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幾個小時登山已經讓他們二人的體力消耗了不少,加之二人都不是那種脂肪含量很高的人,這種傾盆而下的暴雨,很容易帶走他們身體的熱量。
一旦熱量流失大于熱量補給,造成人體核心區溫度降低,就會產生寒顫、心肺功能衰竭等癥狀,甚至最終造成死亡!
這就是失溫!一個隱形殺手!
李秩還好,畢竟他有內勁護體,而且他可以把自己的體力屬性調高,幫助他御寒。可是秦秋離干瘦干瘦的樣子,一看就是不抗凍的那種貨……
李秩連忙拿出包里的食物︰「秦兄,我們必須得吃點東西,維持溫。」
秦秋離的手已經有些哆嗦,這是明顯的失溫前兆。他拿過巧克力,試了幾次,無奈地道︰「小李前輩,麻煩幫我打開這個巧克力包裝吧……」
李秩連忙幫他打開,然後把巧克力往他嘴里塞︰「快吃下去,吃下去就能補充熱量了。」
秦秋離趕緊吃了好幾塊,又喝了點水,這才感覺身體有些暖意。
不過這只能暫時緩解失溫癥狀,如果暴雨繼續下,他們只能冒著被泥石流掩埋的危險回到那個山洞。
猶如飲鴆止渴,但也毫無辦法。
過了一會兒,秦秋離的身子已經抖如篩糠,李秩跟他說話,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李秩心中一沉,這是中度失溫了!他不得不暗用內勁,用雙手在他背後不停地按摩,幫他提供熱量。
秦秋離感到後背處一陣陣暖意,不由得艱難地轉過頭,感激地看著李秩。
所幸,就在這時,暴雨終于停了!
這樣,那個山洞應該可以解除危機了!
李秩趕緊背起秦秋離,往那個山洞跑去!
秦秋離此刻已經有些神志不清,李秩心中萬分焦急,不停地默念︰「秦兄,你一定要撐住啊!」
雨後的山路依然很滑,可是李秩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甚至施展起自己前世的武功,一套名叫迷蹤步的步法,飛快地向那個洞口靠近。
這套步法是他前世獨門秘技,助他在無數次沙場征戰中全身而退。如今施展開來,果然非同小可。他完全不在意道路的濕滑,也不在意前方的障礙,身子輕若鴻羽,腳下連點,眨眼間便沖出了很長的距離。
只用了三分鐘不到,他就沖進了山洞里。山洞里還好有些干草,他掏出軍用打火機生起了一堆篝火,然後把秦秋離的衣服月兌掉,掏出隨身的銀針,迅速地在他全身大穴上扎了幾針,護住他的心脈,然後把他拖到篝火旁,不住地給他搓著手腳。
軍用水壺也被他放在了篝火旁加熱著,以便待會兒讓秦秋離喝上熱水。此刻秦秋離的臉色已經有點發青,神智有些不清,情況極其危險。
過了一會兒,水已經加熱完畢,李秩把水湊到他的唇邊,捏開他的嘴,往他嘴里灌。大部分的水都灑了出來,但還是有一部分進入了他的體內。
李秩稍稍有些放心,放下水壺繼續幫他按摩手腳。
又過了十幾分鐘,秦秋離終于慢慢地清醒過來。李秩長舒了一口氣,取下他身上的銀針,把他的濕衣服放在火上烤著,並讓他自己捧著水壺,慢慢喝著熱水。
秦秋離感激地看著李秩︰「前……前輩,多……多謝。」
李秩擺擺手︰「我相信,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
秦秋離道︰「大恩不言謝,以……以後,若……若有差遣,定……定當赴……湯蹈火。」
李秩擺擺手︰「我救人不要回報。」
但此時,在山下的老宋和蘇念,卻陷入了危機!
滾滾的泥石流裹挾著大量的樹枝瘋狂涌來。本來老宋選的這個地方既穩固地勢又高,暫時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此時卻有一塊巨大的木頭卻被泥石流推著,直直地朝他們沖了過來!
蘇念驚呼出聲。老宋急忙把她拉到一邊,但那塊木頭卻正正地撞上了旁邊的越野車!
越野車的這一擋,並不能讓木頭停下來,反而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它竟然改變了前進方向,呼嘯著朝二人橫掃過去!
老宋眼見二人不可能躲得過去,臉上露出決絕之色,硬生生地向前踏出兩步!
!
一聲沉重的撞擊聲響起!
老宋悶哼一聲,身子瞬間矮下去一截!
他清楚地听到,自己雙腿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的雙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斷裂成兩截!
他的身體還保持著直立的姿勢,但他的腳掌卻朝後方翻起!
木頭從他腳底下滾過去,前沖的動能已然消失。
他的身體直直地落下,腿部斷骨卻深深地插進了地面!
啊!
他再也忍受不了這巨大的疼痛,痛呼出聲。
蘇念被嚇得呆在當場,但她見到老宋的動作,怎能不知他是為了救自己!
她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沖上前去,悲呼道︰「宋大叔!」
老宋疼得面色蒼白,已經說不出話來。
蘇念趕忙讓他平躺在地上,但他的傷口那里卻早已經血肉模糊,斷骨夾雜著血液和泥土,讓她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她絕望地大哭著,去車里找急救箱。
她找到急救箱,回憶著腦海中那些可憐的急救措施,卻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她真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拿出哪怕一個小時,來用心學習一下!
她哭著,翻著急救箱里的藥品,哆哆嗦嗦地拿出了紗布和碘酒,然後試著用清水沖洗一下他的傷口。
當她沖洗到他的斷骨時,老宋已經疼得痙攣起來。蘇念只能握住老宋的手,哭道︰「宋大叔,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
老宋大量失血,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已經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她只能用碘酒擦拭著他的傷口,然後用紗布將他的傷口包扎起來。
至于斷骨,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
她只能無助地等待著李秩他們能早點出現,否則她根本救不了他!
雨雖然已經停了,但滾滾的泥石流根本沒有停歇。
她絕望地坐在這個孤獨的高地上,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