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只是股市調整的虛驚一場嗎?

總而言之,目前看來,高弦經營出來的,他和格林斯潘的私人交情,並沒有因為對方成為位置重要,也身份敏感的美聯儲主席,而出現諸如避嫌、沖突之類的疏遠。

言談甚歡之後,兩人也就各忙各的去了,格林斯潘要周旋于華爾街、參議院、白宮、媒體之間,少不了一個適應階段,還是出現了一些小插曲。

比如,大約走馬上任美聯儲主席的一個星期後,格林斯潘參加了米國廣播公司的一個名為《本周與大衛‧布林克利》的重量級政論節目,其和也在星期天播出的同類型長壽節目——全國廣播公司的《與媒體見面》和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面對國家》,屬于打擂台的競爭關系,社會影響力可想而知。

由大衛‧布林克利打造的《本周》,頗具一些自己的特色,比如采用圓桌會議的形式,也就是沒有什麼居中而坐、右手為尊那一套的主從之分,很容易讓被邀請來的嘉賓放下戒心,再加上大衛‧布林克利這種大咖級別主持人的高超話術,格林斯潘那種學者型官員愛說大實話的習慣,便捅了簍子。

在回答「未來是否會出現較高的通貨膨脹」時,格林斯潘回答,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通貨膨脹率會上升,但是,如果人人都認為通貨膨脹一定會發生,那他們對此所采取的行動,將會導致通貨膨脹的產生。美聯儲是衛士,是抵制通貨膨脹的唯一衛士。

說話往往「但是」後面為重點,格林斯潘自以為很簡單的一段話,卻給人一種感覺,他都暗示了,美聯儲確實疲軟無力,進而對即將爆發的通貨膨脹,也無力反抗。

于是乎,資本市場立刻做出了反應,債券收益上升,股票價格下降。

一言起風雲,表面上給人牛掰得不能再牛掰的感覺,可從美聯儲主席的層次去評判,就太膚淺、太失職了,等真需要向外界吹風、傳遞信號,卻達不到真實意圖的時候,便相當于自己廢掉了一把強力武器。

對此,格林斯潘的腸子都悔青了,他在和還沒有離開米國的高爵士交談時,便賭咒發誓,今後我特碼再也不參加此類談話節目了。

高弦自然能品味出,格林斯潘這是在向自己這樣的準中央銀行行長取經呢。

「和媒體打交道肯定是不能少的工作環節。」高爵士不動聲色地緩緩說道︰「我擔任香江外匯基金管理局總裁後,基本只和具備相當影響力的記者進行對話,並且確保談話內容不被書面記錄,也不能讓外界知道出自我口。」

「如此一來,在使用媒體這個工具施加宏觀政策的影響時,盡量減少了副作用。」

格林斯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還是忍不住懊惱地嘆了一口氣。

在高弦看來,格林斯潘這個新扎美聯儲主席的適應期,尤其在國際上豎立起威望所必需的緩沖期,肯定是不能少了,以至于成為促使大震蕩發生的活躍變量之一。

格林斯潘沒辦法省略這個步驟,因為他是從經濟咨詢的商業崗位轉為美聯儲主席,而他的前任保羅‧沃爾克是從美聯儲最牛掰成員——紐約聯邦儲備的主席,轉為美聯儲主席,銀行家明顯比經濟專家「轉身」更順滑,比如在國際上早就具備了一定的威望。

不管怎麼樣,由格林斯潘擔任主席的美聯儲,在變量分析方面,讓高弦更有跡可循了。

祝賀完了格林斯潘擔任美聯儲主席後,高弦還繼續呆在米國,主要是為了鞏固高氏商業王國的利益,別被接下來極可能發生的大震蕩,沖擊得傷了元氣,這可是他進可攻退可守的基業。

顯而易見,高弦預防重大風險的的重點,放在了位于資本市場最前線的高益一系、高益米國一系、雷曼兄弟一系。

三者之間也有差別,像雷曼兄弟一系,基本上放開了玩,高弦不怎麼在乎。

畢竟,資本圈子的游戲,很多時候就是零和博弈比智商,利益豐厚的方向,少不了創意、高風險、狼性、唯利是圖等等的元素,華爾街基因已經深深地刻在雷曼兄弟一系的骨子里,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地去改造,不劃算,更沒必要,讓其頂在最前面,唱白臉;而由高弦從零開始打造、屬于真正心肝寶貝的高益一系、高益米國一系,在後面穩步前進。

說白了,髒活總要有人去做,到了實在無可救藥的時候,還是按照華爾街的游戲規則,處理掉好了。

能讓高弦繃緊神經的業務,同樣肯定是有針對性的,主要是基金之類和股票有關的投資。

盡量簡單地講,現在這個時期,建立一個數學模型,投資組合,對沖風險,這一套機制肯定成型了,但在具體實現方面,卻存在很大的差異。

比如,為了抵消空頭風險,和「對手盤」的交易,機制更加復雜,環節也繁瑣,做市商會在保證金等等方面,堪稱要求苛刻。

于是乎,很多基金都是在自己持有證券後,設定一條風險線,一旦越界,便讓計算機程序自動賣出。

可如果所有人都在集中賣出,誰來買入呢?而所有基金客戶一邊還集中要求馬上贖回,豈不是成了像銀行擠兌那樣的絕境。

高弦的視察,就包括諸如此類的對沖風險機制,防止在極端情況下,原本以為的萬無一失,卻成了一潰千里。

高益一系和高益米國一系對這種管理上的內部壓力並不排斥,一則,高弦親手打造的進取不失穩健的辦事作風,那也是形成企業文化的;二則,流傳開來的「很快將會有一次大調整」的論調,確實起到了警醒的效果。

更何況,米國股市調整確實如期而至,只不過並非一九二九年華爾街大股災那樣的「調整」罷了。

在「很快將會有一次大調整」的情緒中,諸如債券利率不斷提升、米國國際貿易巨額逆差、米國財政部長詹姆斯‧貝克發出美元貶值的威脅、兩伊戰爭開啟的襲船站激烈起來,以至于連懸掛米國國旗的油輪在波斯灣都被導彈擊中……等等消息紛至沓來,道瓊斯指數在達到了二千七百二十四的新最高點後,不再像以前那樣,跌一點後再漲上去,而是進入整體下滑的態勢。

見此情景,外界最多的反應是,長出了一口氣,令人不安的瘋狂上漲,終于停止了,股市回調是一件大好事啊,比爆發股災強了無數倍!

于是乎,很多高級玩家們,比如索羅斯,便開始摩拳擦掌地積極布局起來。

欣賞到這種麻痹現象,高弦感覺到,脖子後似乎涼颼颼的,尤其香江股市,跟著惶恐了一小下後,恆生指數繼續上漲,直奔四千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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