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個應該就是怪老頭了。」李一一小聲說道。
「我想也是，這老頭一大把年紀了，估計也只有這點本事。」李子楓聳肩說道。
李一一很是無語，這大人真夠膽大的，這麼編排怪老頭，也不怕被他知道找麻煩。
很快茶就上來了，要了足足二兩銀子，可將李子楓好一陣心疼，自己開鹵肉店一天下來賺十兩，這一杯茶就要了二兩。
「二位爺，要不要找幾個姑娘陪著？」送茶的小斯問。
李子楓轉頭看了看周邊的人，人人身邊都有女子相伴，不要的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于是將心一橫，道︰「給爺挑兩個相貌和身段好的。」
「不知爺好詩詞，還是喜音律？」小斯又問。
「這啥意思？」李子楓有些懵，不就是喝頓花酒麼，怎麼還這麼講究？
李一一一听，連忙附耳提醒︰「大人，這里頭的姑娘個個都有一手絕技，有文采出眾的，有琴瑟琵琶精通的，若是兩者都不喜歡，還有善解人心的。自然，不一樣的姑娘，價錢也不同。」
「還可以這麼玩？」李子楓有些意外，琢磨了一下，問︰「哪種便宜？」
李一一被嗆了一下，道︰「彈奏琴瑟琵琶的。」
「好，就給爺找個會彈琵琶的。」李子楓大手一揮決定道。
「二位爺稍等，小的這就安排。」小斯眉開眼笑道。
「哎？那這費用給誰？」李子楓追問道。
李一一額頭上冒出一道黑線，連忙起身道︰「你去安排吧，我這位朋友喜歡說笑話。」
打發走了小斯，李一一才坐回原位，滿臉無奈道︰「大人，您一會有什麼不明白的問我就是，千萬別自己問！」
李子楓眼楮一瞪，哼道︰「你小子什麼意思，嫌爺丟人了？」
「沒有沒有！」李一一汗顏道，這大人別的沒學會，這一口一個爺倒是學得夠像。
「李一一，你說怪老頭今天什麼時候會來？」李子楓喝了口茶問。
李一一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向來行蹤不定，我們找他都是踫運氣。」
「那就是說，今天爺這幾兩銀子可能要白花了？」李子楓斜著眼看著李一一說道。
李一一無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便在這時，一位妙齡女子盈盈而來，懷抱琵琶半遮面，聲音輕柔道︰「見過兩位公子。」
李子楓回頭一看，目光打量了一下她，呵呵一笑︰「不錯！坐吧。」
「謝公子。」女子輕輕一笑，在桌旁坐了下來，伸手輕撫了一下弦，詢問道︰「公子想听什麼樣的曲？」
「嗯，就是那種節奏比較緩慢的，最好半晌都不出一聲的那種。」李子楓說道。
李一一險些一口茶噴了出去，心里一陣惡寒，您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應付也不是這麼應付的，太敷衍了吧。
女子微微一愣，柳眉微蹙，道︰「公子說笑的吧？」
「放心，一文錢都不會少。」李子楓笑了笑說，他現在可沒什麼心思听曲，要不是為了應景，他都懶得叫人來。
女子也是個玲瓏心，明白李子楓不是來听曲的，也不多言低眉信手彈奏了起來，聲調緩慢，如同催眠之音，直讓人昏昏欲睡。李子楓也樂得這種氛圍，正好用來補覺。
此時樓上，包廂的房間里，一扇窗輕輕打開，一雙眼楮望著在打盹的李子楓，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小姐，您笑什麼？」
「沒什麼，看見了一個熟人。」笑聲的主人說。
「熟人？」丫鬟模樣的小姑娘走到窗前，踮起腳往下望了望，一臉疑惑道︰「小姐，這沒熟人啊？」
「剛認識的，前些日子在青陽山有過一面之緣，算起來也算是救命恩人。」女子輕輕笑道，若是李子楓在場一定會認出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青陽山救下的李若冰。
「原來就是他給小姐治的傷啊，難怪小姐一直不肯說呢。」丫鬟嘻嘻笑道，「小姐，他長得蠻帥的，武功又好，還懂醫術，是個如意郎君呢。」
「呸！」李若冰輕啐了一口，道︰「死丫頭，口無遮攔瞎說什麼。那個無恥之徒，本卦娘才看不上！」
「無恥之徒？難道他看了小姐的身子。」丫鬟吃驚道。
「他敢？！本小姐一劍戳死他。」李若冰哼道。
「那小姐怎麼說他是無恥之徒啊？」
李若冰于是將李子楓的事跡大概說了一遍，最後還很是鄙夷的說道︰「真虧了周姑娘一心待他，他倒好跑來喝花酒，根本就是個登徒子。」
丫鬟卻撲哧一笑，正好被李若冰看見，不禁問道︰「你這丫頭笑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李子楓公子倒是蠻有趣的，不過若是他心里只有周姑娘的話，那可就難辦了。」丫鬟輕聲說道。
「什麼難辦？」李若冰不解道。
「自然是小姐難辦啊！」丫鬟抿唇說道，「小姐你看他，對面坐著的那彈琵琶的姐姐相貌身段都不差，若是一般人早就問東問西的攀談，可他倒好直接把人家扔在一旁自個睡覺了。」
李若冰點了點頭，說道︰「還算這無恥之徒有點良心，也不枉周姑娘那麼對他，要是他敢亂來，本姑娘現在就拿劍下去戳死他。」
「小姐，這不是良心不良心的事，而是他本性就是這樣。人常說心若有良人，世人皆路人。我看這李子楓便是個痴情郎！」丫鬟很是精明的說道。
李若冰一听，險些笑死︰「你這丫頭什麼話也敢說，就這無恥之徒，一天到晚都在想著怎麼佔周姑娘的便宜，他怎麼可能會是個痴情的人。」
「小姐，可他除了佔周姑娘便宜之外，對其他女子都不假言辭。就連小姐這樣的絕色美人都被他差點扔在了山里，可見他心里只有周姑娘一人。」
李若冰一愣，皺眉看了李子楓一會，道︰「你是說，這家伙是故意裝出來不正經的？」
「那是自然了。」丫鬟點了點頭，目光看著李若冰說道，「小姐要是不信，一會可以讓怪老試試他。」
「呸！死丫頭，亂出什麼主意，我試這個無恥之徒干什麼。」李若冰笑罵道，而且怪老什麼性子她清楚的很，他知道了就等于整個影子衛都知道了這件事，到時候可就丟人丟大了。
丫鬟卻不以為然，道︰「小姐，這可是終身大事，不試探清楚又怎麼知道李子楓可靠不可靠。」
「你要死了，再亂說就把你的嘴縫上。」李若冰羞惱道。
「小姐，這俗話說的好，千金容易得，難得有情郎，既然遇上了可千萬不能錯過。趁著他還沒和周姑娘成親，一定得搶到手。不然等到他成了親，小姐想要再嫁給他就難了。不只是宗主，就是怪老他們也絕對不可能答應讓小姐做小。」
「不知道你這丫頭說什麼！」李若冰通紅著臉道，美眸緊緊盯著在打盹的李子楓，不知怎麼心里突然就來了火氣，伸手拔下頭上的鳳釵，屈指輕輕一彈，鳳釵閃電般飛向李子楓。
就在她出手的瞬間，李子楓心里猛地升起警覺，立即往後閃去，只見一枚鳳釵穿透茶碗，死死地釘在桌子上。真給戳穿了！
李子楓驚出了一身汗，猛地抬頭看去，只見二樓窗前一抹倩影飄然離去，只覺得有些熟悉。李一一這時也回過神來，急忙起身擋在李子楓面前，一臉警惕的看著周圍。
「大人，要不要叫兄弟們來？」李一一低聲問道。
李子楓沒有說話，伸手拿起鳳釵越看越眼熟，面色陰晴不定，突然大怒道︰「臭丫頭，你給老子出來！」
這一喊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沒有了，所有人都轉頭朝著李子楓看來，沈飛眼楮一瞟，直接給愣住了，連忙起身走了過來，滿是意外道︰「李大哥，你怎麼來了？」
李子楓正氣頭上，听到沈飛這句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小子都能來，我自然也可以。」
「咱們可不一樣，你來這兒就不怕詩怡姐知道了，找你麻煩？」沈飛忍不住說道。
「你小子一個單身狗，知道個屁。」李子楓撇了撇嘴，伸手端起一杯茶，哼道，「看看你，小小年紀不學好，要是讓你爹知道你逛窯子喝花酒，非得打斷你狗腿不可。」
「李大哥，我可是經過我爹同意才來的。」沈飛聳肩說道。
「噗……」李子楓剛喝了口茶直接都噴了出來，連連咳嗽道︰「你說啥？你爹還同意了。」
「怎麼了，有問題嗎？」沈飛說道。
李子楓額頭上冒出一道黑線，目光瞥了一眼他身旁俊俏地不像話的隨從，輕咳了幾聲說道︰「你爹還……真是開明！」
「那是當然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且我辦完事就走。」沈飛一臉理所當然道。
靠，這話說的，逛窯子還有理了！怎麼之前就沒有看出來，這沈大人還是個老不休的，放縱兒子逛窯子。
李子楓有些接受不了，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沈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爹對你可真好！不過兄弟，听大哥一句勸，你年紀還小，這種事情要適可而止，可別縱欲過度了。」
縱欲過度？
沈飛和身旁的俊俏隨從齊齊一愣，接著漲紅了臉，沈飛伸手指著李子楓，氣急敗壞道︰「你……你可別亂說啊，我姐缺一個丫鬟，我爹讓我來這坊間挑一個好的回去。可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