兩道紅紫色劍光往潭中飛射下去。

那妖物想也知機,不敢迎敵,撥回頭退了下去,轉瞬不知去向。

那一團栲栳大的青光,熒熒流轉,半晌才得墜落潭底。

張陽看的有趣。

忽然高聲叫道︰「我看見那怪物了,原來是一個穿山甲啊!」

若蘭失去手中于潛琉璃,又羞又惜。

且喜怪物不來追趕,回望潭下,依稀看出一絲青光閃動,潭上面依舊漆黑。

黑暗之中,恐怕出了差池,不敢久停。

正要招呼張陽與靈雲御劍飛行下峰,忽听張陽所說之言,與紅花姥姥所說神鱷形象相似,好生奇怪。

還未及問他怎會看見,又听靈雲道︰「張師弟,這黑暗之中,我們三個人就只你看得見潭中怪物,道力深淺難測,快些過來,領我們一同下去吧。」

若蘭聞言,才知張陽目力果異尋常。

張陽也自走將過來,先拉了靈雲,靈雲又拉了若蘭,三人一同下了高峰。

若蘭對靈雲道︰「令師弟天生神眼,這破潭一層,想必不難了。

只可惜我一時失手,竟把半邊大師的于潛琉璃失去。

那塊琉璃原是半邊大師昔年在雁蕩修道,路過于潛,一晚夜行田間,看見一個小土坡上,有一道青光上沖霄漢,在那里守了數十天,費了不少事,才將寶得到。

起初原是一個流動質,經大師用本身先天真煉成此寶。

一旦被我失去,萬一破潭之後,竟被怪物損壞,異日見了大師,如何交代?

這真叫人為難呢。」

張陽道︰「姊姊不必擔心,適才我見那團青光墜到潭底,那形似穿山甲的神鱷竟掉頭撲了上去,撲離青光不遠,又退了下來,看那神氣,好似有些畏懼的樣子。

因它幾次撲近青光,我才看出它形似穿山甲。

起初我也不過只看見一團黑影,哪里能看得仔細呢?」

靈雲听他二人對答,只是低頭尋思,不曾發言。

忽然笑道︰「倘得仰仗紅花姥姥相助,文妹再告痊愈,明日破潭必矣。」

若蘭雖然听張陽說到于潛琉璃未被神鱷損壞,到底還是不大放心,听靈雲說起破潭那般容易,忙問究竟。

靈雲道︰「我想多年得道靈物,大都能夠前知。

我們先回去看看文妹病體如何,等到破潭之時,再作計較吧。」

若蘭也知神鱷通靈,便不再問。

當下三人回轉桂屋,已是下午申牌時分。

才進屋來,便聞著一股奇臭刺鼻,中人欲嘔。

若蘭忙招呼張陽二人退出,先不要進去,在外暫停片刻。

自己飛身上了三層,由窗戶進去。

靈雲放心朱文不下,剛要再次走進,忽听若蘭在內喊道︰「姊姊快閃開!」

說罷,一道青光過處,若蘭身上背著朱文,如飛一般往林外而去。

張陽不知幾人吉凶,隨後追去。

靈雲也是十分關心,跟蹤上前。

若蘭背著朱文,走到一個山洞底下,回首見張陽二人跟在後面,叫︰「姊姊快來幫幫忙。

叫令師弟不要下來。」

靈雲知有緣故,止住張陽,跳下澗去。

只見朱文面如白紙,遍體污穢狼藉。

她身上的衣履,若蘭正替她一件件地月兌呢。

靈雲忙問到此則甚?若蘭道︰「你看朱姊姊身上這個樣子,快替她洗呀!」

靈雲見朱文臉上雖然慘白,只是神氣委頓,不似先前一身邪氣,知道若蘭定是依照紅花姥姥之言而行,便幫若蘭扶了朱文,將她渾身月兌了個干淨。

先前三人從桂屋走後,朱文迷惘中忽覺周身骨節奇痛非常,心頭更好似有千萬條毒蟲鑽咬,想喚張陽二人,口中又不能出聲。

似這樣難受了一會,下面一個大急屁,接著屎尿齊來。

朱文雖然痛苦,心中卻是明白,叵耐四肢無力,動轉艱難,又羞又急。

暗恨張陽二人,枉自在路上殷勤服侍了多日,在這生死關頭,卻拋下自己走開去玩,越想越氣。

正在萬般難受,忽然一陣奇酸,從腦門直達腳底。

緊跟著又是一陣奇痛,比較剛才還要厲害十倍。

羞憤痛苦,急怒攻心,一個支持不住,大叫一聲,滾下床來。

待了一陣,才得醒轉,耳旁听靈雲等笑語之聲。

剛要呼喚,便覺身子輕飄飄的,好似被一個人背起出門,被大風一吹,立刻身上清爽非凡,雖然頭腦洋洋,有些昏暈,身上痛苦竟然去盡。

微睜秀目,見背自己的人竟是個女子。

迷惘中醒來,先還忘了若蘭是誰,及至若蘭將她背到澗邊,才看清楚。

恰好靈雲趕到,與她月兌去衣履,不由有些害羞,還待不肯。

忽然聞著奇臭刺鼻,再看自己身上,竟是遍身糞穢,連若蘭身上也沾染了許多,又是急,又是羞,索性裝作昏迷,由她二人擺布。

靈雲將朱文上下衣一齊月兌去,同若蘭將朱文扶到澗邊。

見那碧泉如鏡,水底滿鋪著極細的白沙,沙中有千千萬萬個水珠,不住地從水底冒到水面上來,結成一個個水泡。

微風過處,將那些水泡吹破,變成無數圓圈,向四外散去。

水中的碧苔,高有二尺,稀稀落落地在水中自由擺動,甚是鮮肥。

水面上不時還有一絲絲的白氣。

靈雲順手往水中一模,竟是一泓溫泉,知道朱文浴了于病體有益。

這時朱文已坐在水邊一塊圓滑的石頭上面月兌鞋襪,雖然身子還有些疲倦,覺著胸際清爽,頭腦清明,不似前些日子那般難過的樣子,知道病毒全消。

又見靈雲、若蘭不顧污穢,左右扶持,心中感激到了萬分。

忽然覺著身旁還少了一人,不知不覺中抬頭往四外一望,一眼看見崖上有個人影一晃。

猛想起自己一絲未掛,一著急,羞得「噯呀」一聲,撲通跳入水中,潛伏不動。

靈雲見朱文忽然「噯呀」一聲,吃了一驚。

及見朱文跳人水中,已在游泳洗浴,方放了心。

若蘭已看出一些形跡,因自己背負朱文,又與她月兌衣解履,鬧了一身污穢,也想到溫泉中洗一洗。

恐怕跟朱文一樣被人偷看,又不好意思明言,便對靈雲說道︰「朱姊姊病後體弱,妹子身上又沾染了好些污穢,想下去陪朱姊姊同洗。

我們俱是女兒家,意欲請姊姊先到澗上替我們巡風可以嗎?」

靈雲聞言,才想起張陽現在澗上,適才朱文那般惶急,莫非他在那里偷看?

暗恨張陽沒有出息。

表面上卻仍裝笑臉,對若蘭道︰「這有什麼,只是又累姊姊一人,太叫人過意不去了。」

說罷,先將朱文身上佩的長劍、寶鏡等替她代收身旁,縱身上澗,滿打算責問張陽一番,用目一看,哪有張陽影子。

心想︰「適才下澗時,明明叫他在上面等候,為何此時不見?莫非錯怪了他麼?」

正在尋思之際,忽見前面樹林之內,墨色的劍光與兩三道青灰色的劍光絞作一團,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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