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秩跟著林野走進了武館。
這個武館在外面看有些破舊，但一走進去，卻發現里面庭院甚為寬敞，且一塵不染，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
此時正是寒假，許多學生模樣的小孩子正在這里練習，一招一式地很是認真。旁邊有許多教練一樣的人在指導著，場面倒是熱火朝天。
林野呵呵一笑︰「這都是我的師弟們，如今我爺爺和師叔師伯們已經不再親自授課了，招收的小學生也都是由我的師弟們教授。」
李秩驚異道︰「這里倒是人氣很旺啊。」
林野道︰「不過多數來這里都是以強身健體為目的，真正想學武術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李秩點點頭︰「武術式微已經是大勢所趨，逐漸變成強身健體之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林野點頭道︰「是啊，熱武器的出現的確加速了傳統武術的式微，當然傳統武術的固步自封也有一定責任。」
李秩道︰「你倒是看得透徹。」
林野道︰「這都是我爺爺說的。他雖然是習武之人，但早就看透了這些所謂門派的規矩，用他的話講，都是一群敝帚自珍的家伙罷了。」
李秩不由得對這個林天老爺子燃起了濃厚的興趣。
進入內堂，只見上首正正地坐著一個約莫八十歲左右的清瘦老人，須發花白，精神倒是不錯，但臉色卻有些發青，似乎身體有隱疾。想來，這老爺子就是林野的爺爺，林天。
林野喚了一聲︰「爺爺，這就是我跟您說的高手，他叫李秩。」
李秩向老爺子行了一禮︰「林老您好，我是李秩。」
老爺子呵呵一笑︰「想不到你這麼年輕。我听林野說你去年夏天把他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是也不是？」
李秩道︰「只是切磋了一番，沒有什麼教訓不教訓。」
老爺子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仔細地看了看他︰「嗯，不錯，這副筋骨錘煉得也很不錯，在你這個年齡，可算是天縱奇才了。」
李秩連忙道︰「老爺子過譽了。」
老爺子擺擺手︰「像你這等年紀能有這般能耐，實屬難得，天才不為過。你可知，我這般年紀的習武之人最盼望的就是有你這樣的後起之秀來扛過武術的大旗。」
李秩連道不敢。
林野道︰「爺爺，我這次特意叫他來，就是想讓你看看，我和他還有多少差距，以後應該怎麼樣縮短差距。」
老爺子笑道︰「好，那我就在這里做個見證人。」
二人于是拉開了架勢。
李秩上次跟他打的時候，拼了一段時間的蠻力，然後用迷蹤步變招取勝。這次他經過與雙花紅棍一戰，體內的戰斗記憶已經蘇醒過來，比以前的戰斗技巧又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于是他這次不打算再用迷蹤步，就用純粹的戰斗能力跟他比拼。
林野卻是越打越心驚，這一段時間他加大了訓練的力度，自覺實力又有提升，但對面的李秩仿佛整個人月兌胎換骨了一般，不僅力量又提升了一截，連一些招式似乎都精進了不少！
感覺他的招式跟上一次的沒有太大差別，但卻在某些攻擊角度上做了些優化，讓林野更為難受。
不多時，他就落入了下風，很快地，他被李秩一腳掃倒，痛快地敗下陣來。
林老爺子在一旁看得真切，卻是面上異色連連。直到林野被李秩打倒，他才贊道︰「好！」
林野一愣，心想爺爺你到底是哪一頭的啊……
林老爺子道︰「小李啊，你這似乎跟如今的各大門派的招數頗有些不同啊！我看了半天，卻沒看出來你的師承。」
李秩道︰「實不相瞞，我的確沒有師承。我是無意中發現了一本古籍，按照那上面自己琢磨出來的。」
老爺子一怔，心想這難道不是武俠小說里才有的情節嗎？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李秩的招式明顯不同于如今各大門派的招式，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
不過他又道︰「你的內勁也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嗎？」
李秩只能一條道走到黑，點點頭。
老爺子頓時覺得李秩要麼是有所隱瞞，要麼真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只可惜，李秩的存在讓他更是無法理解。
不過老爺子這麼一問，李秩立刻知道，老爺子也是身懷內勁之人。
他不禁問道︰「老爺子，您應該也有內勁，但為什麼我卻沒感覺到林野身上有內勁呢？」
老爺子嘆了口氣︰「林野他性子急，根本靜不下心來，我雖然傳授了他內勁的功法，但他卻收效甚微，于是只能走剛猛的路子。」
林野在旁邊有些不好意思。
林老爺子嘆了口氣︰「你這樣應該是永遠也追不上小李了。他這次應該還沒用全力，畢竟你曾經說過上次讓你吃大虧的步法，他這次就沒用。」
林野一怔。
林老爺子道︰「你純粹只用的力量是無法達到小李的境界的。而且等到了能力的巔峰期之後，有內勁的人衰落起來會比你慢很多。那個時候，差距會更大。」
林野眉頭緊皺，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林老爺子不再管他，轉頭對李秩笑道︰「小李，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咱們喝會兒茶，讓這個愣小子自己琢磨琢磨。」
李秩依言坐下，笑著跟林老爺子聊了會兒天。
林老爺子的確是身上有暗傷，是年輕時跟人比武所留下的病根，已經有五十多年了，如今很難治愈了。李秩替他把了把脈，用內勁在他身上走了一圈，發現他的少陽脈的確有些損傷，而且年代久遠，無法修復。
他有些遺憾道︰「林老爺子，您這是幾十年的舊病，很難恢復了。」
林老爺子感受到他的內勁在他身體內流淌，頓時再一次被這個年輕人的修為所震驚。不過對于他的病情，他倒是很看得開︰「五十多年了，時間拖得太久了，神醫也沒辦法。」
李秩道︰「不過您既然愛喝茶，倒是以後可以多喝點紅茶，似乎紅茶是作用于少陽脈的，可以讓你舒服點。」
林老爺子顯然對這個很感興趣，二人又聊上了茶。
林野依舊在那里糾結。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爺爺，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