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海市 第二十七章 遇見晴天

李秩道︰「那我應該怎麼表現誠意呢?比如我可以邀請洛老師共進晚餐嗎?」

洛清歌很懷疑他剛才听到了自己肚子的抗議聲。

李秩帶她來到一個名叫花間的小餐廳。

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這是一個仿佛是開在花房里的小餐廳,屋內花團錦簇,擺滿了無數品種的花。透明的落地窗外,大海就在不遠處。

洛清歌打量了下餐廳,又打量了下李秩,笑道︰「喲,看來李老板最近發財了呀。」

李秩一邊點菜,一邊謙虛地笑著︰「最近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打工仔,幫我們賺了一點小錢。」

洛清歌好奇道︰「打工仔?」

李秩理所當然︰「你表弟啊!最近他買的股票漲勢都很好,我們賬戶收益超過25萬了。」

洛清歌驚喜道︰「這麼牛!我們是該好好慶祝一下。」

李秩笑道︰「那這算我們的小小慶功宴吧!」

洛清歌笑著舉起了飲料︰「那我們干杯!預祝我們取得更高的收益!」

二人喝了杯飲料,然後同時想起來,貌似,好像,慶功宴還落了一個人……

譚某人在家里一邊吃著泡面一邊復盤,突然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這個泡面的調料包味道可真沖啊……」

二人同時想起譚亦,又很默契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相視一笑。

李秩沒有去問她今天為什麼會找他去解圍,洛清歌也沒有去解釋。

直到吃完飯,二人在沙灘上漫步時,洛清歌才道︰「欒青喜歡那個眼鏡男。她今天叫我去唱歌,去了我才發現那個眼鏡男和孫乾也在。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欒青說,眼鏡男很少求她,她不想讓他失望。我也從沒見過欒青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于是我選擇留下。但我知道今天這事不能善了,于是只能說你是我的男朋友。」

李秩嘆了口氣︰「可是那個眼鏡男看起來根本不喜歡她啊。」

洛清歌點點頭︰「我勸過她很多次了,可是她……」

李秩道︰「愛情使人盲目啊……」

洛清歌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二人默默地並肩走著,踏著月光,听著海浪。

突然遠方傳來一陣歌聲。

二人舉目望去,原來是一個街頭藝人正在沙灘上唱歌,周圍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正在駐足傾听。

走得近了,發現唱歌的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他肩背一把吉他,正在唱著一首《melody》。他唱得非常動情,這首經典的歌曲讓他演繹地無比動人。旁邊有一個姑娘正坐在沙灘上,正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昏暗的海邊路燈下,那個姑娘的眼中蕩漾著幸福的光芒,如同清潭映月,令人心醉。此刻,似乎海邊清風,天上明月,都不及她眼中那一朵柔光。

李秩忍不住看了洛清歌一眼。

洛清歌恰在此時回頭看了李秩一眼。

無數動人音符在生命里。

一曲終了。行人自發地鼓起掌來。

洛清歌突然走上前去,對著那個年輕歌手說了什麼。

那個年輕歌手笑著點點頭,把吉他遞給了她。

洛清歌試了幾個音,然後對著話筒說︰「一首《遇見》送給大家。」

「听見 冬天的離開 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我想 我等 我期待 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

一開口,李秩就被震撼到了。洛清歌的聲線很好听,比孫燕姿多了一絲空靈,又比王菲多了一點磁性。一種很獨特的洛清歌味道,不由得讓人沉醉其中。

在暗影浮動中,洛清歌依舊是那麼的動人,自彈自唱的她,似乎有一種更加迷人的魅力,如同九天玄女在似近還遠中,既神秘又令人心折。

李秩不由得痴了。仿佛在這天地間,就只剩了洛清歌在那里孤獨地唱著,而他只是一個遠遠遙望的追隨者,傾慕卻又自慚形穢。

「我看著路夢的入口有點窄 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

洛清歌刻意沒有唱最後一句,歌聲在最美麗的意外處結束,然後沖著李秩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李秩的心髒跳漏了一拍。

眾人驚嘆聲中,洛清歌回到了李秩的身邊。

年輕歌手拿過話筒,笑著說︰「看來我剛才班門弄斧了。這位美麗的女孩是今晚的MVP。」

眾人一陣善意的哄笑。

洛清歌眨眨眼︰「我唱的怎麼樣?」

李秩故作深沉︰「從專業角度上講,還略有瑕疵,不過像你這個年紀能唱到這個水平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洛清歌回應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李秩噗嗤樂了。

洛清歌道︰「既然你那麼專業,要不你也上去唱一首吧。」她故意把專業兩個字咬得很重。

李秩擺擺手︰「我唱歌不好听。」

洛清歌卻不管這一套,直接沖上去對那個年輕歌手說︰「我朋友也想唱一首,周杰倫的《晴天》,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伴奏。」

年輕歌手一愣,笑了︰「這歌我會彈,這位朋友,請吧。」

李秩一怔,她怎麼知道自己最喜歡也最擅長這首歌?

見他有些躊躇,圍觀群眾紛紛起哄。

李秩騎虎難下,只能迎著洛清歌的鬼臉走到麥克風前。

前奏響起。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童年的蕩秋千 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李秩一開口,眾人頓時一陣騷動。這是錄音吧?聲線也太像周杰倫了!再仔細往下听,李秩故意把一個音拖長,眾人才明白這不是錄音,這是眼前這個男孩的真聲。

洛清歌也收斂了笑容,就那麼靜靜地听著,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歌聲里,臉上有些許追憶,有些許傷感,有些許感懷。

不同于省狀元時的意氣風發,李秩此刻就這麼站在那里,海風飄蕩了他的衣角,飄蕩了他的發梢,也飄蕩了他的歌聲。這個男生似乎……在閃光呢。

周圍的人也不自覺地低聲哼唱,夏夜的海邊,晴天回蕩。

「但故事的最後 你好像還是說了 再會。」

最後一句,李秩把「拜」改成了「再會」,把失望改成了希望。

洛清歌的嘴角上揚。是啊,我們不會拜拜,只會再會。

就像這兩首歌一樣,我們終究會,遇見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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