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新人新語,有人喜歡得緊

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倡導對第三世界的債務,采取減免措施,自然不是因為他閃現出聖光了,從特別是米國和英國金融界的強烈抵制現象,就能多多少少地品味出來,歸根結底,還是利益博弈。

現在西德已經成為不可否認的歐洲經濟發動機,實力提升了,自然想在長期以來的米帝控制下,掙扎出一些空間,好施展大歐洲的抱負;像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領導的德意志銀行這樣的商業機構,同樣也要真正闖入國際舞台,佔據一席之地。

可問題在于,扭腰華爾街和倫敦金融城軸心已經把最符合自己利益的金融枷鎖打造好了,豈容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打著什麼,對第三世界的債務,采取減免措施,不僅出于道義上的原因,而且也符合債權人長遠利益的旗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地挑戰?

另一方面,比如墨西哥總統米格爾‧德拉馬德里,倒是在世界銀行的會議上,響應了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的倡導,就墨西哥所面臨的災難性的經濟形勢,大倒苦水,可看不到什麼效果啊。

所以,目前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面臨的壓力,真的很大。

其實,從某個角度審視,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和高弦各自正在做的事情,本質上很相近,都是嘗試打破舊有的不合理秩序,為自己那個有歸屬感的群體,建立起最符合長遠發展利益的機制。

于是乎,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和高弦的交情里,除了利益之外,也有幾分惺惺相惜。

不過,高弦清醒的很,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遠遠比自己玩得大,這是各自背靠的大本營所決定的,香江的實力怎麼可能和西德相提並論呢,所以,那就不要陷入超乎所擁有本錢的博弈當中,而是用獨特的優勢,來闖出一片天地。

彼爾德伯格會議開始後,高爵士便本著這個策略行動。

第一天,彼爾德伯格會議的日程是討論世界經濟和國際關系的問題。

有一說一,彼爾德伯格會議在細節方面的安排很利于各抒己見,暢所欲言,會後只有摘要,內容不和具體某個人掛鉤,避免了寶貴的會議時間被派系之爭消耗掉,而且相關文件屬于機密,很符合精英們的口味。

與此同時,能從這個會議得到多少好處,就看包括記性、交際等等在內的個人能力了,等與會者回到自己的地盤後,想用此類諸如內部情報之類的資源,隨便用,只要不打著官方旗號就行。

在第一天的會議上,每個與會者有十分鐘的演講時間,輪到高爵士的時候,彼爾德伯格會議領導委員會主席,英國退休官員和銀行家埃里克‧羅爾男爵,特意介紹了高弦的來歷。

對此,高弦自然明白什麼意思。

彼爾德伯格會議是環北大西洋這一片自詡為世界中心的歐美精英的圈子,來自亞洲香江的高爵士,是被一些大佬們舉薦進來的,從英國那邊的關系,倒也能講得通,但總要亮出讓大家認可的干貨吧。

如其所言,高爵士在演講當中,自然優先讓在場眾人明白,自己有什麼本錢,而且對他們還有莫大的吸引力。

比如,高弦提出了一個觀點,全球經濟發展極不平衡,不發達經濟體為沒錢發愁,發達經濟體則不時地被經濟危機困擾,而經濟危機效應還會擴散出去,讓屬于夾心層的經濟體,也飽受煎熬。

就拿一九八零年代初的全球經濟嚴重衰退來講,米國確實已經走出了困境,但拉美地區的經濟體,還在因為這種擴散效應,而苦苦掙扎。

盡管經濟學家們提出了很多理論和建議,正府官員們也為應對經濟危機沒少付諸努力,但陣痛期又是一個問題。

其實,有個一力降十會的法子,那就是,做出更大的市場,用新的容納空間,來破解各種經濟要素糾纏到一起、亂成一團、幾乎理不出頭緒的死局。

現在就有一個世界急需的龐大嶄新市場,擺在大家面前,而香江就是這個進軍龐大嶄新市場的橋頭堡。

說到這里,高弦自然順便簡明扼要解釋了自己正在推動香江外匯基金管理局升格為香江金融管理局的前因後果,一個更好的國際金融中心,能給大家帶來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這一套說辭放出來,在場眾人當中那些對高爵士不了解的與會者們,還真買其中邏輯的賬。

可以,香江外匯基金管理局總裁,未來的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高爵士,確實有資格坐到這里!

在演講結尾,高弦把自己的思路擴散了一下,讓現場氣氛不由轟動了一下。

廣場協議後,日元、西德馬克等貨幣對美元大幅升值,已經對各自經濟體的出口,產生了越來越顯著的負面影響,這時候,找個能夠容納壓力的市場,不妨是個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案。

以一本出口為例,當前對其而言,可操作難度相對最低的市場,是東南亞市場;再以西德出口為例,如果由西德完成兩德統一,那西德也就多了容納壓力的更大空間。

這些話可稱得上驚人之語了,別看「老劇本」里沒過幾年,兩統一了,但當前,這個話題仍然極其微妙,至少美、英、法、蘇這些當初瓜分德國的當事者,絕不會官方松口;至于西德的精英們,對統一兩當然想得不要不要了,可就受制于這種極其微妙的局勢啊。

誰也沒想到,高爵士不經意間,以新人新語的方式,捅破了窗戶紙。

在現場或驚訝、或竊喜,等等不一的反應當中,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揉了揉硬生生地不露出微笑,而憋得有些發酸的臉龐。

高爵士可真是不管到哪里,都會成為焦點人物啊!

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當然不會提前知道高爵士的具體演講內容,也不可能指示高爵士說什麼話,也正因為如此,高爵士從一個外人的角度,捅破窗戶紙,所具備的效果,實在太寶貴了。

不過,在場的德國人們精明得緊,對此都默契地不動聲色。

比如,西德總理科爾便轉移話題地打趣了阿爾弗雷德‧赫爾豪森一句,新人新氣象,高爵士來了,倒是能分走你的一些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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